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吗？”玉儿坐在屋顶上，看着街口两位妇人在那里窃窃私语，一个着墨绿下裙，一个穿宝蓝下裙。
“听说什么？”接话的那个绿裙妇人，看了看周围，低着声音回答。
“哎呦，你这消息可真不灵通。就西街那家，”蓝裙妇人眉毛向西街扬了扬，“真的是奇了怪了，好好的小娘子，大了肚子”
“啊！那家小娘子我记得还未成婚啊。”
“问题不就在这吗？成了婚有身孕，自然是好事一桩。这没成婚，有人也不算什么大事，大了肚子可就……”说话的夫人连连摇头。
“只怕这家有的闹了。”
玉儿也是觉得惋惜，只以为是小娘子自己一时不察，走错了路，再说这种事也没办法插手。
唐朝女子地位很高，民风也开放。女子寻欢作乐，打马上街都算常事，只是这未婚先孕依旧是个麻烦事。
可没想到，玉儿不过吃了口瓜，结果这事晚上就跑到自己家门口了。
只见一小娘子跌跌撞撞的跑到土地庙门前，摔倒了爬不起来，还强撑着身子，去够土地庙的门槛。
玉儿是最先感受到的，变换了一下身形，就跑了出去。
“小娘子，小娘子。”玉儿拍了拍她的脸。
她眼睛都快要闭上了，还扯住了玉儿的衣裳，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救救我，救救我，随即就昏了过去。
玉儿把人直接打横抱起，就往屋里走，跟在后面的几个人，也赶紧让开了路。
“师兄怎么样？”
“很虚弱，恐怕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过饭了。”
“烟娘。”玉儿唤了一声，烟娘就去煮粥了。
“她怀孕了吗？”玉儿在把这个小娘子放在床上时，发现了她微凸的小腹。
“她并没有滑脉，脸上也没有孕像，子女宫也不曾泛红。”夏日衣衫单薄，已经凸起的腹部，竹师兄也是看的到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梳的还是少女发髻，她还未成婚呢！”红睿观察的更细致一点。
没成婚，没怀孕，肚子却鼓了，怎么觉得在哪里听说过。
玉儿想不起来，“等她醒了，再问问吧。咱们先出去，还有事没商量完呢。”
“也就是说，下面的土地身边会有小妖精帮忙。”玉儿看向闻文。
“对，因为龙气，周围的小妖精还不少，咱们庙也需要些小帮手。”
“那你当初的班子呢？”
玉儿指天发誓，自己没有别的意思，不知道怎么得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这么娇羞的一面。
“哎呀，大人，我那不是穷嘛，香火我自己都不够用，那还有剩下的散给他们。”
“明白了。”
玉儿当初听童子说，以为是夸张，现在看来描述的还是收敛了一点的。
这句话说完，几个人就不知道怎么往下继续了。
那个小娘子从后面探出头来，打破了局面，“是你们救了我吗？”
“对！你看起来不太好，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谁知道烟娘这一句话，就给人问哭了，嚎啕大哭的那种，哭的稀里哗啦的。
给这群人都哭傻了！
“你，你别哭。”玉儿看了一圈，摸了摸身上，也没掏出一块手绢。
玉儿心里默念，不是舍不得，不是舍不得，手里唯一一块布料，就是鲛纱，这东西也不吸水啊！
“你有苦就说，我们这里是土地神庙，是位仁慈的女神仙，她都能听到，能力范围之内的，她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玉儿夸自己的时候，也是很骄傲的，当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说自话，也有一点点的害羞。
“土地奶奶救我，土地奶奶救我。”说着就跪下不停磕头。
“去前面，前面神像那里。”玉儿赶紧指明方向。“哥！烟娘。”
红睿赶紧行使自己庙祝的职责，为小娘子介绍长安土地神，给她点燃香。
“你称呼土地奶奶，或者仁止仙子都可，敬香后，你就介绍自己姓甚名谁，有何难处。”
红睿把自己手中的香递给这个小娘子后，就退了出去。
然后就看见一堆人凑成了一堆。
“她说她姓韩，名晚宁，年十四，家住长安西……街。”玉儿在实时转播，听到这里她对上了早上吃的那口瓜。
“然后呢，然后呢。”
也不知道为啥，这几个人这么兴奋，这就是偷听的快乐？
“从去年来了月事，总觉得小腹胀痛，却没有多少，最近几月没有再来过，肚子还鼓了起来。”
“她哭了，哎！”玉儿叹息了一声，“哭着说自己没有男人，也没和男人有过接触。”
“她说，她没有，没像那些大娘说的一样，没有野男人，她真的没有。这肚子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闲言碎语害死人！”烟娘想起当初的日子，最能感同身受。
玉儿皱着眉头盘问，“你所受之苦，吾已知情，但仍有话需问你，这几个月肚子鼓起来有多久，可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
韩晚宁就跪在那里想。
“烟娘，给她煮的粥端给她吧，让她吃完再想。”
“好。”烟娘也是一边哄，一边问，看看能不能有线索。
“我觉得是病。”玉儿想了想，也在韩娘子哭诉时，仔细探查过了。
“大人，我让她吃了，睡下了。我摸了摸她的小腹，很凉但是还有弹性。”
“会不会是月事的瘀血？”玉儿突然想到前世网上看到的假性石女。
“淤血也会如此吗？”玉儿这句话让现场三个大男人都吃了一惊。
这个涉及到他们的知识盲区，其实何止他们，就算是现代男性，现代女性都不一定能知道假性石女这个概念。
“我曾经读过一本书，上面曾讲到，岐伯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 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也就是说女子十四岁月事来了，方可生儿育女。”玉儿解释。
“大人，这个，这个，怎么好直接说出来。”闻文觉得女儿家的私房事怎么能摆在明面上说。
“先生，你刚教了我，不要太过注重男女之别。”玉儿语重心长。
“有正常长大成熟的，就有不太正常的。”
“韩娘子，就是不太正常的。”红睿接了话。
“没错，这类女子统称为石女，是指是指先天玉门（阴道）畸形，不能过夫妻房事的女子。”
三个大男人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而烟娘已经反应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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