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槐……
居然是莫槐……？
自己的妹妹，居然就是他一直想找到的莫槐……
一瞬间，顾裴之觉得自己可笑极了，他魔怔的笑着，喉咙间不断溢出苦涩的笑声，凄凉懊悔。
看着这个工作证，明明没有巴掌大小，但就好像顾念笙扔过来的一把刀子。
直直捅进了他的心脏！
他踉跄几步，险些面前一黑晕过去。
特调警看着顾裴之这么大的动静，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既然顾念笙没有开口，那他们也没义务去扶住顾裴之。
一个莫槐的工作证，就能让他接受不了。
现在被顾念笙赶出来了，莫约已经知道了顾念笙特调局总局长的身份。
这点胆子居然还敢挖顾局的肾，真是痴人说梦。
两人木头人一样的站着，目光丝毫没有给顾裴之一点。
顾裴之无力的垂下手，紧紧攥着那工作证，目光投向紧闭的房门，瞬间眼泪就出来了。
魔怔了，疯魔了，一时笑，一时哭。
这时，他才意识到身旁有人，凝神一看，居然是特调局……
“特调局的人……”
他喃喃的看着他们，视线在两人身上交织，又看向门板。
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可能性，他难以置信的向后挪动了半步。
“你们和我妹妹是什么关系……”
他昨天晚上听了顾淮烬的话，顾念笙和特调局有关系，她甚至可以带枪，说没关系那是不可能的。
但设想一下，什么人可以在学校私自开枪……
随意开枪，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这还是能让顾裴之深思，可他还是不敢相信。
他定定的看着两人，双眸里布着隐隐的细红丝，配上他这张阴柔感的脸，显得很是破碎。
特调警见顾裴之说的莫名其妙，便相视一眼，不免有疑。
“你不知道顾局是什么身份？”
病房自带隔音，里面的动静外面自然听不到，不过怎么看着顾裴之的表情，感觉顾局压根没跟他说呢？
“什么……顾局？”
顾裴之太阳穴有点跳动，顾局……
“既然你叫顾局一声妹妹，那我就大可告诉你。
你妹妹，就是S国特殊事件追调局的总局长，也是中医专家莫槐。”
“别露出那种难以置信好像被击垮的表情，这些跟你都没关系。”
另一位特调局人也丝毫不畏惧顾裴之的身份，大咧咧的说着，丝毫瞧不上顾裴之。
顾裴之感觉心脏好像从中间撕碎了，又被无情扔到了冰湖里，冷的彻骨……
他面色唰的一下变白，不禁回想起了前世，思绪渐行渐远。
上一世，顾念笙被他险些活剥取肾，但好在关键时候，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一名医生……救死扶伤的医生啊，即便要救的人是大嫂，那也不能用一条人命去换另一条人命。
这有违医德。
所以当时他给宁清柔打了一针麻药，在要取肾的地方用手术刀划了口子。
并不深，之后再用缝合技术将其缝合好，伤疤好了之后根本看不出任何蹊跷。
等到发现的时候，顾凌川直接给了他一拳，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大嫂。
原来，宁清柔知道自己并没有把顾念笙的肾取了，还在她身上划了一刀，来欺骗她。
自那以后，顾裴之就抑郁了，他断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每天都在想，明明他做对了，但为什么，顾家上下，全部都痛恨自己……
当然，除了顾老爷子夫妻，他们不断寻找他的踪迹。
可始终没有结果，几年之后，顾裴之再次出现在顾家人面前。
他独自一人来到顾家别墅，看着往日风光无限的顾家，被特调局的人包围，顾裴之只觉得畅快。
这一切他也有参与，为什么，他恨，他恨除了爷爷奶奶之外的所有顾家人，尤其是痛恨他的母亲，蒋安舒。
他永远忘不了那晚。
在顾凌川和宁清柔结婚的那一晚，被宁清柔污蔑毁了她的清白，被所有人指控，谩骂。
本想最后一次来看看的顾裴之后悔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敢于面对的，但偏偏。
他是最懦弱的那一个。
他不敢面对爷爷奶奶。
不敢面对顾家人。
更不敢面对当时在手术台上。
眼巴巴看着他。
问他是不是要打麻药的顾念笙……
顾家的结局，一直都是特调局的总局长在背后操控，不管是宁清柔，还是顾家每个人。
兜兜转转……
顾家一直没能逃出顾念笙的五指山。
没能躲过特调局的法眼……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宁清柔……
可现在告诉他，顾念笙是特调局局长……？
这让他怎么接受的了？
他不是不辨是非的，他知道顾家人被宁清柔牵连，所以他不想管……
顾念笙在上一世，救过他命，他在休养的那段时间一直在派人观察，保护她，在最后一刻，更是保全了他。
他真的很后悔……
自己明明很讨厌她的。
但……
眩晕感慢慢涌上脑海，顾裴之更是感觉自己罪不可恕。
因为当时，他以为是宁清柔救的他？
现在想想，真是荒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裴之靠在对面的墙上，紧紧盯着面前的门，双目涣散，空洞无神。
满目颓然。
特调局的人看着顾裴之这一系列疯批举动，也没多说什么，正常人都会这样，特调局的局长，就是至高无上。
吱呀一声。
终于，门开了。
顾念笙缓步走了出来，神色还是冷若冰霜，没有人情味儿。
瞥了一眼靠在墙上的顾裴之。
“好了，以后带点脑子，作为一名医生，是不是心血管上面的病都搞不明白，找个时间趁早离职吧，别拿人命开玩笑了。”
顾念笙眉心皱着，刚才她简单听了系统给出的东西。
顾裴之其实没这么坏，他只是被人利用了，上一世也没挖她的肾。
那刚才这死系统说话说一半干嘛？
想到这，她嘴唇微微一撇，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眼神都没给顾裴之，便抬步准备离开。
但刚准备走便被顾裴之拉住手腕。
“妹妹……奶奶好了？”
他还是想叫她妹妹，因为她就是她的妹妹。
上一世，他是五个人里最清醒的一个，其他的人，对她都挺狠的。
但这仅仅是顾裴之知道的。
因为前一世的热搜榜上，顾念笙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称呼。
顾家那个白眼狼。
而这一切，都是宁清柔从中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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