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古夫三人已入座，江枫便问：“之前我们部落是由谁负责教育？就是给其他人教授知识。”
古夫答道：“是我和巴虎。我教捕猎和战斗的知识，巴虎教神灵和日常生活有关的知识。”
“巴虎还教和生活有关的知识？主要是什么？”
“就是算术、画图、药物、采集和养殖这些知识。”
这巴虎还他娘的是个全方位人才，掌握全是代表先进生产力的理论知识。要是他能像古夫这么配合就好了。
“除了巴虎，还有谁知道这些知识吗？他有没有把知识教给谁？”江枫问。
古夫答道：“这些知识，部落里的大部分人也都知道，我们都有经验。巴虎只是知道得比较多一点。之前巴虎一直在教鱼大和黄米。我不太清楚他们两个学了多少了。”
“还有别人吗？”
古夫想了想说：“虎沙也一直在学。其他人基本上都只了解自己负责的那方面。巫师一般只会把自己的所有知识传给下一任巫师。”
“部落有文字吗？”江枫又问。他在虎部落里，一个文字符号都没看到过。
“文字？”三人对这个词十分陌生。
“就是写在墙上、石头上的字符、图画之类，可以记下一些事情或者事物，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江枫解释说。
这个问题在三人中只有古夫能够解答，他答道：“以前部落的巫师会把想要记下来的事情或者东西照着样子画出来。基本上也只有画画的巫师才能看得懂。”
“其他部落有没有文字？”
“其他部落的做法和我们差不多。”古夫答道。
原始人的大众教育还是以经验教育为主，而理论知识方面的教育，比较封闭。文字也只停留在简单的象形文字层面，还没有形成系统。
江枫这次找古夫三人过来，是为了把基础的数学知识和一些日常的文字、历法知识传授给他们，等他们三个学会了，再去教部落的其他人。这样以后交流起来比较方便。
他之前也考虑过教原始人说普通话。可他仔细一想，光让一两个原始人学会说普通话又有什么用呢？
且不说普及一门新语言的难度，原始人本就有通用的语言，只有江枫一个人在说普通话。现在有π科技的翻译工具，江枫和古夫他们并不存在交流障碍，根本没有普及普通话的必要。
就算江枫是个神棍，他也只是不到一百个原始人的神棍，无法强迫整个原始社会都为了他一个人而学习普通话。即使他有这个能力，他也不会这么变态。
语言的自然普及取决于语言的实用性。
江枫在和古夫他们的交流过程中也发现了，普通话可以作为原始语言的补充。那些原始语言中不存在的词汇，比如说“面条”，古夫他们就会用普通话中的“面条”一词来表示。这已经足够了。
在已经存在一套成熟语言的情况下，发展系统的文字、数学和历法知识才是划时代的进步。
江枫对古夫三人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女神选为神子吗？”
雅抢先说：“因为你可以和女神说话！”
江枫摇摇头说：“我和女神说的确实都是普通话。不过，女神选我作为神子，不是因为我会说普通话，而是因为我会读书写字。”
为了不误人子弟，他只好违心地撒个谎。他心里很清楚，小π之所以选他，完全是为了他的钱。
“就是会画画的意思吗？”奇路问。
“比会画画厉害多了。”江枫说，“画画只能画出你们见过的东西。可你们要是学会识字，写字，就可以发挥想象力，把那些你们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全都描述出来。”
古夫三人迷惑地看着江枫。
江枫见他们不太理解，便问：“女神赐给我们的面条和铁斧，你们以前都没见过吧？”
三人点点头。
“在没见过这些东西之前，如果你们是神子，会跟女神许什么愿？你们知道女神有这些东西吗？”江枫又问。
三人这下有点明白了。
古夫说：“乌鲁的意思是说，只有会读书写字的人，才能看到女神有什么力量，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女神实现我们的愿望。”
江枫顿时觉得古夫真是个人才，把读书识字的作用说得比他想的还要清楚明了。
“古夫说得没错。从今天开始，我会慢慢教你们女神用的文字，它的名字叫做‘汉字’。”江枫说。
古夫三人听到学习的是女神使用的文字，都神色激动。
江枫决定首先从平日里经常用到的方向词教起。他拿出一支马克笔，从折叠床的包装纸箱上撕下一块蜡黄的纸壳，在上面画了一个“十”字，分别写上东西南北四个汉字，又在“东”字上面画了一个太阳。
这几个词在原始人的语言里本就有对应的词汇，古夫三人很快就理解了，难的是将嘴上说的词语和这些陌生的文字一一对应。
这只能死记硬背，没有捷径。
江枫见三人理解了东南西北，又在“十”字上画了一个“x”，在新出现的四个方向上分别标注“东北”、“东南”、“西南”和“西北”。
同样的四个字，只需两两组合就能变为四个新的“方向”词。这让古夫三人觉得十分惊奇。
有图画的帮助，江枫只简单教了十几分钟，古夫三人就已经理解了这几个汉字的意思，就是还不会写。
江枫的要求不高，能理解能记住就行，这些字怎么写，可以在课后再慢慢练习。
“奇路，你说一下，我们部落前面是什么方向？”江枫问。
奇路不假思索地答道：“太阳是从我们部落的左前方升起来的，所以我们部落面对的是东南方。”
“你们觉得奇路说对了吗？”江枫又问古夫和雅。
“是这样的。我们部落面对的是东南方向。”古夫说。
雅也说：“是东南。这个问题太简单了。”
“东南两个字，你们记住怎么写了吗？”江枫开始出考题。
三人愣愣地看着江枫，没有人吱声。
江枫见状，又问：“一个‘东’字应该会写吧？”
这时，奇路弱弱地说：“我来试试。”
江枫将马克笔递给奇路，又找出一张空白的纸壳让奇路在上面写字。
奇路跟握刀似的握着笔，艰难地在纸壳上画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东’字。
江枫一看这架势，立马知道自己把教人识字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教学的方向也是错的。
奇路他们连怎么拿笔，怎么书写都不知道，根本不可能学会写汉字。
他们应该使用幼儿园的教材，甚至连幼儿园的教材对他们来说都可能超纲了。
江枫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教原始人学习写字这事还得从长计议，需要再好好研究一下教学方法才行。
于是他便说：“奇路写得不错。不过，写字的顺序不对。你们之前不知道怎么写字，不会写是很正常的，我以后会慢慢教你们。你们今天只需要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就行了。”
“等我们学会了读书写字，是不是可以被女神选为新的乌鲁？”奇路问。
“别乱说话！”古夫训斥说。
江枫心里一惊。
对啊，要是原始人都能看懂汉字，再给原始人配个手机，那还要他这个神子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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