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伪装青儿的白衣客出现在大门口，他面上扬着纯良的笑容。
“青儿回来啦！今日怎么那么快下工？”妇人说话透着几分被抓包的心虚。
“我不放心您一个人在家，回来看看。”白衣客走进小庭院，看向王昆吾他们，“王舍人、尉迟长史、元兄，你们怎么来了？”
尉迟华平静地回复他，“我们代表四方馆来慰问同僚的家属，小五和阿福又是孤儿，所以我们先来看看婆婆。”
白衣客笑着道谢，“那谢谢你们了！我娘平时就洗洗晒晒染布，工上的事，我已经完成，也是想着回来搭把手的。”
“白衣客挺热心肠的？”元莫试探道。
白衣客掀起眼帘，凌厉的眸光，直向元莫，眼神变化快的仅一瞬间，又变回纯良无害，甚至有些茫然，憨憨地开口，
“元兄，白衣客是谁呀？”
虽然只有一秒的变化，但元莫对危险的直觉一向敏锐。
他大喊一声，“王昆吾，交给你了！”，转身，扶着老妇人，“婆婆，我们快进屋。”
“为什么？我的青儿。”
妇人整一个懵，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见四方馆来的一个小伙和一个姑娘，拔出身上的剑，朝她的青儿刺去。
“婆婆，快跟我回屋，他是杀手，心狠手辣，杀人无数的无面人首领。”元莫拦住妇人，不让她去送死。
白衣客面上瞬间收敛所有表情，从后背拔出长匕首，抵挡王昆吾的双柄剑和尉迟华的长剑。
门外数个无面人闯了进来，拔刀相向，这时老妇人才老实，顺着元莫的搀扶，以及尉迟华的保驾护航下躲进屋内。
王昆吾双剑一左一右刺向白衣客，白衣客一手抵挡持长匕首抵挡，偏身躲下另一侧的剑击。
白衣客处于绝对弱势下，叫唤声传来，“主上，快走。”
白衣客的得力手下，手持弩弓，站在院子围墙上，拉弓放箭，刺中了王昆吾。
“呃！”，王昆吾后背负箭。
眼前晃荡一瞬，隐忍着收回手上的剑，他再次出剑，朝白衣客出击。
白衣客趁机用长匕首挡开王昆吾的剑，跳上围墙，与手下逃路，留下一些无面人对付王昆吾。
王昆吾觉得整个世界都晃动，眼皮渐渐睁不开，挥动手上的两柄剑，胡乱驱赶着无面人。
幸而他在倒下的那一刻，看见尉迟华赶来，“王昆吾！”
他抿着唇，勾着嘴角，心安了。
……
王昆吾睁开了眼睛，引入眼帘的是尉迟华的脸，“王昆吾，你醒啦，来喝药。”
“我睡了多久？”王昆吾看着她问。
尉迟华将他从床上半扶起，给他喂药，“一天一夜，你中毒了，幸好琉璃妹妹给你及时解了毒。”
王昆吾看着尉迟华舀了一羹中药，吹了吹，凑到他唇边，脸颊微红，“谢谢，我自己来。”不自然地接过尉迟华手里的药碗。
“王大哥醒啦！”月琉璃和元莫从外面走进屋内。
王昆吾放下药碗，看着在他床前站定的月琉璃与元莫，还有坐在床边的尉迟华，真诚感谢道，“谢谢你们的照顾。”
“对了，青儿的母亲安顿好了？”
王昆吾看着元莫问，连自己受伤了还想着别人的事。
“安顿好了！你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你的伤需要休养一到两个月，老于今日就颁发了五邦会盟成功的奖励。”
“另外上面有意让你回归军队，连文牒都下来了，现在白衣客还在长乐，想来你没有为兄弟们报仇成功，是不甘回部队的。”
“所以尉迟华帮你请鄂国公延迟了回部队的时间，只要你想回，随时都可以。”
元莫从怀里掏出今日老于让他转交的文牒，交给了王昆吾。
“噢，谢谢，谢谢你们。”
王昆吾接过文牒，打开看，笑着道谢，如果现在回部队，他更多地是不舍，不舍得一起共事的同僚，以及……
