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淑芬毕竟生了四个孩子，谢司扬本能地想从她那里听到让他安心的答案。
他确实没有害怕过什么，就算当初被人按着打断腿，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
是的，他害怕。
他不知道别人生孩子是不是也叫得这么惨，但他听着云小五在里面痛得大叫，他的心就被揪起来，悬在半空中。
于淑芬安慰道：“没事儿，生孩子的时候都这样，我当初生你们四个的时候也这样。特别是生第一胎，生你大哥的时候，也给我痛得死去活来，再后面生你们三个的时候就好多了。”
听了于淑芬的话，谢司扬稍微安心了一点。
云小五觉得她要痛死了。
太他妈痛了！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拆开，痛得她浑身冒汗，大喊大叫。
医生又怎样！医生也要经历生孩子的痛啊！
两名产科医生在一旁喊：“用力！使劲用力！”
云小五想骂人。
她好痛，哪有力气。
十分钟后，谢司扬又问道：“妈，我媳妇儿没事吧？”
于淑芬觉得自己儿子真是爱惨了云小五，担忧害怕成这样。
“没事，这才进去多一会儿啊，没那么快的，我生你大哥的时候，整整生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谢司扬想到自己媳妇儿要疼上一天一夜，就想冲进去不让她生了。
谢家，谢欢和谢灵双放学回到家，家里没有人。
谢松还没有下班，叶眉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家里冷冷清清。
谢灵双拉着谢欢问道：“小姑姑，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谢欢拍拍她的脑袋，“等着，我去厨房看看。”
谢欢跑到厨房，里面只有几个没洗的碗，早上吃剩的水煎包被叶眉吃了。
她黑着脸出来。
看着谢灵双可怜兮兮的脸。
说道：“小姑姑给你煮面吃吧。”
谢灵双笑起来。
乖乖地说道：“好的！”
谢欢重新走进厨房，竟不知道从何下手。
于淑芬从没有让她做过饭，所以她长这么大还不会做饭。
但她觉得应该不难。
她想到煮饭有些费时间，煮个面吃好了。
谢灵双在外面，听着时不时从厨房传出来的巨响。
跑进厨房问道：“小姑姑，你在拆厨房吗？”
谢欢：……
“去外面等着，马上就可以吃了。”
谢灵双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当两碗黑乎乎的面条端上桌。
谢灵双皱眉问道：“小姑姑，这个东西能吃吗？”
谢欢抿抿唇说道：“试试就知道了。”
“那小姑姑先尝一口，好吃我再吃。”
谢欢白她一眼。
“小人精！”
她夹了一口面放进嘴里。
立马站起来跑去厨房吐了。
太难吃了！
谢灵双跑到她身旁问道：“小姑姑，是不是不能吃？”
“嗯。”
谢欢把两碗黑乎乎的东西端去倒掉。
谢灵双撵在谢欢身后。
“小姑姑，有没有别的吃的？我好饿啊。”
谢欢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也好饿！”
“我去找找，看看家里有没有吃的。”
谢欢找了一圈，从柜子里翻出来两块桃酥，她和谢灵双一人一块吃起来。
谢松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谢欢和谢灵双坐在门口，蔫蔫的。
“你们咋了？”
谢灵双扑到谢松怀里。
“爷爷，我饿！”
谢松脸色一沉。
“你妈呢？”
“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回家没有看见她。”
谢松脸色更沉了。
“那你们没有吃饭？”
谢欢答道：“家里没有吃的，我又不会做饭，我刚刚和灵双一人吃了一块桃酥，但不管用，还是饿。”
谢松想了想，他虽说会做饭，但做的不好吃，又已经很多年没做过了，不知道从何下手。
算了，还是出去吃吧。
对她们说道：“走，我带你们去下馆子。”
谢欢和谢灵双一听要下馆子，开心地欢呼起来。
军区大院门口没有饭馆，谢松带着两个孩子走了一条街，才看到饭馆。
选了一家饭馆走进去，点了三个菜，三人吃饱喝足才回家。
谢司扬这边又问了一遍，“妈，我媳妇儿没事儿吧？”
于淑芬安慰他，“没事儿，耐心等着。”
谢司扬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耗光了。
他不是急躁的人，反而是那种遇事特别冷静，出任务的时候也是特别沉稳的人。
可是现在，他很烦躁，特别是听着产房里传来的一声声惨叫。
谢松带着两个孩子刚到家，就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
他以为是叶眉，刚要发火，就认出来那不是叶眉，叶眉可没有这么高。
“爸！”
谢司静喊道。
“姐！”
谢欢一眼认出来那是谢司静。
谢松随着谢欢一声喊，也看清了谢司静。
“你咋回来了？”
谢司静笑道：“想你们了呗！”
谢松嘁了一声。
“想我们，你咋几年不回来看我们？”
“我不是有事儿回不来嘛。你们这是去哪里了？家里一个人没有？妈呢？”
谢松掏钥匙开门。
“进去说吧。”
一行人进了屋。
谢松才说道：“司扬媳妇儿快生了，在医院呢，你妈和司扬都在医院陪着。我刚刚是带小欢和灵双去吃饭了，家里没人做饭，两个孩子饿坏了。”
谢司静盯着谢灵双。
“我大哥的孩子？”
“嗯，上小学了。”
“灵双，这是你大姑姑，叫人。”
谢灵双盯着谢司静瞧，爷爷没说错吧。
她瞧着这像是叔叔，不像姑姑啊。
谢司静把小姑娘的眼神看在眼里，笑着在她脸上捏了捏。
“没关系，你想叫姑姑就叫姑姑，想叫叔叔就喊叔叔。”
她是一点不在意。
谢松却吼一嗓子。
“胡闹！”
然后哄着谢灵双道：“灵双啊，这是姑姑，她是女的，她以前也跟你一样留着长辫子，只是现在剪短了。”
他一点都不希望谢灵双喊谢司静叔叔。这个女儿从小在男孩子堆里混，就没个女孩子的样子。
当了兵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头发剪得比男人还短，嗓门比男人还大。
往那一站，谁知道她是女孩子？不怪谢灵双把她认错。
谢松都不想看见她，一看见她就头疼。于淑芬更是，一和她见面就会吵起来。
所以这些年，谢司静躲着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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