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手一挥。
“没事儿，这东西已经在我们凌霄楼中了，我看看谁有胆量来这里抢。”
沈凌霄苦笑一声。
姐姐的性子真是随了母亲，直来直往，没有半分隐藏。
“那好，我明日便启程。”
“明日？这么仓促？”
沈凌霄摇头。
“夜长梦多。”
留她在那里，他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好，这一次，艰险至极，我和你一同前去。”
沈娇娇站起身，一身的傲气。
“姐，我在皇宫里时，见到她了。”
沈娇娇的动作慢了下来，仔细观察他的神情。
“你也别想太多了，当时，她有她的苦衷，我们母亲去，也自有她的道理。当时你还太小，无法理解，现在总该能理解一些了吧。”
沈凌霄低头不语。
算了，这件事情，以后再想吧。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出去一下。”
沈凌霄起身要走。
“不是说明日就要启程了？现在还要去哪里？”
“白马饮泉。”
“做什么？”
“大事。”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娇娇觉得自家弟弟笑得格外温暖。
“他去白马饮泉作甚？”
沈娇娇坐下，饮了口茶。
她猛然想到，白马饮泉中的东西。
“这小子，该不会是……”
沈娇娇笑着点了点头。
沈凌霄纵马驰骋。
有了刚刚短暂的休息，此刻通往白马饮泉的路也跟着轻快起来。
夕阳如血，在天空中晕染开来。
“阿雪，会喜欢这样透彻的天空吧。”
一想到他，沈凌霄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不由加快动作。
能见到她，哪怕早一刻也值得。
白马饮泉，大门敞开，门外却一个守卫都没有。
不过，沈凌霄却一点都不会怀疑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自己那抠门的表舅，为了节省开支，让守门之人休息，这样才有理由，少给他们发一些薪水。
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钱锦难得泡了一壶好茶，离得老远，便能闻到茶中隐隐的兰花香。
沈凌霄的嘴也是个挑剔的。
他对饮茶十分考究，今日一闻，便知道，这茶价值不菲，一两千金。
这倒是令他不由担心起来。
抠门的人一大方，准没好事儿。
这样一想，沈凌霄往里面走的脚步都放慢了几分。
“干嘛呢，再不快点过来，茶都凉了。”
钱锦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沈凌霄顿住身形，舔了舔干涩的唇角，眼神朝着门前那流水处看了看。
钱锦也不知是从哪里看到了他的动作，小心眼儿“啧啧”两声。
“看看你那抠抠搜搜的样子，哪里有你表舅的半点风范？”
沈凌霄冷笑不止。
心里想的却是，还好整个凌霄楼都没人像他。
沈凌霄懒得走，脚下发力，两三下到了钱锦所在的阁楼之中，用手撑着栏杆翻了进来。
脚还不等落地，他便感觉手上的支撑力向下沉了一下。
他惊讶了片刻，然后将那塌陷的木桩推了回去。
还好没发出任何声音。
假装若无其事，坐到钱锦对面的椅子上。
“尝尝，你最爱的兰花银针，二十年的老茶。”
钱锦斟了一杯，递到沈凌霄面前。
沈凌霄尝了一口，忍不住咂舌。
清雅的味道，令他沉溺片刻。
“是钱代先回来的，他跟我说了北境之事，我便猜到，你一定会来找我。”
钱锦眼睛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缝。
可还不等他开心，一阵萧瑟寒风吹过，眼前的木栏挡下了些许风霜后，突然掉落。
钱锦一口老茶喷了出去。
“我的小叶紫檀木……”
他跪在地上，捧着那碎片哀嚎了半天。
转而看那始作俑者，若无其事地品着茶，甚至还出言劝解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一切都是浮云……”
“好好好，你这么劝我是吧，你个兔崽子。”
钱锦胡乱摸了一把脸，抱着一堆木屑，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白马下的十里红装，你也别想带走了。”
钱锦小孩子似的，赌气坐在他对面。
“舅舅不会这么狠心的。”
“舅舅？”
钱锦白了他一眼。
“表的。”
沈凌霄也不甘示弱，语言谄媚，但语气依旧平淡。
“胜似亲的。”
钱锦傲娇地将头扭到了一边，实则心中窃喜。
他知道，这样的撒娇，已经是沈凌霄的极限了。
“算了，算了，这些东西，你一下都拿走，免得日后你总来叨扰我这把老骨头。”
两人一起来到门口的白马饮泉的雕像处。
钱锦按动机关，那雕像缓缓落下，泉水也被两边出来的水道分流出去。
沈凌霄是第二次见到这机关。
第一次，是在他年幼时，母亲牵着他的手，将不少的财物放入其中。
当时，母亲曾蹲下身体告诉他，若是日后有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便将这里的东西取出来，迎娶人家，千万不能亏待了她。
今日是第二次。
每一次，他都在心中默默地感叹，这机关设计的鬼斧神工。
这里的水，向下延伸，直通江河。
若是有人用强硬手段，强行打开这里，不仅这地下的财宝会全部被水冲走，就连整个白马饮泉都会被上涌的洪水淹没。
生有偷窃之心的人，只会命丧于此。
正是因为有如此精妙的设计，白马饮泉才会守着整个凌霄楼的经济命脉，却依旧高调行事。
“这里藏得这么安全，也难怪你这白马饮泉的大门无人看守。”
听着沈凌霄这话，钱锦的动作一顿。
“我们先下去看看吧。”
每迈一层台阶，下面的灯火就会亮一盏。
幽蓝色的灯光照亮一路向下延伸的通道，安静中透着神秘感。
“到了。”
向下走了半炷香的时间，钱锦顿住身形。
他打开墙壁上的锦盒，里面的夜明珠幽幽亮起。
沈凌霄饶有兴致地看着墙上的那颗夜明珠，想到初见楚寒雪时，太子殿下也送了她一颗。
他怎么感觉，这颗夜明珠要比太子殿下送给阿雪的那颗还要大些。
“你总盯着那颗夜明珠做什么？这些才是你的东西。”
钱锦打开了一个半人高的箱子，里面的东西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发出刺眼的光。
适应了光线后，沈凌霄看着箱子里的东西，瞪大了眼睛。
那箱子里，都是不可多得的奇珍异宝。
就连箱子也都是难得一见的木材所制，上面的纹样雕饰，一看便是出自百年前的大师之手。
而这里，这样的箱子，大概有几十个。
就算说，这里面有大半个国库也不为过。
“怎么样？用这些作为你迎娶小公主的聘礼，不丢份儿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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