他抬眸看了看笑容满面的尉迟华，现在这样挺好，算是元莫说的因祸得福了。
“我让画师画出了白衣客的样子，已经让手下张贴各处，全城通缉白衣客。”
尉迟华笑着说，她知道王昆吾想为兄弟报仇，就投其所好。
王昆吾点点头，元莫听了尉迟华提到的话题，想了想开口，
“上次和多弥王子吃饭，阿术说追杀他们的是无面人，我怀疑焉乐与白衣客做了什么交易，我们可以从焉乐下手，找到白衣客的下落。”
“对，我们得主动出击，原先他在暗，我们在明，他处处与我们作对，欲搅乱大雍秩序，现在不一样，我们与他打过照面。”
王昆吾非常赞同主动找白衣客的下落。
“你就先好好休养吧，找人的事交给我和元莫。”尉迟华拍拍胸脯，一锤定音。
……
元莫与月琉璃从王昆吾那回到自家，元莫一进院门，就闻到了菜的香味，“琉璃，你有闻到什么香味吗？”
不等月琉璃开口，一个胖胖的厨娘突然出现，吓元莫一跳，以为自己进错家门了。
厨娘看着月琉璃开口，“姑娘，菜已经烧好了，我就不打扰姑娘与公子用餐了。”
月琉璃点点头，给了厨娘一块银宝，厨娘便从院门走了出去。
月琉璃抬眸对着元莫笑了笑，往院子种的一棵大树走去，拿起铲子，就要铲泥土。
“媳妇，我来我来。”元莫跑去抢过她手里的铁铲，开始凿土。
“小心点，别凿到我埋了很久的酒坛。”月琉璃指挥着元莫。
“哇，这酒比我收藏了五十年的清溪，还要香，不愧是我媳妇。”元莫将埋在土里的酒坛掏出，隔着黄泥盖闻酒坛。
“封都还没开，你就夸吧！”月琉璃眉开眼笑，“再说谁是你媳妇了？”
元莫将酒坛往旁边放，“你啊！媳妇。”
他说着展开双臂，就朝月琉璃扑去，被月琉璃伸手撑住胸膛。
虽然人抱不了，嘴巴还是可以动的，
“虽然现在不是，但很快就是了，老于给我们定的吉日是上元节，我觉得挺好，吉祥又喜庆的日子。”
月琉璃放下手，美眸流转间都是幸福的笑意，“去洗手，尝尝私房菜的味道。”
“是，媳妇。”
元莫立马端起酒坛放桌上，心情愉悦地跑去清洗。
元莫出来后，见月琉璃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他了，勾着唇角，走到她对面坐下。
月琉璃心情颇好地看着对面的元莫，红唇轻启，
“阿莫，刚刚那是一家私房菜的厨娘，做的菜比醉仙楼的还好吃。”
“我知道你今日升职成了检校四方使，特意让她来准备膳食，就当为你庆祝了。”
元莫脸上的笑容减了一分，但对着月琉璃仍然撑起勉强地笑容。
月琉璃察觉出他心情的变化，大概和检校四方使、四方使有关，
“阿莫，我知道你并不想当什么检校四方使或四方使，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谢谢你的信任与支持，琉璃。”
元莫默了默，继续开口，
“我阿爷阿娘都是因为远赴他乡而死，我不想重蹈我爷的覆辙。”
他抬眸，闪烁金光的眸子看着月琉璃，诚挚又深情，“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好，琉璃也只想和你在一起。”
月琉璃媚眼弯弯，笑意满满，柔声，
“你要是当了四方使，我便与你共赴他乡，你要不愿，便与你在长乐长相厮守。”
元莫笑了，笑得全身心都轻松无比，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是愉悦的，和琉璃在一起，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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