最年轻的也已经年过半百的军官们。
听着刘老爷子一口一个小子的叫着，也只能配合着苦笑。
在座的都是日理万机的主，自然也听说了冯刘两家以往的过节和最近的不愉快。
在接到老爷子的邀请时，众人其实都略有猜测、
只是大家本就是老爷子曾经的下属，天然的就和刘家更亲近一点。
冯家要是真得了势，几人背后虽然也有家族撑腰，但也未必好过到哪去。
所以聚在一起商讨下应对之策确实必要。
但是落座这么久了，刘老爷子似乎根本没有商讨正事的意思，不是说吃的就是说喝的。
要么就是聊聊新晋突破的刘雄。
似乎剑拔弩张的冯家，根本就没被老爷子放在眼里。
“哦？听你这么说一定是弄到什么好东西啦？”
秦老爷子闻言颇为感兴趣的往前倾了倾身子，但紧接着又好像想到了什么：
“你可别再搞一锅炒面，弄什么忆苦饭给我吃！”
“我这一把年纪了，被噎住一口气上不来就得完蛋！经不起你瞎折腾了……”
“瞎说什么！”
刘老爷子嫌弃的看了一眼没见识的老伙计。
“你要真嫌弃，一会我准备的礼物你可别带走！”
“老首长，说真的，您有什么指示，直接说就好了。”
“不管是要对付冯家还是别的，我们这些老部下绝对没二话……”
一个年龄稍大的军官，仗着自己资历老，更懂得老爷子脾气，直言道：
“可是这大老远的，叫我们来陪您吃顿午饭……我实在理解不了……”
“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你代南斌敢这么直接的跟老子说话。剩下你们几个呀……”
刘正英手指一个个的从几个将官的面前点过：
“心里有话，也不敢跟我明说！”
“这么多年过去，还都是那种藏着掖着的性格！”
几个老将官。也是浸淫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
自然不会因为老爷子的一番奚落而心生怨气。
代南斌敢说实话是真的，但是当年被您骂的最惨的，不也是这小子么……
果然，老爷子话锋一转，就指着率先直言的代南斌骂道：
“但是你小子，这么多年还是一长进都没有！”
“你仔细看看，我是把你那些老兄弟都叫来了么？”
“没发现今天到场的，除了你们秦首长，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么？”
老爷子有点恨铁不成钢。
几个刘正英的老部下，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一眼。
除了都是男性将官以外，实在是没能找出什么共同点。
只得又把目光投向卖关子的老爷子。
“一帮只长军衔不长脑子的家伙……天天就想着跟人拼命。”
“其实都是华国人，争个一时胜负自然没问题。”
“谁要是老想着赶尽杀绝，自然会犯众怒。”
“对付冯家的方法嘛，一会吃过饭你们几个自然就明白了。”
这下连秦老爷子都有点迷糊了。
一顿饭而已，跟左右家族兴衰的斗争有什么关系……
但见老刘也不愿意多说，满脑子问号的几人也不好再出言询问。
所幸没让在场众人等的太久。
很快刘家的佣人就来通知开饭了，大家也就说笑着走向宴会厅。
需要刘雄搀扶的秦虎臣，看着居然有些龙行虎步的刘正英，眼神中满是羡慕的神色。
“小雄啊！你给我老实交代，你老爷子之前真的病入膏肓了？”
“不会是为了引冯家上钩的障眼法吧？”
秦虎臣捏了捏搀扶着自己的刘雄，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千真万确啊秦叔，老爷子之前癌细胞扩散，都只能靠轮椅代步了……”
刘雄自然知道老人关心的是什么，不敢跟自己老爹一样卖关子，直接说出了实情。
“那他现在？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难道真是如传言所说有什么异人给了他一颗仙丹？”
秦老爷子更加惊奇了，之前一直听晚辈汇报这方面的消息，自己一直是当笑话听。
再加上刘正英的病一直瞒着所有人，秦老还以为自己这位老友从来没有什么大碍呢。
现在从刘雄口中确认癌症晚期的事，一时之间惊疑不定。
“是不是仙丹，小子也无法确定，但是异人么，确实谈不上，治好老爷子的只是个在校大学生罢了！”
刘雄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捡重要的部分简单给秦老描述了下事情的经过。
还没等秦虎臣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众人已经来到了只有一张桌子的小宴会厅。
随着大家落座，佣人们也上前打开了桌子上菜品的罩子。
