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夜，他的眼中不觉荡漾出一丝笑来，他没有为难今苡，挥了挥袖叫人下去后，便径直走向洛梓珺。
洛梓珺第一体会到如坐针毡的含义，她想拔腿就跑，可身子却跟被定住般，动弹不得半分。
看着快要垂到地上的小人儿，殷羡煊眼中的笑意更甚。
就像软刀子割肉般，他微微俯身，故意般动作极为缓慢。
“姣姣昨夜极美！”
短短的六个字，叫洛梓珺本就混乱的脑海越发凌乱，跟乱麻似的再理不出头绪来。
她的舌头就跟被猫叼走了，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面前之人跟一团火似的，她只想后退远离。
只是殷羡煊似乎早有预见，扣住她的便两人带进怀中。
洛梓珺愣了一瞬，还以为他又要说什么叫人羞耻的话，正想挣扎，却不想男人却说起了正事。
“昨夜那人已招认，他曾是孟府的下人，此次也是昏了头受孟嫔指使。朕已将孟嫔遣回宫中，待朕回宫再行处置。”他说完便紧紧盯着洛梓珺，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不一样的神色来。
难得他做了决定，竟有些动摇起来。担心这个处罚太轻，叫洛梓珺不高兴不满意。
“陛下为何这般看着嫔妾？”洛梓珺趴在他怀里，抬眸望着他。说到正事，羞怯被勉强压到心底。正听得认真，却注意到男人奇怪的视线。
怎么说，那神色似乎带着忐忑之意，只堂堂帝王，哪里有能叫他忐忑不安的存在。
“并非朕有意偏袒，此事叫姣姣受了委屈，朕回宫定不会姑息。”虽洛梓珺并未表现出异样之色，殷羡煊该是放心的，不知为何却还是补了一句。
只人多嘴杂，难免有人在洛梓珺跟前说三道四，如此也可叫眼前人放心。
至于那个胆大包天的男人，没有用处，自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不过这无关紧要之事，便不必同洛梓珺细说。
“嗯，嫔妾相信陛下。”洛梓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帝王何须向他人解释，便是错了也无人敢多说一句。
她软软趴在在男人怀里，这一刻她的心弦似乎被拨动一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句话却打在她的心坎上。
无人知道那夜到底发生何事，众人只知孟嫔彻底受陛下厌弃，竟连夜便被送回宫中。
便是回到后宫也不得自由，一直被软禁在霞辉宫。
此时，长秋宫的佛堂处。
德妃正跪坐在慈眉善目的佛像前，手持佛珠，正一脸虔诚念经礼佛。
就在这时门扉被叩响，书瑶推门而入。知道德妃近日爱礼佛，她并未说话只跪坐在德妃身后，安静等待。
“说。”半晌，德妃停下手上拨弄佛珠的动作。
书瑶这才将打听清楚的事情缓缓道来。“回娘娘，奴婢从孟嫔处打听惠妃似乎有意与瑾嫔交好，此次孟嫔被遣回宫中，似乎也是同瑾嫔有关。听闻是瑾嫔被人下药与他人有染，不过看陛下举动并未怀疑。”
否则该严惩就不是孟嫔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她担心隔墙有耳还刻意压低声音。
不过陛下竟如此爱重信任瑾嫔，于她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娘娘，您说此事真的是孟嫔所为吗？”书瑶总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毕竟孟嫔家世不低，若是有脑子早就到妃位了，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还在嫔位熬着。
何况妃嫔与人有染，此事可大可小，若加以利用，虽不能拉下洛梓珺，添堵也是足够。
“此事自是陛下说如何便是如何。”德妃近日礼佛，似乎真的沾染了几分佛性。
性子越发沉稳琢磨不透，便是洛梓珺的消息也未能叫她打破脸上的平静。
见此，书瑶本慌乱的心竟奇异的平静下来，想到什么，她又继续道。“娘娘，今儿夫人送了个人入宫，夫人说娘娘如今在宫中独木难支，特意送此人入宫助娘娘一臂之力。”
她说得小心翼翼，德妃最是不喜宫中有人攀高枝，如此夫人如今竟想将宫外之人送进宫，这不是往娘娘心上落刀吗。
“呵，本宫这个母亲倒是心急，眼见本宫要倒了，便巴巴把新人送进宫来。”德妃讽刺一笑。
在她这样艰难的时候，母家不想着帮衬她，但是迫不及待送来新人，这是怕她倒了，后宫再无人为他们说话。
“娘娘，可要奴婢将人……。”书瑶做了一个手向下的动作。
这后宫埋葬了多少人的尸骨，想叫一人消失方法可太多了。
“暂时留着吧，人现在何处？本宫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他们眼巴巴送来。”德妃脸上已经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讽刺只是幻觉。
“人已经在长秋宫，如今正在嬷嬷手中学规矩，奴婢这就叫人将她带来。”书瑶回道，语气有些轻视。
那女子进了长秋宫，便一直低着头，一副小家子气。说话声音也是瓮声瓮气，跟没吃饱饭似的，瞧着便成不了什么大事。
“带去正殿，别叫她污了这佛堂。”德妃重新拨动佛珠。
那不动如山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打算起身。
“是。”书瑶应道，然后便小心起身去安排。
不一会儿一个颔首低头的纤细女子便被带入正殿。
女子名芸霜，十日之前她还是个差点被家人卖入花楼的普通女子。
谁能想到十日后她便入了后宫，甚至以后还能伺候尊贵的天子。
她悄悄打量着周围的摆件，无一不精美，眼底不由浮现羡慕和贪婪来。
这些东西原本她这样的人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见到的。
书瑶将其小家子气的举动尽收眼底，内心是越发看不上。
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想的，怎么会送这么个人进宫，这还不如长秋宫的宫女呢。
只娘娘还未说处置，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多加理会。
过了一刻钟，德妃还未到。芸霜站得脚发麻，但是注意到脸色冷淡的书瑶，她也不敢说话埋怨。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宫人唱道。
“德妃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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