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羽硬拉进小房间的凤苓第一次感觉到了紧张，她小手死死地拽着裙摆，有些不知所措。
白羽倒是看起来心情不错，她关上门之后就拉着凤苓坐了下来，甚至颇为热情地为她倒上了一杯茶水。
借着屋内的烛光，白羽上下打量了一番凤苓，看着小丫头这如坐针毡的样子，她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丫头，不要这么紧张嘛，我这个人呢可是很好说话的，这阵子一直听说我那古板老哥收了一个小徒儿到处炫耀，我也是一直想要见见你呢。”
“没想到我还没上凤家偷偷瞟一眼呢，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自己送上门来……
凤苓有些汗颜，要是她早就知道这“青菏”小楼的老板之一有自己师傅的亲妹妹，她肯定打死都不来了……
可恶的月言，这么大的事竟然都没有提前跟她说清楚！
“这我也是属实没想到您竟然是我师傅的……”
凤苓话还没说完就被坐在对面的白羽打断了，她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将面前的美酒一饮而尽。
“哎呀哎呀！别管这么多嘛，话说你这丫头大半夜的跑来青楼作甚？总不可能真的是陪月公子来的吧。”
确实……
来都来了！
凤苓思考片刻之后“唰”地一下抬起了头，满脸认真地望向白羽。
“实不相瞒，我确实是有一件事情想向您打听一下。”
“你说嘛，哎呀丫头，跟我在一块你不用这么拘谨，您您您的喊的我头都大了。”
白羽说着说着还捏了捏眉心，这神态和动作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叫我白姨就好，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半个徒儿嘛。”
怎么就半个徒儿了……
这白羽的脑回路确实是让凤苓这只“小牛犊”有点招架不住。
不过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有这机会也是难得。
凤苓先是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同白羽简单讲了一下祝家这阵子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
“哦～原来是这样。”
白羽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缓缓地举起桌上的酒壶再次给自己的小酒盏里头倒满美酒。
“一个叫祝娅的小哑巴？说起来我好像确实是有点印象。”
“那小姑娘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怎么都不肯说话，也不让任何人靠近，对谁都是冷冰冰的。”
“不过因为我毕竟不负责管人这块儿嘛，所以我也是过了一阵子才知道那丫头是个哑巴。”
“那丫头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她其实聪明的很，知道自己暂时没有办法逃出去之后还靠着自己的脸收获了不少客人的打赏。”
“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特意关注了一下她，她的喉咙受过伤，舌头好像也被人为割去了一半，并不像是祝五刚把她卖来这里时所说的天生哑巴。”
“我还偷偷观察过，这小姑娘失踪前每天晚上都会拿出一张纸，边看边哭，看样子应该是谁写给她的信吧。”
“后来突然有一天那丫头就不见了，我也派人出去找过，怎么也找不到她，我们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意外，却没想到她还活着，还在皇城边缘那鬼地方安了家……”
“瞧她也怪可怜的，所以我们干脆也做了罢，没有再让她回来。”
那丫头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聪明得很……
凤苓皱了一下眉头，白羽这话说的怎么跟她看到的情况不太一样？
祝娅她……难道其实并不傻？
那她又是为什么要装傻？
甚至还是在和她关系最好的祝风的面前？
“我知道了白姨，谢谢您。”
“害，跟我说什么谢谢！”
白羽伸手弹了一下凤苓的额头，看着这小丫头一脸震惊地捂着发红的额头莫名心情大好。
“你这丫头也是，早点回去吧，别跟着月公子瞎转悠，即使这里是皇城，晚上也还是非常危险的，听见了吗？”
“是……”
她还没来得及跟白羽行礼，身后的门就被“砰”地一下撞开。
月言抱着雾白一脸着急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刚刚凤苓看见过的几名侍卫。
“苓儿没事吧？！”
他一个“急刹”停在了凤苓面前，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上下左右来回扫了她一圈，确定白羽没对她做什么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丫头跟我在一块儿能有什么事？”
白羽轻笑了一声，老狐狸般精明的目光来回扫视着二人，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月公子这么紧张作甚？这不是丫头本来就有事情想要问问我嘛。”
“确实，今晚多谢白姨，不过现在确实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凤苓自动忽略了她的眼神，郑重地朝她行了一礼，回头拉起月言的袖子就要走。
“诶，丫头你先等等，差点忘记了，这东西你拿着，应该有用。”
白羽站了起来，从手中的储物戒中掏出了一张纸，随后将它交到了凤苓的手中。
“这是……！”
祝娅那张卖身契的另一半！
凤苓瞪大了双眼，其实当她知道祝娅是被祝五卖到青楼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找不到她另外一张卖身契的准备了。
没想到白羽竟然一直留着。
“害，每年因为各种原因被卖来这边的丫头我都数不清，但是她们的卖身契我倒是都留着……”
白羽叹了一口气，脸色有些不太好，似是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背过身去朝他们摆了摆手。
“好啦，那你们回去吧，丫头有空常来玩哦，偶尔听听小曲儿也是放松嘛。”
“多谢白姨……”
“走吧走吧。”
出了“青菏”小楼，凤苓同变回吉祥物的月言和雾白一起摸黑回到了凤家。
躺在床铺上，她久久不能入睡，满脑子都是祝娅到底有没有在装傻……
她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才会装傻？
祝五他们伤了她的舌头和喉咙还将她卖给青楼，是不是因为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她每天晚上要看的信上面写着什么？
祝家彻底变天的时候……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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