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呢？你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沈凌霄沉下身体，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处。
“凌霄哥，我答应你，我不会死的，我有预感，真的。”
楚寒雪捧着他的脸，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相信你们，相信白羽哥哥，也相信我自己。”
楚寒雪将他的头拥入自己的怀中，顺着他的发，慢慢安抚。
“好。”
沈凌霄握着她纤细的腰身，嗅着她身体中独有的水果香气慢慢缓和下来。
他平日里冷静得很，好几次江湖打杀威胁到生命，他也从未恐惧。
可唯有对她，似乎所有的理智都会溃散……
雾气袅袅，旖旎相拥。
经过一夜的短暂休整，几人早早便起来赶路。
那老板是个心善的，早就准备好了清粥小菜。
楚瑾辰又留下了一大锭银子，几人这才上路。
彻夜的暴雨断了前方的山路，几人只能选择绕行。
可偏偏绕行最近的一条山路，也要多出一天的时间，沈凌霄暗暗握紧的拳头。
那马儿似乎能听懂几人的心事，跑得比平日里要快上许多。
“小雪的身体越来越冷了！”
林清梦掀开车帘冲着正在驾车的两人嚷嚷。
沈凌霄掀开车帘，侧身进入，只见窝在两床被子里的楚寒雪唇间已经没了血色，身体正不断颤抖。
林清梦出去代替沈凌霄驾车，马车内，沈凌霄找出百年人参放入楚寒雪口中，伸手探入她的脉搏。
与上一次不同，这次她的心跳很慢，慢到好像随时会停下来一般。
“阿雪，阿雪！”
沈凌霄轻拍她的脸，试图唤醒她。
不知是沈凌霄的呼唤起了作用，还是口中的人参太苦，楚寒雪皱着眉睁开了眼。
“好苦……”
说罢，楚寒雪便想将口中的人参吐掉。
“好苦。”
“别，乖，不要吐。”
沈凌霄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唇边轻轻啄吻。
“凌霄哥，我好冷，好困，你让我睡一下好不好？就一下！”
“不行，别睡，再坚持一下好不好？我们就要到了，就快了，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沈凌霄轻轻拍打摇晃她的脸颊，啄吻她的眼睛，让她不要睡下。
“凌霄哥，你骗人，明明还有很长时间才到，你骗我的话，鼻子会变长的。”
“我没有，你摸摸，我的鼻子变长了吗？”
沈凌霄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鼻子上。
楚寒雪笑了出来。
“凌霄哥，我逗你的，你也信？”
“我信你！一直都信！所以你答应过我你不会有事， 你一定要记得。”
“好……好……信我，我不会有事……我就是太困了，你让我……让我睡一下……就一下……”
楚寒雪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放在他脸上的手彻底垂下……
一种失去所有的无力感瞬间弥漫沈凌霄的心口。
“不要！不要！”
沈凌霄抱着她，眼眶通红。
“阿雪，我求你，别睡好不好？再坚持一下，我们真的就快到了……求你……”
无论他如何呼唤，怀中的小人儿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安静得如同瓷娃娃。
沈凌霄轻吻上她的唇，在她耳边低语：“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再坚持一下，真的就快到了。”
沈凌霄抓起身后的两件斗篷紧紧裹在她身上，抱起她从马车冲出，直接横跨坐上马背。
他抽出凌霄剑，砍断了与马车相连的绳索。
没有了马车的束缚，马儿瞬间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北方生硬干燥的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刃令人难挨，可沈凌霄如同感受不到一般，只管护住自己怀中的小人儿往前冲着。
马背的颠簸刺痛了楚寒雪背后的伤口，她微微张开眼，却什么也无法看清。
不过那怀抱她很熟悉，很安心，于是闭上眼睛任自己的思绪神游……
一声嘶鸣，马儿终于在一间竹屋外停下，竹屋内似乎正有人生火，正向外冒着烟火气。
听到屋外的声音，屋内之人来不及放下蒲扇便迎了出来。
“你们怎么还晚了半日……我那药……”
“别废话了白羽，快救救她。”
沈凌霄抱着楚寒雪一跃下马，稳稳落地。
瞧着他怀中气息奄奄的，熟悉的小人儿，白羽瞬间皱紧眉头。
袖中丝线缠绕至手臂，发现她脉搏弱得厉害。
“别愣着了，快扶到床上去。”
白羽将刚煎好药端了出来，喂入楚寒雪口中。
“她现在很危险，刚刚那药能让她维持现状，等她再稍稍休息一下，我就要开始和阎王抢人了。”
沈凌霄不敢放下她，生怕她躺下的时候压到自己的伤口。
“这是药膏，你先帮她涂在背上，我得了些金丝炭，那炭火刚好对她的伤口有益，我去烧来。”
出门后，白羽抽出腰间的折扇，点在自己的眉心。
“她的伤实在太重，身体又弱，好在有人拼了命，将她的龙息之力封住……”
“可如今看来，若是想活，便只能依靠她体内的龙息之力，激发她的身体……”
“可若是失败……自己又如何同沈凌霄交代？”
白羽端来了炭火放在楚寒雪身边。
恰好药效发挥了作用，楚寒雪幽幽转醒。
“白羽哥哥，真的是你。”
她虚弱地笑笑，不过看来那眼神又过了几分光亮，倒是确实开心的。
“是我！小公主，这么长时间没见，有没有想我？”
“当然有……算起来，白羽哥哥好像很久都没有给我写信了……”
饶是没有多少力气，楚寒雪也在同他开着玩笑。
“还不是你身边的暗卫大人不高兴，一气之下将我的信鸽烤了吃。要不然我们俩怎么会失联呢？”
楚寒雪觉得好笑，便微微抬头，盯着沈凌霄泛着青色胡茬的下颌。
“凌霄哥，你好幼稚，怎么能吃白羽哥哥的信鸽呢？”
沈凌霄先是低吻了她的额头，顺着她的玩笑继续道：“我确实烤了鸽子，但不是白羽的那只。他的那只被你吃了……”
“我？我何时吃过鸽子？”
这话成功勾起了楚寒雪的好奇心。
“鸽子汤……还记得吗？你还说好喝来着，是我做的……”
“哈？……”
白羽和楚寒雪同时无语……这人怎么这么幼稚。
见她有了些精神，白羽坐在床沿，认真看着楚寒雪的眼睛。
“小公主，接下来，你可能会很痛苦，可以坚持一下吗？”
楚寒雪点头。
“我答应了你的，一定会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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