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挑？还是群架？”
夜神狠狠皱眉，没想到来的是这货，心中越发烦躁。
起初才回归神域，夜神不太明白为何这位火神对她的态度总是怪怪的。
明明处处嫌弃，却又时常帮她。
无意听到镜仙曾提起一句过去之事，夜神才明白过来，应当是前世自己与他有了过节。所以这人才总是阴阳怪气的对她。
前尘往事如云烟，都过去几百年了，这人还记着。
真是幼稚得紧！
当时夜神是这般想的。
可自从上次去下界游戏中客串厨娘回来之后，她的脑子里突然多了些模糊的前世记忆。
在那些褪色的记忆里，自己过去所做的事情简直令现在的她匪夷所思。
她的脑子好像有那个什么大病！
比火神更幼稚百倍。
不！是愚蠢至极。
夜神不敢相信，自己曾经是那样不堪的一个人。
于是，就在前不久，她此生第一次做了不光彩的事。
她趁着夜色偷偷潜入镜仙宫，在前尘镜前默默窥探完了自己上一世完整的经历。
夜神震在当场。
事实如此，由不得她不相信。那个为了不爱自己的男人，而丧心病狂去伤害别人的恋爱脑，真的是自己！
唾弃过后夜神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厌恶，同时心中也充满了愧疚。
知道自己不值得被原谅，于是她继续装作对一切一无所知。
默默调整自己的心态，习惯日照神君对自己的无视，接受镜仙对自己的冷淡，纵容火神对自己别扭的嘲讽。
在诸神再次提出应该尽快让水神重回神域的时候，她不再以罪人之名进行阻拦。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才是罪无可恕的那一个。
见没人理会自己，火神径直往萧前川那边走。众人在火焰的威慑下战战兢兢地后退。
“你们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是想去哪儿啊？”
火神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正燃着一身火焰，端着副凶神恶煞的难看表情。问向众人的语气明明温和平静，可听到对方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扑通一声，迎在火神最前方的人跪下了，而后多米诺骨牌似地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不解地看了眼被吓破了胆的众人，火神又抬眸看向对面的夜神与萧前川，皱眉挠了挠头，发顶的火焰更盛了几分。
“这什么情况？”
夜神侧过脸不看对方，也并不打算解释。她能想到只要自己一开口，那家伙定然又要先呛上几句。
目光落在萧前川身上，后者莞尔一笑，颇有耐心地解释起整个事件的起因与他和夜神最后的决定，以及他们刚才正打算做的事情。
简要地说明完情况，他无奈摊手，“就是这样。”
火神听完沉默半晌，脸色几经变换，终于憋出一句。
“你们疯啦？”
与两人视线分别对上，他这才确定对面这两个疯子竟是认真的。
“你们要驱逐掉神域九成的人口？”
想想火神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夜神瞥了一眼过来纠正道。
“是依法惩戒。”
其实萧前川也很想补充一句，不是九成，是全部。
尽管今日一早他就已经说服火神，确定对方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但还是怕望庐那家伙听到这大逆不道的发言一个激动，不小心烧了这场子。
于是他只好忍耐着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对夜神的话表示赞同。
火神再次陷入了沉默，这次久到众人死寂的心再次活络起来。
跟在夜神身后来的那人壮着胆子跪求道：“请大神大人明鉴啊！这整个神域都心知肚明的事，怎么能叫做犯禁呢？”
见有人率先开口，立刻就有下一人跳出来。
“求火神网开一面，救救我们吧！”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有人痛哭流涕，跪求一条生路。有人歪曲事实，强词夺理。有人道德绑架，言辞隐含威胁之意。
跟在夜神身后的男人连滚带爬地奔向火神，妄图抓住最后的这根救命稻草。
“是啊！是啊！俗话说，法不责众。在场这么多同胞，火神您怎么忍心看着我们去死啊？”
“呵！好一个法不责众。”火神还未表态，萧前川冷笑着先开了口。
那人立刻噤声，全场安静下来，只听那位新神胆敢嘲讽火神大人。
“这么多年你都是这样纵容他们的？望庐啊！望庐！你的火爆脾气都被磨没了？真是可怜。”
望庐最受不了别人激他，镜仙时常说他像个炮仗，一点就炸。
萧前川也清楚。
果不其然，下一瞬望庐周身的火焰窜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怒气值满满。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想打架吗？”
见这架势众人纷纷躲避到最靠里的角落中去，就连夜神也忍不住后退几步，避开扑面而来的灼热的气浪。
萧前川却依旧立在原地，笑得云淡风轻，拱火的话却是张口就来，带着毁天灭地，令人疯狂的威力。
“想啊！非常想。我现在就想狠狠地，大干一场。”
萧前川的眼神中渗出失望透顶的厌恶，对这群人，亦是对这个腐朽的世界。
疯狂的毁灭欲此刻毫不掩饰，迟钝如望庐也彻底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
生存还是毁灭？不仅仅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
太过复杂的东西他向来不擅长应对，神域的未来不是他一个主张杀伐的火神该去操心的。
此刻他选择相信萧前川，不仅因为对方是自己的至交好友，更因为他是掌管万物生息的水神。
如果对方说神域已经不适合众生灵生存，那么望庐不管旁人说他盲信也好，没脑子也罢，他也一定会拼了命地去干翻这世界。
因为那家伙说过，会给他一个新的未来。
哪怕那个未来不在神域。
望庐爽朗大笑，双拳在胸前一怼，顿时火花四溅。
“哈哈哈哈！好啊！来！让我们一起，大干一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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