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关公正准备整顿士气,下山大战一场,
忽然间,有个人影儿急匆匆地骑马冲上山来。
仔细一瞧,嘿,这不是张辽吗?
关公大步迎上去,笑呵呵地问:
“文远啊,你是来跟我过招的么?”
张辽连忙摆手:
“哎哟,我的关公啊,你想哪儿去了?我是怀念咱们老交情,特地来找你叙叙旧的。”
说完,张辽潇洒地把大刀一扔,从马上一跃而下,跟关公来了个深情的拥抱,然后哥俩好啊,找了块山顶的石头坐下来,开始聊起了家常。
关公眉头一皱,问:
“文远,你该不会是来找我算账的吧?”
张辽摇头如拨浪鼓:
“不不不,我哪能那么没良心呢?当初你救了我,如今我来报恩,不是挺应该的吗?”
关公好奇了:
“那你是来帮我的咯?”
张辽又摇头:“唉…也不是…”
关公这下真迷糊了:
“你不帮我,又跑来干嘛?”
张辽这才慢悠悠地说:
“告诉你个消息,刘备的下落不明,张飞也生死未卜。昨晚曹丞相已经攻下了下邳,但他老人家心肠好,城里的人一个都没伤着,还派人保护了刘备的家人,严禁任何骚扰。我这么对待老朋友,特来通知你一声。”
关公一听,火气上来了:
“哼!你这不就是在劝降我吗?告诉您吧,我就算是到了绝路,也绝不畏惧死亡。你还是赶紧走吧,我待会儿可是要下山去大战一场了!”
张辽哈哈大笑,戏谑道:
“兄弟啊,你这番豪言壮语,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关羽回答:“我若是怀抱忠义之心英勇就义,又怎会让天下人耻笑?”
张辽摇头晃脑地反驳:
“兄弟啊,你要是就这么一死了之,至少有三大罪状,你考虑过吗?”
关羽眉头一皱,好奇地问:
“哪三大罪状,你倒是说说看?”
张辽一本正经地数落:
“首先,当年你和刘皇叔桃园结义,誓言同生共死。现在刘皇叔刚遭遇挫折,你就急着去送死,万一刘皇叔东山再起,想要找你帮忙,却发现你早已不在人世,这岂不是违背了当初的盟约?这是第一罪。”
他顿了顿,继续说:
“第二罪,刘皇叔把家眷托付给你,你这一死,两位夫人可就无依无靠了,这不是辜负了刘皇叔对你的信任吗?”
最后,他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第三罪,你的武艺高强,学识渊博,不去辅佐刘皇叔复兴汉室,却偏偏要赴汤蹈火,追求个人的勇猛,这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这才是第三罪。”
张辽总结道:
“兄弟,你这三罪,我怎能不向你指出呢?”
张辽这番话,确实让关羽左右为难
关羽抚须沉思道:
“你列举了我三大罪状,我该如何是好呢?”
张辽轻笑回应:
“此刻四面楚歌,曹营雄兵包围,兄台若不投降,恐怕命悬一线。白白送命毫无益处,倒不如暂且归顺曹丞相,再暗中探听刘皇叔的消息,一旦得知下落,立刻投奔。
这样既能保全两位夫人,又能不负桃园结义之誓,更可留下有用之躯:有这三大好处,兄台不妨仔细考虑。”
关羽微微一笑,反驳道:
“兄台说了三大好处,我却有三约。如果丞相能答应,我即刻卸下战甲。如若不然,我宁愿背负三罪而死。”
张辽好奇问道:
“丞相胸怀坦荡,宽容大量,还有什么不能包容的呢?愿闻其详。”
关羽说道:
“首先,我与皇叔立下誓言,共同辅佐汉室。如今我只向汉帝投降,绝不向曹操低头。其次,请为我二嫂提供皇叔的俸禄以维持生计,所有仆从人员,一律不得骚扰。
最后,一旦得知刘皇叔的去向,无论千山万水,我必将立即前往投奔:这三约缺一不可,否则我决不投降,希望你速速回去禀报!”
张辽答应了,随即跃上马背。
他回到曹营,便向曹操汇报了那“归顺汉室但不肯臣服曹操”的趣闻。
曹操哈哈大笑:
“我身为大汉丞相,汉室便是我的家业。这点小事,就依他吧。”
张辽又提到了另外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两位夫人想要独立领取皇叔的俸禄,还要求除了她们之外,其他人等一律禁止上门。”
曹操笑道:
“那我就从皇叔的俸禄里再多给她们一些,至于门禁嘛,那是家庭规矩,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辽接着说:
“只要得知玄德的下落,无论多远他都愿意去。”
曹操摇了摇头:“那我养着关羽有什么用?这个要求…可就难以答应了。”
张辽不慌不忙地说:
“难道丞相没听过豫让的‘众人国士’之说吗?刘玄德对关云长不过是厚待而已。如果丞相您能施以更厚的恩惠,赢得他的心,还怕关云长不会效忠于您吗?”
