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和何正义在服务社谈话的时候，金玉凤正躺在家里的床上，她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躺在一旁的李兵，还在沉沉地睡着。
打人也是一个力气活，李兵昨天晚上没头没脸地打了金玉凤一顿，累了。
对于一个长期靠女人养着的男人来说，在金钱上的隐瞒比身体上的背叛更能让李兵愤怒，昨天晚上打麻将回来，他看见门上贴了一个东西，撕下来一看，上面竟然有金玉凤的名字。
这张一百块钱的存款凭条，像一把火，在李兵的心里越烧越旺，金玉凤下班回来的时候，李兵的火气已经烧到头顶了。
金玉凤的银行卡李兵拿着，足浴店的工资每月按时打在上面，金玉凤在外面做保姆赚的钱也会按时上交，可眼前这张凭条上的银行卡号，李兵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听金玉凤说起过。
金玉凤推门进来，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李兵立刻就冲了上去。
……
李兵打累了之后，他才把那张粘着透明胶带的存款凭条扔到金玉凤的脸上。
凭条从金玉凤的脸上滑落，掉到地上，金玉凤捡起来一看，懵了。
金玉凤明明记得这张凭条被自己撕了，在银行的时候就扔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李兵手里，还用胶带粘好了。
“你个贱货！会藏钱了？你花老子钱的时候，老子是怎么对你的？”
金玉凤躺倒在地上，李兵蹲在旁边骂道。
“……”
“藏了多少钱？”
“……没，没多少。”
金玉凤小声说道，刚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
“走，去银行，我看看你这个贱货藏了多少钱！”
李兵一把薅住金玉凤的衣领， 把她从地上拖起来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骂。
金玉凤先前挣的钱，回老家之后都留给了娘家，可被婆家赶出来之后，娘家却一天都不想管她，嫌弃她那些在村里的传言丢人现眼。
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又不能生育，金玉凤不能不为将来老了之后打算，那张银行卡上已经攒了六万多，被李兵在银行的Atm机上，全转到他的银行卡上，连一分钱都没给金玉凤剩下。
……
从银行回来，金玉凤被李兵薅住头发按在墙上威胁：
“你要是让老子知道再藏钱，老子弄死你！”
李兵凭空多了六万多块钱，又打了一顿金玉凤出气，终于心满意足地睡了。
金玉凤却睡不着，她去洗手间检查身上的伤。
在洗手间的镜子里，金玉凤看见自己的脸上挂了彩，从鼻子流下来的血在脸上被擦得深深浅浅，看起来有些吓人。
原来李兵也打过金玉凤，可是没打过她的脸，怕打坏了，影响第二天上班挣钱，都是打那些衣服能盖住的地方。
这一次，知道金玉凤私自藏钱，真的是急眼了，不管不顾。
……
看这个样子，明天脸上肯定会有淤青，恐怕要请几天假了。
金玉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心里想。
金玉凤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来，那张凭条是怎么到了李兵手里。
平时，金玉凤去存钱，很少打印凭条，就是随手打了，也是在外面就撕了，从来没有带回到家里。
这一次，那个刚认识的老男人给了二百块钱，其中一张，金玉凤怎么存都存不进去，她害怕是机器故障，前面存的那张也不作数，就打了一张存款凭条。
可那张凭条，金玉凤当时就撕了扔了，她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就到了李兵手里。
金玉凤想问李兵，可不敢问，害怕再招来一顿打。
……
“便利店招个营业员吧。”
早上，晓松上学走了之后，周静对刘丰说道。
“……招也行，不招也行，一个人无非就是忙点，没事。”
刘丰犹豫了一下说道。
刘丰早就想招一个营业员了，自己一个人，整天在便利店，从早到晚，哪都去不了。
可营业员这个活，男的不会愿意干，只能招女的，刘丰又怕周静想三想四，所以只好忍着。
现在周静主动提出来，刘丰当然高兴，可脸上还是装得淡淡的，无所谓一样。
“你去招还是我去？”
周静问道。
“你去吧，我去就得锁门。”
“那我抽时间去找个中介问问……留你的电话吧，直接和你联系。”
“行。”
刘丰答应道。
早晨，刘丰下楼去储藏室推自行车的时候，看见周静的电动车不见了，从储藏室出来，他看见自家的车在楼前的空地上停着，还在心里琢磨：天越来越冷了，周静怎么又开始骑电动车上班了。
周静上班了，休了这么长时间的假，工作攒下不少，一上班就开始忙了。
周静的状态不错，何正义收了她两千块钱，好像是把她身上所有的烦恼都收走了。
周静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一个结果。
收了钱的何正义开始行动。
何正义和周静不一样，他没有闲工夫跟踪金玉凤，他直接去了玉玲珑足浴店。
去了两趟，没看见金玉凤。
何正义还以为金玉凤不在这里干了，打算再见不到就问别人，可第三次去，就看见金玉凤在那里了。
何正义特意点了金玉凤。
……
“你是新来的？前两天我来，怎么没看见你？”
何正义半躺在沙发椅上，金玉凤正在捧着他的两只脚给他按摩，何正义问道。
“不是呀，我在这干了好长时间了，前几天家里有事，请了几天假。”
金玉凤一边按摩一边笑着回答何正义。
“我说呢！”
何正义说道。
“……”
金玉凤笑笑没说话。
何正义看见金玉凤的手腕露出一截，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就问道：
“你这是咋弄的？”
“……不小心碰的。”
金玉凤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把袖子拉下来盖住说道。
“你们干这一行也不容易，挣钱多吗？”
何正义知道这家足浴店有各种服务，他以为金玉凤是碰上难缠的客人打的，就说道。
“不多呢，刚刚够吃饭。”
金玉凤说道。
“一个月多少？怎么不得六七千？”
“哪有，就一千来块钱。”
“那你干个什么劲？在外边干个营业员不也比这挣得多？我那里人家招营业员，一个月就三千。”
“人家是要年轻的小姑娘，我这年龄不行了呀。”
“人家不限制年龄，平时就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板，嫌一个人太忙，想招个营业员，昨天刚来登记，怎么样？感兴趣的话去看看？”
何正义说道。
何正义很清楚，对金玉凤来说，什么东西最容易引起她的兴趣，那就是说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
……
果然，金玉凤想了一会儿，答应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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