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此话何意？”林煜疑惑地看向薛梁为何说他糊涂。
薛梁见林煜疑惑的样子，认真为他解惑：“林夫人还在啊。你的嫡母林夫人还在啊。”
“虽说林大人已经为林夫人请封的诰命了，但不管如何林夫人都是你嫡母，你入仕为官要请封诰命，那也必须是先给林夫人请封。你如何能先给你娘请封呢？大景朝可这没有这样的先例。”
“你要是这么做，会遭御史弹劾你不孝的。一旦被说不孝，这会影响你的仕途的。你可别犯糊涂。”
薛梁认真严肃地告诉林煜。这都答应合作了，连舅甥都认上了，薛梁自然不希望林煜犯这样的错。
林煜出身林家自己也是读书人，他不可能不懂这些；所以薛梁没有怀疑林煜不懂，而是担心林煜犯糊涂。
林煜却淡然笑道：“舅舅，你说的这些我懂，我没犯糊涂。”
“在我离开扬州之前，得知府中大夫给夫人诊脉断定夫人元寿将尽。夫人久病缠身，卧床养病多年。如今已经到油尽灯枯之相，她熬不过今年了。”
等他院试成绩出来。待他回到扬州林府之时，就是贾敏魂归地府之日。让贾敏撑了这么久，贾敏也该死了。
“等舅舅与我娘结义，再加上我的这份功劳，到时再由舅舅与父亲提出抬我娘为平妻。虽说平妻还是妾，但在夫人仙逝之后，无了正室，我娘就是父亲唯一的妻子。”
“父亲不能随便给平妻请封诰命，但我是娘亲的儿子，待我入仕我可以为我娘亲请封诰命。”
“你说的是真的？林夫人真的不行了？”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薛梁很是意外。
“许大夫医术高明，其祖上乃是宫廷御医。他断定夫人元寿将尽，这绝不会有错的。我相信许大夫。”林煜非常肯定地说。
薛梁听了之后沉思起来。
林煜待薛梁回神才说道：
“舅舅，眼下最重要就是等夫人仙逝之后，说服我父亲答应抬我娘为平妻。”
“我父亲不过才四十来岁，我祖母还在。祖母对嫡孙一直有执念，连我父亲更希望有个嫡子。若是夫人病故，祖母定会想为父亲再聘娶继室夫人的。我父亲诚孝，怕定不会拒绝祖母。”
“所以我才想要尽快在祖母提出给父亲聘娶继室之前，说服父亲抬我娘亲为平妻。只要我娘亲成了父亲的平妻，那我们兄妹三人亦可为林家嫡出。舅舅，你会帮我的吧？”
只要秦姨娘有了薛家这个势力还算强大的娘家，林老夫人和林如海会有所顾忌的。
等秦姨娘成了平妻，以后秦姨娘也可以被称声林夫人，他们兄妹三人也可算是林家嫡出子女。
在古代绝大部分人都是重视嫡出的，有嫡出的身份在外行走要比庶出的身份容易得多。林煜苦心谋划一是为给秦姨娘谋个平妻身份，二是为他们兄妹三人谋个嫡出身份。
“平妻？平妻说得好听是妻，可实际还是妾。”薛梁听林煜说完他才说道，看他神情显然对平妻的身份不满意。
薛梁想了一会，他大胆说道：“既然你手握如此大功劳，能助林大人脱离江南，你何不以与林大人交易，让林大人将你娘扶正，扶你娘为继室呢？”
待他与秦氏结拜为异姓兄妹，待秦氏成为林如海的继室夫人，那他们薛家就是林家正儿八经的岳家。
薛家嫡支嫡脉已经好几代都没有嫡出的姑娘，直到他这才有了宝钗这个嫡出的姑娘。
若是认个妹妹，能让薛家和林家成为名正言顺的姻亲亲家，那于薛家而言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林煜听了薛梁的话，他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如何不想让父亲将娘亲扶正，让娘亲当父亲的继室。可是祖母和父亲都不会答应的。祖母是极讲规矩极重脸面之人，像将妾室扶正为继室这种事，祖母和父亲都绝不会允许林家发生这样的事的。”
“我了解祖母和父亲。”
“所以我才只为娘亲谋平妻。等娘亲成了父亲的平妻，有娘亲这个平妻在；家风清正的人家，真正疼姑娘的人家是定不会将姑娘许配给父亲当继室的。”
“至于那些家风不正，家世太差的人家，我祖母定然是看不上的。”
“只要父亲不娶继室夫人，那我娘就是唯一的林夫人。是平妻是继室又何妨？继室在正室不也是妾。”
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先扶他娘当平妻，只有林如海不娶继室，她娘就是林如海唯一的夫人。等时长日久了，谁会在意他娘是继室还是平妻呢。
虽然林家不允许扶妾为继室，但等林如海老之将死时，他再去求林如海。等林如体系都快死了，想必林如海应该不会拒绝让他娘亲成为林如海的继室夫人的。
等他娘成了林如海的继室夫人，等林如海死后，谁会去关注一个老太太，再对一个老太太说三道四呢。
当然这些算计，林煜现在是不会说出来的。
薛梁听了林煜的话，知道林煜的算计，心里都震惊，都惊叹。
“煜儿聪慧，若是你螓儿能有你一半的聪慧，舅舅就知足了。”薛梁感慨道。
林煜却笑道：“舅舅这话若是让阿螓听到，他岂不是要伤心了。”
“阿螓性情敦厚纯善，至诚至孝，敬爱舅舅您和舅母，疼爱宝钗表妹；舅舅的阿螓这样的好儿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舅舅您呢。”
“我父亲就很喜欢阿螓，经常夸阿螓真诚善良。祖母和我娘都非常喜欢阿螓和宝钗表妹，经常夸阿螓敦厚孝顺，宝钗妹妹乖巧聪慧呢。阿螓忠孝信义，林煜能遇阿螓这样的朋友，乃是三生有幸……”
林煜和薛梁商业互吹起来，薛梁夸他，他就是夸薛螓和薛宝钗，两人都谈得很高兴。
“行了，咱们舅甥俩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咱们再商量商量牛痘这事……”
两人又认真商量起来，林煜可是个厉害的谈判对手，最终薛梁做出了妥协，接受了林煜的建议，并完善林煜的建议。
这些想法都是林煜想了很久的，反复琢磨过多次才决定的。
薛梁先回金陵做准备，薛螓留下来的林煜一起玩。林煜一边跟薛螓玩耍四处溜达，一边等院试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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