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怎么办啊？”
“叫救护车。”
上官念表情淡淡，没有被大爷晕倒的一幕给惊到。
她之所以不想搭理这大爷。
其实是有原因的。
只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回去？”
厉卿尘很自觉地替她收拾东西。
她扭头，下颌向着林景文的方向微微抬了抬：“先去他家里，处理好再回去。”
男人不假思索道：“我陪你去。”
她眸子微转，看向他：“你很闲？”
“不忙。”
“行，那就跟着吧。”
周迟来到时，救护车还没到。
他看到三四个人表情复杂地扶着一位似乎没有知觉的大爷，奇怪道：“厉总，上官小姐，这……怎么情况？”
上官念嘴角微扬，没有说话。
她想说碰瓷。
但碍于周围的群众，她选择低调。
免得被道德绑架。
厉卿尘直接绕过他，去跟公司法务谈话。
是一旁的林景文回答了他的问题。
“大师说他撞鬼了，他就被吓晕了……”
“撞鬼的是大爷，你这猛掉汗是怎么回事？”周迟上前一步，看到了林景文非常虚的样子。
林景文苦笑，弱弱道：“我也撞鬼……”
周迟的脸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从他的表情里，可以看到有害怕的神色。
现在撞鬼都这么容易了？
……
法务：“厉总，刚刚周特助已经拿直播视频给我看过了，像对方这种，未经他人允许拍摄他人是违法的，加上他还以此谋取钱财，可以分分钟把他送进去。”
厉卿尘眸子渐冷：“不接受任何的和解，把人送进去。”
“明白。”
法务偷偷往上官念的方向瞄了一眼。
这女孩子是厉总的什么人？
这种这事情，还要他这位年薪千万的法务总经理出手，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呢？
话刚说完。
王浩就举着他的手机出现在厉卿尘一行人的视线里。
“周迟，去把人给带走，把网上的视频处理干净。”
“明白。”
王浩反应过来时，手机被拿走，人被带上了车，被两位冷眼冷面的黑衣人夹着。
“你，你们要做什么……我，我告诉你们，现现现可是法制社会，再不放我我走，我我我可报警了……”
“打，我顺便问问警察，侵犯肖像权怎么处理。”
坐在副驾驶的周迟转过身，把手机递给王浩，手机屏幕正好停在打电话的页面，110已经输进去，只差拨通。
王浩一听，脸色秒变……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浩先生，你不单侵犯我当事人的肖像权，还在我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以直播的形式赚取钱财，我粗量算了一下，金额已经达到三十万以上，你觉得，这些够你吃多少牢饭？”
法务坐在后排。
他盯着王浩的后脑勺，说着让王浩头皮发麻的话。
王浩甚至感到自己的头皮正在冒汗。
“我不是故意的……”
“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你这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周迟把手机收回去，冷冷道：“也是，像你这种没有底线的垃圾人确实能说得出口。”
王浩不由打了个冷颤，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大脑一片空白，想求饶，却找不到求饶的他理由。
一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
哪见过这种架势。
“对不起……我错了……我把钱都退了……我把账号注销……放过我……我不想坐牢……求求你……能不能放过我……”王浩越说越害怕，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晚了，这里不是学校，我也不是你的父母，不是哭一哭，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周迟冷眼旁观，没有半点心软。
王浩开始语无伦次，还试图挣脱黑衣人的束缚：“放开我！你们这是绑架……我我也可以告你们的……放放开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我……我有密室恐惧症……你……”
“老程，把车窗打开，去警察局。”
“……”
“年纪轻轻，少走偏门。”
————
————
去林景文家的路上。
厉卿尘开车，上官念坐在副驾驶。
林景文无比拘谨地坐在后排，不敢乱看，不敢乱摸，生怕摸到什么贵重物品，摸坏了，自己赔不起。
至于不敢乱看。
当然是怕某个男人那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
长这么大。
他还是头一回坐这么贵的车。
以前就算做梦也没坐过呢。
……
前排。
上官念：“那人拍了我？”
刚才其实有注意到有人拿手机拍她的。
厉卿尘扫了一眼导航，手转动着方向盘，在红绿灯的位置掉头：“他在直播。”
上官念微微皱眉，低头，拿起手机，打算清理关于自己的视频。
“放心，我让周迟处理了。”
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把手机放了回去。
“不接受和解。”
“我也是这种意思。”
“那就行。”
————
————
林景文家是在城中村里面。
虽然旧了的，但胜在他很注重卫生，把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让他把外人带回家时。
多了那么一丢丢的底气。
林景文打开门，习惯性地打开灯，招呼道：“不用换鞋，随便坐，您们要喝茶还是白开水？”
“不用麻烦，带我去你房间看看。”
上官念一进门，就瞅见一道黑影往左手边的第一间房间窜去。
房间阴冷阴冷的。
不明情况的会误以为是房间常年不见阳光导致的。
其实不是的。
阴凉跟阴冷还是有区别的。
这种阴冷是冷到骨子里头的。
“大师，是这间。”
林景文抬手指去，果不其然，就是黑影窜进去的房间。
上官念转头对厉卿尘说：“你去沙发那坐会。”
厉卿尘：“我没事。”
上官念：“我有事。”
厉卿尘：“……”
上官念：“脏东西怕你。”
厉卿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曾经，玄然大师也说过这种话。
但他不懂为什么会怕。
毕竟他不懂这方面的事。
上官念其实也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里的厉卿尘对玄学一窍不通，怎么古代的他却了如指掌。
直到知道他的双重人格后。