霎时间，浓郁的肉香、米饭的清香、饺子的面香，同时在小房间里弥漫开来，引得在场众人食指大动。
就连因为年纪太大已经没什么食欲的秦老爷子，也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嘴中分泌出来的口水。
“老刘，该说不说啊，你今天这顿饭还真是……”
秦老本打算开口夸赞饭菜，但仔细一看桌子上的菜式却又有些愣神。
“……谁家招待客人连米饭、馒头、饺子、面条也能当主菜上桌啊？这还有一盘炒饭……”
虽然在座都是经历过困难时代的人，但是国家发展今非昔比，众人已经很久没在正儿八经的宴会上，见过这这么多的主食了。
满桌一共大概十几个菜，除了五样主食之外，就剩几样炒菜了。
同样也是家常样式，回锅肉、腊肠腊肉拼盘、肉丸子、比正常猪肘子小了一圈的红烧肘子……
“好你个老刘，上回整忆苦饭差点噎死我！今天你这是要活活腻死我啊！”
秦老神色变换，指着一脸坏笑的刘正英嚷嚷道。
“行！一会你小子一口别吃啊！其他人开饭啊！还等着唱支歌呐？”
刘正英不耐烦的招呼道。
早就被浓郁的香味勾引起了馋虫的众人，纷纷拿起碗筷，拿馒头的拿馒头，捞面条的捞面条、盛米饭的盛米饭……
本来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既然不是什么推杯换盏的宴会。
再端着架子也确实不合适，就当是家常便饭吃呗。
刘雄也识趣的给秦老爷子盛了一碗香喷喷的炒饭。
刘正英瞥了一眼看着炒饭发呆的老秦，感慨道：
“哼哼！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这碗炒饭要是放在战场上，你得叫我亲爹！”
“满嘴顺口溜！你这么大年纪还想考研啊？！”
秦虎臣懒得搭理出言讽刺的刘老爷子，只是神色奇怪的看着其他一言不发，忙着吃饭的将官们。
几个家伙吃第一口的时候明显都愣了一下，各自对视一眼。
然后筷子就停不下来了，扒饭夹菜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我靠！部队伙食不是不错么？你们几个怎么跟饿死鬼托生似得。”
老秦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看你们是真饿了！”
“嗨，聊了一上午，确实饿了！”
一个六十来岁的家伙抽空回了老爷子一句：
“您那炒饭还吃么？不吃我帮您解决了！”
原来眨眼之间五份主食已经被几位将官吃见底了……
秦老不耐烦的打开伸过来的手，狐疑的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炒饭。
香倒是很香，可是真有那么好吃？
秦虎臣迟疑着挖起半勺，满脸疑惑的送入自己口中，轻轻咀嚼两下。
刹那间，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米饭清香，夹杂着掺杂在其中的碎肉油脂的香味，轰的一声在秦虎臣口中爆炸开来。
随着年纪越发迟钝的味蕾，此刻在灵米的催化下，仿佛焕发了新的生机。
几十年没有到过田间地头的秦老，好像又置身于即将丰收的稻田里。
萦绕不散的米香，整个把秦老爷子包裹在充满生机的回忆里。
但是灵米的作用又何止于此。
“嗯？!”
已经许久没有被食物惊艳过的秦虎臣，满是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小碗米饭。
年轻时同样习过几年武的秦老，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和了解，自然不是刘正英能比的。
此刻的他，居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悄然修补着自己衰老的身躯。
那丝丝传来的舒适之感，根本不是普通的口腹之欲所能比拟的。
要是能长期食用这种米饭的话……
老刘的病能够痊愈似乎也说得过去！
还有那奇异的肉香……
秦老爷子猛地睁开微闭的双眼，不顾形象的站起身来。
伸出筷子，快准狠的夹了一块蒸的软烂脱骨的肘子……
这种入口即化的鲜香，秦老爷子从没在任何顶级大厨做到红烧肘子上尝到过！
而且同样能够提供那股奇异的力量！
秦老爷子来不及细品，手中筷子运转如飞。
那速度，连几个年轻了几十岁的家伙都自愧不如。
回锅肉，肉丸子，腊肠腊肉……
居然每道菜都是那么神奇！
“啪！”
秦老爷子愤怒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吓了众人一跳。
