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大白天的，我该不会是见鬼了吧！”
“李，李鱼，你没死?”
“等等，既然你们昨天晚上没回家，那你们去哪里了?”
“李鱼，李鱼，你昨晚有没有见到我家秀萍啊，她，她也一晚上没回来......”
渐渐的，虞欢和纪清芸平安回来的事情吸引了多数村民的注意力，他们的视线从村长一家身上转移，惊疑不定地落在本该死去的两个人身上。
虞欢和纪清芸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彼此默契打着配合，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纪姐想看月牙泉，我昨晚给她带路，陪她上鱼头山去了，后来......”
“后来我看天太暗了，回去不安全。”纪清芸接下后半句说 : “所以我们就在鱼头山上睡了一晚。”
两人寻的理由存在一定逻辑漏洞，不过在场的村民们倒也没多想，反正她们安全回来便是好事。
被众人暂时的村长却眉头一皱，看着虞欢她们，表情一阵青一阵白的，身旁的李艳红用胳膊撞了他一下，脸色也不太好。
这俩夫妻完全没有女儿安全回来的喜悦，心里头更多的是担忧和紧张。
他们不清楚，李鱼和那名女游客在鱼头山上时，中途有没有看到村长带村民上山的场景，亦或是听没听到一群人的对话。
假设两个人看到也听到了，李鱼作为他们的女儿，自然会站在他们家这边，那名叫做纪清芸的女游客......就不一定了。
村长夫妇所担心的问题，其他人不是傻子，反应快的人自然也能猜到一二。
正巧，小芳爸爸就注意到他们夫妇怪异的神情，又看了眼人群中的两个人，脑海中闪过什么，肃着脸开口，把虞欢叫了过来。
“小鱼，你先进来，叔叔有件事想问你。”
“嗯，好。”
虞欢朝关心她的叔叔阿姨笑了笑，和纪清芸穿过人群分开的小道，来到家里的前院。
村长家的前院不大，多数村民都站在栅栏外，为死去的亲人向村长要一个解释。
前院里，村长和小芳爸爸对立而站。
村长后头是绷着脸的李艳红，以及抓着妈妈的袖口，有一丢丢害怕的小儿子李满。
小芳爸爸后头是村子里仅剩的几个中年男人，有的人唾骂着村长，有的人攥着菜刀，还有人肩上扛着锄头...
各个皆是不好惹的凶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芳爸爸他们是来讨债要命的，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也大差不差了。
杀人是要偿命的。
村长骗村民上山，让无知的众人丧命在活死人口中，哄骗他们去送死，实际上和借刀杀人没太大区别。
得知实情的虞欢很清楚小芳爸爸想问什么，村长紧紧凝视她的眼神，其中的意图和期待，她同样心知肚明。
“好孩子，小鱼。”小芳爸爸半蹲下来，和她平视，说话的语气稍显沉重，“你告诉我们，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在山上见过你爸爸，还有其他的叔叔!”
这会儿，虞欢的回答变得格外重要。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等待她的回答。
尤其是村长，他紧张地手心都在冒汗。
在虞欢和纪清芸回来之前，村长对外的说法是，他没有上山，他和那十几个死去的村民在山脚下就分开了。
至于后续这些人的死活，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以上这种苍白无力的解释，自然没法取信众人。
然而，他们没有证据，没法证明村长所说的话是假话，因为当晚除了李满，没人见过村长带人上山。
而李满早早和父母通了信，自然不可能违背村长夫妇的意愿，把真相说出口。
要说村民们把矛头指向村长，原因也很简单。
小芳爸爸他们听村长说过，他有除掉活死人的法子，邀过他们晚上一起上山，只是他们最后拒绝了。
现在，受邀上山的男人们全死了，还变异成狂暴的活死人，存活的人仅剩村长一个独苗，不怀疑他还能怀疑谁?
这下好了，虞欢和纪清芸昨晚也在山上，她们有可能就是目击者，村长那套“清者自清”的说辞要无功自破了。
纪清芸抱着手，把解释权交给虞欢，完全不掺和，说不说都随她。
众目睽睽之下，虞欢瞟了眼看似淡定的村长，又看回一脸严肃的小芳爸爸，没有过多的犹豫，最终把实情说出口。
“...嗯，我见过。”
“我爸和其他叔叔，昨晚都......”
“李鱼，你给我闭嘴——”
李艳红忍无可忍怒吼了一声。
这把在场的众人纷纷吓了一跳。
随着怒气上涨，李艳红的脸颊气得通红，要不是村长把她拦着，她抬脚就要冲上去，给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不孝女，白眼狼一顿好打。
“家里供你吃，供你穿，就是让你在外头多嘴多舌，当八婆的吗！”
“你再鬼扯，看我待会不撕烂你的嘴!”
难听的谩骂声一句接一句，虞欢受限于人物李鱼的设定，畏惧地缩了缩脖子，没有多加顶嘴和反驳。
刚刚说那几句就够了。
全当是意气上头，对他们不在意自己的报复，现在理智回归，保持安静是最好的选择。
没过多久，小芳爸爸直接报警了。
在李艳红声嘶力竭的狡辩，村长拿拆迁款的劝说下，他也无动于衷，毅然决然地把这件事捅破。
除了个别看戏，不舍拆迁款的村民，家里有人出事的多数村民都没有劝阻，钱买不回活生生的人命，要是杀人不犯法，他们恨不得一刀把村长捅死。
报警后，对面警方给出的说辞是，他们要明天才能派人过来调查，希望他们能够谅解。
渔家村的村民对警察有着崇高的敬畏，自然不会计较这一两天。
反正村长迟早要蹲大牢，时间或早或晚的问题罢了。
不过在这之前，小芳爸爸他们还是把村长狠狠揍了一顿，警告他不要妄想逃跑。
众人散去以后，虞欢和纪清芸躲回了李鱼的房间，李艳红搀扶起鼻青脸肿的村长，盯着她们俩的背影，还想把人给赶出去。
村长有气无力地拦下了她。
“好了，你先扶我进去。”
“她们的事待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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