她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主人格不懂，不代表分裂出来的人格不懂。
至于原因。
想来，玄然那老头再清楚不过了。
……
房间。
林景文一推开门，就畏畏缩缩地躲在上官念后头：“大师，不……不是说鬼都是晚上出来吗？”
上官念：“你这房间，白天跟晚上有啥区别吗？”
大白天都得开着灯。
外头的阳光照不进来。
鬼最喜欢待在这种环境里。
林景文嘴角抽了抽，尴尬地笑了笑。
“大师，我平时也没做什么坏事，怎么就被鬼缠上了呢？”
“也不一定是做坏事。”
“啥……啥意思？”
“你不如想想，最近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
“应该没有吧……”
林景文的眼神四处游移，脑子乱乱的，无法集中精神，怎么想都想不到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上官念扭头，扫了他一眼。
动作利索地往他身上贴了一道静心符。
“再想想。”
躲在房间角落的鬼，看到眼前的一幕，正在瑟瑟发抖。
被贴上静心符的林景文。
先是身体一抖。
跟着那不受控制的思绪竟慢慢静了下来。
他眼神意外地看向大师：“这……”
这么神奇的吗？
上官念：“待会一起算钱。”
林景文眼皮跳跳，笑不出来了：“很贵吗？”
他那攒了好几年的工资……
“会给你留口吃的。”
“……”
上官念抬脚，走到女鬼蹲着的角落，意有所指道：“那鬼的模样你见过吗？”
林景文疯狂摇头：“我会被吓死的！”
女鬼听到后，可怜巴巴地低着头，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怕就对了。”
人鬼殊途。
就怕有些人念恋美色，自寻死路。
这时，林景文突然拍了拍自己的头，紧张道：“大师，我想起了一件事……不，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说来听听。”
上官念不知何时掏出一道锁魂符，拿在手里把玩着。
女鬼咬咬牙：算你厉害！
“那天下着暴雨，我加班，快到十二点才下班，回去的路上，我碰见一个女生，不撑雨伞，就在马路边上，淋着雨走……”
“因为我开着电动车上班的，穿着雨衣，就把包里的雨伞递给了那女生。”
“那时雨实在是太大，我都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我当时就觉得她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不然不会跑出来淋雨的。”
“我把雨伞给她，是怕她想不开。”
“半月城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在这座城市打拼，我体会过绝望是什么滋味，想死的心都有，当初如果不是我前女友一直陪着我，我可能已经死了……”
听到这里时。
女鬼抬头，直勾勾地看向林景文。
【前女友？帮我问问，为什么就成了前女友了呢？】
上官念轻扯嘴角：“她提的分手。”
林景文跟女鬼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您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啊！他人这么好！】
上官念：“猜的。”
林景文的神情，难以掩盖的失落：“对，是她提的分手，不是因为不爱了，是有不得不和我分手的原因。”
上官念悠悠道：“父母。”
林景文嘴角微张，又小小惊讶了一下：“您又知道？”
上官念：“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林景文自嘲地笑了笑：“不怪她父母狠心，要怪就怪我自己没本事，给不了她很好的生活。”
【你没错！错的是他们有眼无珠！】
女鬼想靠近林景文，还没站起来，就被上官念一巴掌按住了。
【别这样嘛……】
她轻轻拂手，把女鬼的嘴给封住了。
【……】
林景文对这一小插曲一无所知。
“她父母嫌弃我的出身，看不起我的工作，逼着她跟我分手，威胁她，不分手，他们就绝食，就去跳楼……”
“她父母很爱她，她是独生女，她也很爱她的父母，除了不同意她跟我交往，她从小到大的要求，决定，她父母从来没有反对过。”
“她那天跟我说，古话说，父母让嫁的人不一定要嫁，但父母不让嫁的人千万不能嫁，也许，我们真的不合适吧……”
阿文……
原谅我的自私……
我做不到为了你不管我父母的死活……
对不起……
我们就这样吧……
林景文脑海里再次浮现前女友泪流满面看着他，告别的画面。
他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此时的心，已经疼得快直不起腰了……
女鬼仿佛感受到林景文的悲伤。
竟泪流满面！
上官念垂眸，沉默了两秒，手微微一动，解开了女鬼的禁言。
看样子，这女鬼也有同样的经历。
【呜呜呜……】
【他太可怜了吧……】
上官念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这是什么笨蛋美女吗？
难道死了的自己不是更可怜吗？
“你先出去等着吧。”
因为不是什么恶鬼，林景文在梦里也没签下什么协议，他在不在这都无所谓。
“不，不用我在场吗？”
“你想见一面？”
“不不不了……”
林景文害怕地吞了吞口水，脚底抹油地离开了房间。
…………
十几分钟后。
上官念走出房间：“这房间尽快搬了，住久了，容易招鬼。”
林景文囊中羞涩：“像我这种情况，哪敢轻易搬家……”
说完，就把手中的银行卡递给上官念。
“大师，这里面是我所有的积蓄，您拿着，如果不够，我发了工资再给您补上。”
上官念轻轻推了回去：“不必，有鬼替你付了。”
林景文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啊？”
上官念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向林景文的肩膀：“鬼也分好鬼坏鬼，你如果再在这房子住下去，下次遇到的鬼，就很难说了。”
林景文懵懵地点头：“……”
“下午有空就去一趟城南公园，里面有一棵千年老树，树底下，在正南方向有一个铁盒子，鬼送给你的礼物。”
“鬼的礼物，我能收吗？”
“给你就收。”
“谢谢……”
“还有，搬家时，提醒房东一句，让他把门口那棵柳树给砍掉，房子空几个月再租出去。”
上官念说着，向前走了一步。
在林景文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右手指尖一弯，往他的右肩的方向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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