曹操听后,点头:
“你这番话说得极是,这三件事,我就算答应了。”
张辽那家伙又得跑一趟山上,去跟关公打个小报告。
关羽捋了捋胡子,说:
“嗯,情况我了解了,你回去告诉丞相,让他先带兵撤退,我要进城跟我家嫂嫂们打个招呼,解释清楚形势,然后才能考虑投降的事。”
张辽又得跑回去,把话传达给曹操。
曹操一听,二话不说,就下令部队后撤三十里。
荀彧在一旁皱眉头,说:
“老大,等等…别是有什么猫腻吧?”
曹操摆摆手,信心满满地说:
“关羽那是出了名的讲究义气的大将,他怎么可能说话不算数呢?”
于是,大军就这么风风火火地退了下去。
关公带着队伍进了下邳城,看到城里的老百姓都安然无恙,心里那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他一路直奔府邸,去见那两位美丽的嫂嫂。
甘夫人和糜夫人听说关公回来了,急忙出来迎接,
关公在台阶下一拜,说:
“让嫂嫂们担惊受怕,真是小弟我的不对。”
两位夫人急切地问:
“皇叔现在在哪里啊?”
关公摸了摸鼻子,说: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
夫人又问: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关公说:
“我在外面跟人拼命,结果被围在土山上,张辽劝我投降。我跟曹操提了三个条件,他都答应了,所以特意让我回来看看你们。不过…我得先听听嫂嫂们的意见,我不能自作主张。”
二夫人地挑起了眉毛,问道:
“那三件大事呢?”
关羽便将那上头的三件大事,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甘夫人听后,忍不住横眉一笑,说道:
“昨日曹军如狼似虎地闯进城来,我们还以为这回小命休矣,谁知他们竟然连根毫毛都没动咱们的,一个兵都不敢跨进家门。
叔叔既然已经胸有成竹,又何必再来征求我们的意见呢?我只是担心,日后曹操那个老狐狸不会放叔叔去找寻皇叔。”
关公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说:
“嫂嫂尽管放宽心,我心中早有盘算。”
二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说:
“叔叔您就自己看着办吧,这些大事儿,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也不方便参与。”
关公告别,便带着几十铁骑风风火火地来见曹操。
老曹一听,赶紧亲自出辕门迎接。
关羽一跃下马,大步上前就是一拜,老曹忙不迭地回礼,生怕失了礼数。
关羽开口了:
“我这败军之将,感激你饶我不死。”
老曹摆手说:“哎呀,云长兄,你的忠义之名,如雷贯耳,今日有缘相见,真是让我心花怒放…”
关公接着说:“张辽兄代我提了三个小要求,丞相您大人有大量,答应了,希望您最好金口玉言,不要反悔。”
老曹拍胸脯保证:
“我说话算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关羽又说:“如果我得知大哥的下落,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投奔他。这次可能来不及好好告辞了,请您多多包涵。”
曹操叹了口气:
“玄德兄要是还活着,肯定跟着你走;就怕他已经在乱军中没了踪影…你就放宽心吧,我会再派人打听打听的。”
关羽连忙道谢,
老曹便摆下宴席,热情款待。
次日,大军班师回许昌。
关公整理好车队,恭请二位嫂子登上马车,亲自驾车护送。
一路在驿站休憩时,
曹操心怀鬼胎,想要搞乱他们的礼仪秩序,故意安排关公和二位嫂子同住一室。
关公却不为所动,手执蜡烛站在门外,从黄昏守到天明,神采奕奕,毫不显露疲态。
曹操见状,对关公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抵达许昌后,曹操慷慨地拨出一座府邸供关公居住。
关公将府邸巧妙隔成两进院落,内院派了十名老练的士兵守卫,自己则住在外院。
曹操领着关公去朝见献帝,皇帝封他为偏将军,关公感激涕零,谢恩归宅。
次日,曹操大摆筵席,邀请众多谋士和武士,以贵宾之礼招待关公,并请他坐上首座。
又赠送绸缎和金银器皿。
关公将这些礼物全部转赠给二位嫂子收藏。
自从关公来到许昌,
曹操对他礼遇有加:小宴三天,大宴五天。
还送来十名美女,想让她们侍候关公,但关公却将她们全数送入内院,服侍二位嫂子。
关公每隔三天就在内院门外恭敬行礼,关切询问:
“二位嫂子可安好?”
二夫人问罢皇叔的情况,便说:“叔叔请自便。”
关公这才安心退回。
曹操听闻这些,对关公的佩服之情油然而生,赞叹不已。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
曹操瞥见关羽身上的那件绿色锦缎战袍已经风韵不再,便以一位时尚达人的眼光,量身打造了一件华丽至极的新锦战袍,亲手奉上。
关羽接过这件艺术品般的新衣,却巧妙地将其隐于不显眼的内层,外头仍旧披着那件充满回忆的旧袍子。
曹操忍不住笑出声来:
“云长啊,你这是节俭得有点儿过了头吧?”
关羽一本正经地回答:
“曹丞相,这可不是简单的节俭。我这件贴身的旧袍,可是刘备大哥亲手赐予的,穿上它就如同与兄长相见,怎能因为您的新赐就忘了兄长的旧恩呢?所以,我还是决定把它穿在外面。”
曹操听后,赞叹道:
“真是个忠诚义气的家伙!”
虽然他嘴上满是羡慕,心里却暗自嘀咕,这关羽,忠诚得让人咬牙切齿,却也不得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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