“你们这些当兵的心真脏啊！！！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不提醒我！一声不吭的闷头吃！还有你……”
秦虎臣猛地一指刚才冲自己要炒饭的家伙，怒声道：
“就这点炒饭都不打算给我留！良心太坏了……”
那个将官一脸无辜，嘴上自然不敢犯倔，心里却不住的腹诽：
明明是你这老家伙自己不愿意吃来着……
刘正英见状赶紧起身打算安慰自己这位好友，却不想对方话锋一转，继续指着自己鼻子骂道：
“最可恶的就是你这老东西！”
“有这种好东西不早拿出来！现在好不容易自己吃够了拿了出来，还就弄这么点……”
秦虎臣怨气冲天的指着几个只剩汤底的饭菜：
“这么点东西够谁吃啊！！”
“我不管，你请吃饭，客人没吃饱，我看你有没有那个老脸让我饿着肚子走……”
刘正英被骂的脸色青红不定，却也不好还嘴。
见诸位将军。也得都眼巴巴的看向老爷子。
刘雄见状，赶紧招呼等在门外的佣人继续做菜。
自己则跑到老爷子卧室，把那半葫芦灵酒拿到了餐厅。
见俩老头还跟小孩似得僵持着。
赶紧一边赔笑，一边要给秦虎臣满上。
“哎呀，我家老爷子也是刚得到这些东西，这不立马就请您来品鉴了么……”
“您消消气，尝尝这酒怎么样。”
却不料秦虎臣伸手捂住自己的酒杯。
“别，我今天可没空喝酒，这顿饭吃饱之前，我是滴酒不沾！”
见老家伙居然害怕因为喝酒耽误了吃饭。
刘正英趁机夺回来刘雄手中的酒壶，脸色一变笑呵呵的道：
“确实确实，喝酒误事，哪有多吃两碗饭来的实在……”
说着起身就要把酒壶送回卧室。
却不料正是这番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本来不打算喝酒的秦老爷子心生疑窦。
“哎！既然孩子都哪来了，就浅尝一杯吧……”
“你给我倒杯酒，私藏好东西的罪过我就原谅你了！”
秦老爷子伸手拦下想要逃跑的刘正英，把自己的酒杯递到对方面前，假装大度的说道。
“……那说好了只喝一杯哈！浅尝一口得了，都这么大人了，早戒酒早好！”
刘正英不舍的拔开瓶口，小心翼翼的给秦虎臣倒了一个杯底……
可是就在塞子拔开的瞬间，已经闻到酒香的秦老，自然一下就知道这玩意也不是凡品。
硬是压着老友的手给自己满上一杯。
“草！你老家伙就没讲过道理！”
刘正英一边心疼的舔着瓶口残留的酒浆，一边怒骂自己一辈子的好友。
“你小子就没大方过！”
老秦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然后就没时间搭理自己的老冤家了。
端着酒杯慢悠悠的坐回自己的位子，那馥郁的酒香，已经徘徊在秦老的鼻尖久久不散了。
老秦再也忍不住，在一众晚辈羡慕的目光中，一个仰头把满杯酒浆送入了口中。
而后神色半是痛苦半是享受的久久闭目不语。
就在其他宾客也打算壮着胆子讨要一杯的时候，秦虎臣突然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恶狠狠的指着被刘正英紧紧抱在怀里的葫芦道：
“老刘，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兄弟……一人一半！”
“……这真不是我不跟你分，这酒离开这葫芦一会就没滋味了……”
刘雄捂脸看着自己一百岁的老爹，脸都不红的扯谎。
却不知道老爷子虽然真的是在吓唬老友，但是却歪打正着的指出了这壶灵酒的神奇之处。
如果没有这异种葫芦的储藏，酒中灵气确实会在短时间内消散一空。
“那咱俩就在这喝，等你家的菜做好正好下酒……”
“你们这些小子可没这口福！没到一百岁，喝这个折寿！”
秦虎臣一边给那壶酒判了死刑，一边冲一众眼馋的将官威胁道。
刘正英见老友态度坚决，心知自己的宝贝难逃此劫。
只得一脸悻悻的把葫芦放在桌上，心中暗下决心，之后一定多找杨鸿弄上几壶。
“你们几个别不忿，等我下次多弄点，再请你们好好喝一顿……”
听着老爷子的保证，几个神色失望的家伙这才恢复正常。
“所以老爷子的意思……对付冯家的关键，就在这饭菜上？”
代南斌若有所思的看着终于摆了满满一桌的饭菜，出言询问道。
“就说你傻吧，这饭菜对身体的好处，想必你们也都清楚的体会到了。”
刘正英一脸得意。
“我特意叫来你们几个家伙，无非是因为你们各自身后，都有那么一两个老不死嘛！”
在座众人闻言，似有所悟的看着眼前一桌好饭。
目光中除了馋虫，凭空多出了几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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