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路追寻那粉骷道人留下的痕迹。
一天多后的黄昏。
“这里是何处？”燕霓裳看着面前的道路，以及不远处一片建筑群问。
古夏打开地图看了一眼：“应该是流火县界，距离千水县大概二百多里。”
慧明：“我还以为粉骷道人会往千云山深处逃窜，直到进入亘荒山林呢。
没想到他绕了一圈，居然又回到北府郡。”
古夏：“那妖道此举也正常。他炼制的红粉骷髅都被摧毁，实力十不存一，再深入群妖环伺的亘荒山林只是自讨苦吃。”
一炷香功夫后。
四人进入流火县，倒不是粉骷道人藏进此处。
而是几人追逐许久，一直用轻功赶路，现在都疲惫了，需要整补休息一下。
正好明日再买几匹马代步，反正那纸蜘蛛留下的玄力脚印两三天内都不会完全消散。
而且只要粉骷道人还在人世间，不是一头扎入亘荒山林，就有迹可循，倒也不急这一天、两天。
四人很快寻了一家客栈住进去。
很快月上柳梢头。
县城陷入宁静，窗外只有鸟叫、虫鸣和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是故，空中无色…无眼、耳、鼻、舌、身、意…”
慧明盘坐在床上，低声诵经，这是他每晚的功课。
一个凶神恶煞的独眼彪形大汉，在昏黄的油灯下虔诚的念经，这一幕倒真有些怪诞、奇异。
咚咚！
突然，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不知是哪位施主？”
“是我，慧明师父。”
闻言，慧明起身打开门，将那人迎进来：“不知古施主深夜找我何事？”
“也无甚事，只是我身上有一东西，想请慧明师父帮忙看一下。”古夏落座。
“师父不敢当，还是叫我慧明和尚吧。”
慧明：“古施主有什么就拿出来让我看吧，我定会知无不言。”
“慧明师父帮我看看这书有没有什么特殊的。”
古夏从储物袋取出一本古旧的书籍。
封面题写着四个字《真空宝卷》。
正是那天在灵悟寺，老和尚悟清死之前给古夏的佛宝经书。
“这是本经书？小僧阅历有限，倒是第一次见此书。”
慧明接过宝卷，打开看了起来。
初他只是粗瞥几眼。
几息后，他有些认真。
半盏茶时间过去，只见慧明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一页一页的仔细翻阅，似乎不想漏读一个字。
古夏在一旁看着，不知道该不该打扰慧明。
慧明一页一页的翻着，好在佛经行文都简练，不像古夏前世的小说白话一大堆，所以并不厚。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古夏看到慧明终于将佛经翻到最后几页，有些犯困的他打起精神，准备问话。
却突然见慧明哗的一声把《真空宝卷》合上，盘坐起来，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口念一句：“阿弥陀佛！”
随后，那本真空宝卷表面亮起金光，就像那日有妖孽侵袭时一般。
不过又有些不同。
古夏耳边隐隐有梵音响起，似乎谁在耳边吟唱、念诵着什么。
但他仔细倾听，又什么都没有听到。
再接着，一个个各式各样的金色字符从书中飘出，融进慧明的身体里。
“这是！难道这本经书里真的有什么神功传承？”
古夏有些惊诧，他知道宝卷是蕴含着先天之力的佛宝，但不知道书中有没有其他的秘密。
所以此行遇到一个真正的和尚，古夏才想着让他鉴定一下，没想到慧明才看一遍，就直接引起异象。
“等等，书中要是真有什么高僧大能的传承，就这么给了他，我岂不是亏了？”
古夏犹豫着，要不要打断慧明，但自己又不是和尚，就算把真空宝卷抢回来，也无法触发异象。
不过须臾片刻，异象就消失了，梵音和金光都不见。
慧明也睁开双眼，他感激的看着古夏。
“古施主今日多谢了！”
古夏闻言心中一凉。
“难道真有什么机缘让他占了？”
不过，他表面平静问道：“慧明师父此言怎讲？这宝卷有什么特殊之处嘛？”
慧明：“此宝卷的确特殊，应该是由大德高僧书写，又被不少高僧加持过。古施主你是怎么得到的？”
“我意外见到一位老和尚，他圆寂之前，说我和他有缘，就把宝卷给我了。”
古夏索性又问：“此宝卷内是不是有什么高僧传承？”
慧明摇摇头：“非也！非也！虽然被高僧加持过，但也只是一本普通的经书而已。”
“那你为何要感谢我？”古夏尽量若无其事的问。
他内心腹诽道：“秃驴知道什么快说啊！你要是敢没了我的传承，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慧明笑道：“我来时，师傅曾说我了结千水县恶因孽果后，就会迎来新的机缘。
今日果真如此！这真空宝卷里的经文和那些高僧的愿力让我悟了。
我已经卡在玄流末期近一载，修为始终无法再进一步，踏入入脏境。
现在借古施主的宝卷，我才能突破最后的关隘。
此行结束后，只需一月功夫我就能晋级入脏境。”
古夏知道玄流境以后，再想晋级大境界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很多玄修都会遇到一种名为瓶颈的关隘。
瓶颈看不着摸不到，是只存在于虚幻中的概念。
打不破瓶颈，就无法晋级。
但只要灵光一现，达到“想通了”的境界就能豁然开朗，实力大进。
对，打破瓶颈，就是武者的顿悟。
古夏：“原来如此，那这宝卷还有价值嘛？”
慧明：“当然，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书本身只是凡物，但其上的愿力，极其珍贵！
没有几百年的积攒，无法达到。
施主平日修行时，将此宝卷捧与手中，可鬼魅不侵，心魔尽灭。
若是拿去那些佛门大派，至少能换得几百甚至上千玄晶。”
古夏惊道：“这么贵？”
慧明：“那愿力可是先天之气！此等灵宝，若是落在先天高手手中，威力可劈山断江，各大门派都求之不及。
另外…”
慧明和尚压低了声音：“施主切莫随意把此宝卷给他人展示，尤其不要轻易给其他佛门中人看。”
古夏：“这是为何？”
慧明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看着他：“施主，怀璧其罪。
并不是所有的僧人都像小僧和师傅一样，行事讲究善因善果。”
古夏立刻明白了，他知道这个世界剃光头的，不一定都是和尚，还有很多是秃驴。
他谨慎的把宝卷收回储物袋。
慧明则用一种极其不舍的眼神看着，可以看出他很想要那宝卷。
但师傅告诉过他，他们这个宗派，最讲因果，不是他的不能强求，否则会招致厄运，终生不祥。
“古施主，我因你而获益良多。
正所谓因果循环。
你种下了因，我当还你一果。
我身无长物，只能用这物报答你了。”
说着慧明从怀里掏出一皮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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