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苋秋和池砚确实是真的保持距离了。在学校就算遇到池砚，也不能和他打招呼，也不能放学和他一起吃饭，也不能一起回家。程苋秋现在只好像以前那样把自己泡在画纸堆里，让颜料一点点淹没自己。如果，池砚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中的话，她的生活就会是现在这般无聊的模样吧。
“叮铃......”
下课铃响了。程苋秋立马趴在了桌子上睡觉。这样就不会有人来烦她了。
许清绾也趴在了桌子上写着题目。徐子杰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不舒服吗？”许清绾朝他摇摇头，“没有。”只是痛经。估计是淋了雨吧。
是我自作自受吧。
沈峪彻底没有和她联系了。
是我把这条路走到黑了。
淋雨也没关系了，也没人在乎。
雨冷，心更冷。
徐子杰不放心看了眼，帮她装了热水，“喏。喝点热水吧。给你几颗糖吃。”他从包里掏出彩色的糖果。许清绾在看到那一抹彩色时，才从痛苦的回忆中抽出来。“谢，谢谢。”原来，彩色是这么耀眼。她是第一次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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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交卷子啦！”程苋秋还没做完题，选择题也还没来得及涂到答题卡上。林央拿过她的答题卡，“第一张卷子给我。我帮你涂答题卡。”
“谢啦。我做题太慢了。”程苋秋赶紧把卷子给他，感激地说道。
午练结束，程苋秋松了一口气。“走吧。”许清绾走了过来。她本来就是比较白，但是感觉今天脸上更苍白了点。“清绾，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程苋秋问道。
许清绾拉着程苋秋赶紧下楼。
“就痛经而已。”许清绾小声说道。
“啊。很痛吗？我那里有止痛药。我还有红糖！我待会给你冲一杯红糖水。”程苋秋拍拍许清绾的肩膀。
徐子杰跑了过来，把一包红糖冲剂递给许清绾，然后赶紧和林央一起跑去饭堂。
许清绾唰地脸红了。赶紧放进书包里。程苋秋笑了笑，“看来有人比我还早一步哦。”
“秋！”
徐子杰一开始以为她只是肚子痛，所以给她装了热水，估计是去打听了又跑去买了红糖。许清绾觉得他和自己一样傻，总是在做一些没有回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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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涵一个人排着队打饭，她来的很晚，碰上高三的放学，人就更多了。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了。从刚开始和几个不是很熟，只是因为没人一起和她们吃饭的女生走在一起，简而言之就是，饭友。后来渐渐地，她就疏离她们了。因为她们的话题她不想掺和。她们之间的话题总是围绕池砚的，围绕成绩的。她不愿意把自己和池砚的事情，自己学习的东西分享给别人。这也算自私吧。是的，是她的，她绝对不会拱手让出。一个人也很舒服，只有在大家都成群的时候她的一个人会显得显眼而已。但是没关系。她是富足的。
做题的时候，池砚会跟她解答，可以和他一起收作业，自己的成绩也名列前茅，老师们也很喜欢她。她是富足的。她不觉得自己比任何人要差，相反，她值得。这一切，都是她努力获得的。
当她看到林央的时候，她下意识躲开了。林央本是和她毫无交集的一个人。初中的时候，他便是班里的调皮捣蛋，那时，廖涵作为班长，在自习课上记了很多次林央的名字，催过他很多次作业，还帮老师打电话叫他家长来，后来，她才发现，他和她一样，似乎没有家。她就再也没有给他家长打过电话。
他们是那么像。
林央本质上和她是一路人。
正因为是一路人，所以才会惧怕。
因为，真实而惧怕。
林央看到了队伍最后的廖涵。“阿姨，打两份。”
徐子杰有点惊讶。“诶？你帮谁打饭啊？”
林央把餐盘递到低头看书的廖涵面前。廖涵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拿着吧。轮到你已经没菜了。下次别来那么晚。”
廖涵接过餐盘。林央很快和徐子杰走开了。
“谢谢。”只是这句话，林央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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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啥时候认识廖涵的啊？”徐子杰吃着饭问道。
“我们初中同学。”林央头也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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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苋秋咬着笔头，想着数学题。她看着林央空的座位。是什么时候发现林央有点不对劲的了？是那次她发现林央的伤吗？是他突然地逃课吗？
最近那些女生也没找她的麻烦了。也算消停了一会。毕竟她和池砚可是一个月都没在学校说话了。
放学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地回家了。她帮林央把作业试卷整理好，贴了张便利贴。
“不知道你最近怎么了，作业在这里，你记得写。”
她背起书包去了趟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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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打算拿钥匙开门的，结果门是开的。她推了门走进去。
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生。她直觉是沈峪。
“沈峪？”她轻声喊道。
那个男生转过头，是他！程苋秋展了笑颜。“好久不见啊。苋秋。”程苋秋竟不知道挪动自己的脚步。站在那里傻笑。
沈峪也浅浅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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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披荆斩棘的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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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完了。”沈峪把一杯暖的奶茶递给程苋秋。
“那你准备回学校复习了吗？”程苋秋说道。
沈峪点头。
“你校考，是哪一所？”程苋秋小心翼翼地问道。
“清华美院。”
程苋秋只是浅浅地勾起嘴角，这在她意料范围之内。“好厉害。你一定可以的。”
沈峪，值得那么好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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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聊了很久。沈峪很久没有那么开心了。那是他集训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样毫无压力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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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峪，你告诉清绾了吗？”在分别的那一刻，她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待会就告诉她。”
“你应该先去找她。她可是为了你，努力到现在的。沈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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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苋秋刚走到楼下，就看到池砚在那里看着手机。她跑了过去。“你怎么在楼下啊？”
池砚白她一眼，“等你啊笨蛋。放学这么久了，你干嘛去了。害我等这么久。”
程苋秋和他并排坐着。“我去画室遇到沈峪了。他回来了。就聊了会。”池砚点头。他看到她手里的奶茶，“我口渴了。我要喝。”他拿过她手里的奶茶，就喝了起来。
程苋秋心里一万个问号。“我喝过的诶？”她小声发问。
池砚勾起嘴角，“初中的时候，不知道谁还喝过我的水。”
程苋秋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库，有这件事吗？没有吧。“没有吧。池砚，你骗我啊。”池砚站了起来，上楼。程苋秋追了上去。嘴里一直叨叨着。
“池砚我才没有呢。你记错了吧。肯定是你记错了，我一定没喝过你的水。我就只有帮你跑腿装水的份好吧！”
池砚突然转身将她抵在楼梯栏杆上，程苋秋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衣服。两人四目相对。“干，干嘛。突然这样。吓死我了。”程苋秋避开他的目光。
“没。就觉得你吵死了。还是我一个人的时候安静些。”池砚却紧紧锁住她的眸子。
“切。那你等我干什么哼。口是心非。怎么样，一个月没见是不是觉得耳根子很清静啊。那我以后也不打扰您清净好了吧。哼。”程苋秋撇撇嘴。他居然嫌弃她？？
池砚凑近她的耳边，“你试试？”说完他就上楼了，开了门回家。
程苋秋愣是在那愣了半天。心跳居然不争气地加速了。程苋秋还似乎能感觉到耳边的温度。她摸摸自己的脸，呀，好烫。池砚搞什么偶像剧男主角一套啊！她回到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红的像个苹果。“不是，程苋秋，你脸红个啥！真没出息！”她骂着自己，掏出书本开始写作业。脑袋里，那一幕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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