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躺了四五天啊？”
程书砚的声音把康铭宇吓得一激灵。
“你怎么来了？”坐直身的康铭宇紧张的往程书砚身后看。
“千千没来，她被老师叫去训话了。”程书砚自然知道他在看什么，好心的给了个详细解释。
“出什么事了？”康铭宇紧张的问道，“是不是林慧慧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这次倒和林慧慧没关系。千千跑去问体育老师当体育老师是不是很轻松，以她的成绩去报体校能不能被录取。然后体育老师跑去和他们班主任说去了。他们班主任联合所有科任老师找她开会去了。”
“实际就是训话。”
程书砚笑的幸灾乐祸。
“她那成绩省状元都可以拼一拼，那些名校都可以找找喜欢的专业去上。这个时候冒出想当体育老师的念头，不挨批才怪。”
“就算想当老师，就她整理的笔记，掌握的数学解题技巧，怎么都比当体育老师要好吧？再说，她也不是体育特长生，平时又不怎么运动，还想考体校，怎么想的......”
程书砚没觉得当体育老师不好，但他家那个天天都在书堆里打滚的妹妹是真不适合。
听说不是林慧慧作妖，康铭宇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但程书砚的话对她又是一个打击，原来程千韵这么优秀了。那些名校想去都可以选择去了吗？
“听你爸说你喜欢千千，然后被千千拒绝了，在家闹绝食......”
程书砚还没说完，康铭宇就发出一声尖叫：“康聪！”
康聪从门外探出头来：“你这几天饭吃不下，觉睡不好，也不洗澡，邋里邋遢的，跟绝食有什么两样？”
“你胡说！”康铭宇恼羞成怒。
“你去洗手间照照镜子，你看你那样子，我哪句话说错了？”康聪觉得妻子的小化妆镜已经照不了儿子那张变丑的脸了。
“千千她哥，你说我说的没错吧？他是不是胡子拉碴，两眼肿大，头发看起来油腻腻？”
程书砚仔细看了看，诚恳的点头：“千千要是看到你这样子，别说当男朋友了，当普通朋友她都会嫌弃。那人就是个看脸看身材的‘色’女。”
听到这话康铭宇哪里还待得住，立刻冲进了洗手间，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跑出来。
“爸，你帮忙招待一下阿砚，我洗个澡。”
看到儿子愿意动起来了，康聪也是松了口气，他和妻子两人说了几天了，这人跟条咸鱼一样，不翻身，只翻面。
用话激没用，安慰也没用，让吃饭不吃，让出门不出，让睡觉不睡，让打理一下自己，也无所谓，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
“还是你妹妹作用大。”康聪招待程书砚去客厅坐。
“虽然有点冒昧，但是叔叔还是想问问你，阿宇和你妹妹真的没可能性吗？”问出这话，康聪的老脸都红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有一天能替儿子咨询感情出路的。
他没想到，程书砚更没想到。
在便利店门口被这位叔叔喊住，和他说康铭宇被千千拒绝的事情已经够让他震撼了，没想到还有更震撼的。
不过，这问题也不难答。
“女人心海底针啊，叔。”
程书砚的话让康聪为掩饰尴尬而喝的茶全部喷出来了。
程书砚赶紧帮他拍背：“叔，您别激动。”
“这话形容千千一点错都没有。初中的时候，第一次发现她暗恋一个男生，给我紧张的，想了好几天，还和我姐讨论了不少办法，没等我们实施呢，她就不喜欢了。”
喜欢的理由：那男生弹吉他的样子很帅。
不喜欢的理由：那男生唱歌不好听。
“唱歌不好听，姑且当是男神形象破灭吧。第二个是我们那一家书店老板的儿子，人很帅气，又阳光，她一放学就跑书店。跑了一周，又不喜欢了。不喜欢的理由：那人的字太丑。”
“有的人要是暗恋什么的，会时刻惦记着，看到对方也会脸红心跳。但千千不会。她可以喜欢一个人，但那个人不能影响她任何生活计划。比如，她计划周六去我外婆家，但她喜欢的男生之后约她去逛街游玩，她会毫不犹豫的拒绝那男生。”
“千千对别人的喜欢都很浅显，所以很容易变，而且喜欢的类型也不全是一个类型的。用‘女人心海底针’形容她一点都不违和。”
“不过，她喜欢的因素不好猜，讨厌的因素倒是很好猜。要是刚刚康铭宇的样子被她看到了，那以后是真半点可能都没有了。可问题是她没看到，是我看到了。所以，我也说不准千千和康铭宇还有没有发展的可能。”
把自己飞快的拾掇干净，还刮了胡子的康铭宇，出来听到这话，心中还有些庆幸。
但转念一想，他已经被拒绝了。还有什么好庆幸的......
看到儿子出来，康聪先去厨房把一直炖着的汤端了出来，还招呼程书砚也一起喝一点，随后，他就下楼去了。
临出门，康聪还听到程书砚批评他那傻儿子：“你说你，因为被千千拒绝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值得吗？她没心没肺的吃好喝好睡好，还又考了个第一，你这样不吃不喝的颓废着......”
虽然，但是，康聪很想折回去问问程书砚：你是谁哥哥来着。
“就是有些难过，那天晚上不好意思，吵你睡觉了。”康铭宇叹了口气，汤也没什么胃口喝。
“那天我以为千千是故意那样贬低自己，就为了拒绝我......”
“她也就高一那时候被林慧慧贬低多了，自卑了一段时间。但绝对不会为了男的贬低自己。”
“你是没见过她拒绝别人。有个笑话你应该听过：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到她那是：你喜欢我什么，我不改，你改别喜欢我行吗？当然这是对对她死缠烂打的人说的。”
“她对感情的事情虽然看着像闹着玩似的，但她很尊重喜欢她的人，尊重任何一个人的感情，主打一个实事求是。不贬低别人，也不贬低自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说她要是骗你她喜欢你，全盘接受你对她的好，到最后，你发现她在骗你，那是不是更惨？”
康铭宇低声呢喃了句：“我宁愿她那样骗我。”
虽然小声，但程书砚还是听到了，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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