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信轻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心中颇感困惑，她居然在和一位成了精的时空妖神讨论他们是否对立，这种场景真是荒谬透顶。
“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现在轮到我提问了。”
方知信心想，不管眼前这个危险人物有何图谋，她需要做的事情始终如一，那就是搜集尽可能多的有用信息和资源。
“你们这些时空妖神成精……额，变成为人类的一共有多少？”她问道。
然而，冥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
对此，方知信并未感到意外，
“问题我可以问，但你不一定要回答对吧？真是毫无诚意。”她嘲弄道。
“那我换个问题，你在你们族群中的地位怎么样？”
“核心。”冥的回答简洁明了，却足以让方知信暂时放下心来，因为作为核心的成员，转变为人类的时空妖神数量应该不多。
冥又一次提问：“我还是那个问题，你们是否会对时空妖神斩尽杀绝？或者说，我们之间有没有可能和平共处？”
方知信砸砸嘴：“我说，大兄弟，你三句话不离你们会被我们杀害，就好像我们是冷酷无情的杀手一样。
是否和平，难道不是取决于你们是否希望和平吗？说实话，如果你们愿意改为素食者，那我们确实有可能和平共处。
毕竟没人希望发生战争，战争一旦开始，就难以结束，最受苦的永远都是那些无辜的普通人。”
尤其是与时空妖神的战争，仅仅一个就已经让蓝星满目疮痍，如果再来几个，他们不会畏惧，但其他人呢？
他们并不害怕战斗，但也不能主动引发战争。
更何况，吃与被吃的关系，就像小红帽和大灰狼，虽然这个小红帽可能手里提着一把加特林，但要两者成为朋友，就算是童话也太过分了吧。
“如果说，时空妖神并不想入侵有生灵的星球呢？”冥反问。
“哈？！”
方知信明显被震惊到了，这人上下嘴皮子一碰，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啊。
“你们不想？刚刚是谁跟我说饿了就会吃饭的，还没过一分钟呢，你跟我表演川剧变脸呢？”
冥并未正面回答，只是看向灰色的族地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见过死掉的星球吗？”
没想得到方知信的答案，他自顾自的开口:“死掉的星球，会没有生机，那是时空妖神最喜欢的颜色。”
“所以呢？”
方知信觉得眼前的人简直莫名其妙，像是一个神经兮兮的哲学家，一天天只想探讨世界为什么存在，这种……听上去快羽化成仙的话题。
但方知信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兴趣，要不是打不过，她高低跳起来来个斩首，哔哔个没完了。
冥伫立在原地，思考着是否能透露更多，想到那双时间长河尽头的鎏金之眸，他目光微动。
那双眼睛明显属于眼前的少女，但不是现在的她，那份磅礴的力量，是现在的方知信未曾拥有的。
能涉及时间长河，向来只有他们的天赋可以做到，但这个人的时间长河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且不可窥视。
只有两种情况能够造成如今的现象，一者，她通过特殊的方式获得了时间的能力，或许是屠杀时空妖神族群获得的。二者，有人帮她。
他看到的那双眼睛中没有明显的敌意，语气也更像是意料之中，如果是敌人，在他窥探到那些信息时，那双眼睛就应该攻击他，而不是简单的反弹。
那是不是代表着，帮她进入时间长河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自己？
冥抬头：“你，可信吗？”
“嘎？”
等了半天的方知信，等来了一句没头没尾的疑问。
她右边的眉毛飞起，属实被这副坦诚的，貌似在找合作对象的样子吓到了。
“你可信吗？”
冥重复着，昭示着一切并非错觉。
方知信蓦然回神，紧握手中的刀随时准备撤离，时空妖神向来不笨，必须得谨防语言陷阱。
“我觉得我很可信，天底下没有比我更可信的人。”
冥目光微动，深邃的眼睛直视着方知信，无形无质的力量沉甸甸的压在方知信的灵魂之上，几乎瞬间让她感受到了崩溃的绝望。
犹如面对整片碾压过来的宇宙。
“方知信，你应该明白，我不是在开玩笑。”
大地龟裂，无形的重压化成实质性的伤害，残酷的呈现出人类皮相之下，无情的猎食者本质。
仿佛高居天际的神明投下视线，垂首俯瞰着引起它兴趣的蝼蚁，更像是测试，测试这只有趣的蝼蚁能否和自己同行。
“你知道吗冥，我不喜欢玩笑，一向不喜欢…”
少女努力昂起脖颈，如同昂扬不倒的旗帜，忽的，不屑一笑：“纵然这里是你们的地盘，你也比我强太多，但我想走，还真没人能拦我！”
她冷笑着握紧了拳头：“少在那装腔作势，居高临下的试探，我不喜欢！”
刹那间，随着五指收拢，难以言喻的愤怒像是无形的巨人降临，狠狠踩爆对方的气场。
吱呀作响的空气膨胀，爆裂，化作纷纷扬扬的碎片映照出双方冰冷的脸和不肯退让的视线。
碎裂的空气沸腾，沉寂之中一道火线穿梭而来，狂暴的力量裹挟着极致的杀意直奔冥。
奔袭的箭矢带着愤怒燃烧着，浩荡的火光自角落迸发，留下一道肉眼可见白色的蒸汽轨迹。
冥并未回头，便有一只山隘大小的手攥住那狂暴的箭矢，熄灭耀眼的火光。
那是一只蛰伏在此，等待命令的时空妖神。
“你的同伴到了。”冥说道。
“你的人也不少。”方知信盯着面前的人。
两者视线相撞，彼此的理念冲突不可调和。
冥无法解释他们的现状，因为感同身受本就不可能实现，更何况他们是敌对关系。
方知信始终警惕着面前的人，丝毫不敢小觑。
距离最近，及时赶过来方少离从高处一跃而下，神色凝重的看向神秘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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