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欣，聂书瑶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
从自己亲手将程欣从自己魂体剥离出来的那一刻开始。
但现在，属于程欣的那张脸，渐渐唤醒了曾经深埋在记忆里的那个女孩。
她的目光此时冰冷到了极点。
聂书瑶周身涌现出了极为强悍的阴气，斜倒在附近的亡灵们此时各个身形被扭曲的不成样子，逃命一般仓皇逃离了这个地方。
飘在半空中的白练微微挑眉，手掌微微往下一压，那股强大的力量就被她按压了下去。
进入了领域内的所有东西，都将遵从着她的规则。
如果在外面和现在的聂书瑶正面硬刚的话，或许还要费上一点力气。
但很遗憾，这里是她的领域。
聂书瑶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错愕，她惊疑不定的看着白练，似乎也在惊讶和上次见面时相比，她强了太多。
白练并没有多费什么口舌，靠着属于领域之主的压制让聂书瑶不能动弹，她带着‘程欣’缓缓落地，和满脸警惕的聂书瑶面对面。
“你认识她，对吧？”白练问。
聂书瑶的目光从‘程欣’的身上移开，落在了白练的身上。
她没有回答白练的问题，反而一脸惊叹的开口，“我本以为自己晋升的已经够快了，没想到你更快。可以告诉我你晋升这么快的秘诀吗？我保证不会透露出去的。”
白练挑眉，知道她是想拖延时间，不过她一点都不在意。
两人对视时，聂书瑶的脸色倏然一变，一只手毫无阻拦的朝着白练的面门袭来，带着浓浓的凶残。
长长的鬼指甲在空气中划过，发出阴森的声响，不知有多少鬼怪死在了她的这只手上。
白练在捕捉到她的动作时就先一步避开了她的举动，退后时神色意外的看着她。
一切规则之下的东西，都会受到她的制约，即便是浅浅脱离了制约后也会被迅速的压制住。
除了——鬼王。
聂书瑶身形微颤，更为强大的压制牢牢地锁在她的周身，她的腿克制不住的想要弯曲，但却依然坚挺。
这种不属于普通亡灵能够观摩的动静吓得附近的想要看戏的亡灵四散而逃，波动传到领域内的其他地方，筒子楼内的正在说话的黛拉忽然停了下来。
黑鬼蜷成一团费力的理解着黛拉的讲课，高女士无奈的站在旁边充当翻译官。
“继续啊。”黑鬼求知若渴，虽然翻译成汉语后他依旧听不太懂，但既然是身为鬼王的蝙蝠妹说的，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半天都没有等到蝙蝠妹的声音，黑鬼一抬头，却发现蝙蝠妹早就不见了。
黑鬼吭哧吭哧一步一个脚印从筒子楼跑到鬼城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个鬼王对峙的情形。
蝙蝠妹挥动着身后的翅膀悬浮在半空中，她周身的气压极低，一种肉眼都能看得到的阴郁鬼气蔓延扩散，带着压抑的气息不断攻击着下面的女人。
而下面和她对峙着的，是一个面容惨白、红唇艳涟的旗袍女子。
两种对冲的气息就算是大鬼也有点承受不住，而白练此时就站在她们中央，仿佛没事人儿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切。
黑鬼：“……”
又一个鬼王！
黑鬼眼红的不行。
怎么现在鬼王开始烂大街了吗？随便拎出来就是一个鬼王？
既然随随便便谁都能成为鬼王，为什么就不能多他一个？！
他气冲冲的转身，决定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去琢磨高女士刚刚给他翻译过来的内容。
闭关！
两个鬼王不相上下的凶悍气息对冲，白练的眼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聂书瑶显然也是在这段时间内晋升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幕后推动着他们在不断变强，再变强。
白练沉默的看着眼前越发焦灼的情况，片刻后忽然伸出手，“啪”打了一个响指。
两种对冲的恐怖气息“噗”的散了。
黛拉和聂书瑶同时踉跄了一下，黛拉是在半空中，稳定身形后就神色不变的落在了白练的身边，一声不吭。
白练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小姑娘金灿灿的头发柔软又有光泽，一双眼睛慢慢的从聂书瑶的身上移开，落在了刚刚被白练护住的‘程欣’身上。
似乎在判定她是敌是友。
“没事。”白练揉了揉她的头发，知道她可能是察觉到了威胁才会突然出现对着散发出鬼王实力的聂书瑶出手，第一时间没有阻止是因为她想要看看她们两个之间究竟谁更胜一筹，知道了答案，就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确定这里没有危险后，黛拉用她不太标准的发音说：“我可以继续休眠吗？”
白练看着她，“伤还没有恢复？”
黛拉点头。
白练也能感觉到她身上有着很不稳定的力量，她也不确定这究竟是什么力量，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黛拉继续休眠为好。
“可以，我让他们不要打扰你。”
黛拉扇动着翅膀飞走了，原地只留下了神色不太美妙的聂书瑶。
“你究竟要做什么？”
白练将手搭在了旁边‘程欣’的肩上，发现聂书瑶的情绪明显紧张了起来，她声音淡淡的，“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之前被你困住的那个‘欣欣’，和现在的这个‘程欣’，两个亡灵之间有什么关系？”
聂书瑶沉默地看着她，并没有立刻回答。
“我有必要告诉你，这件事情我不是必须要知道的，所以无论你说不说，我都会有自己的判断。”
“这个亡灵是我偶然救下的，她的自主意识很薄弱，会随时消散，离开了这里会变成什么样，被其他的恶灵吞噬、亦或者自主消散，也都不关我的事情。”
“你如果想让她落入那种下场的话，大可以一声不吭。”
白练看着聂书瑶神色的变化，抓着‘程欣’的肩膀，正要将她推出领域的时候，聂书瑶说话了。
“等等！”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目光死死的看着白练放在‘程欣’肩膀上的那只手。
仿佛能够决定他人生死的权限就在那只手上。
聂书瑶惨白的脸缓缓抬起头，那张朱唇试探性的开了口，“能放开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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