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姜武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身上的天蚕宝甲碎掉了,从老道那儿扒来的几枚防御符宝也全部毁掉。
青衫汉子拖死狗般地将他丢到房间里,对伍道人道;“给他准备一桶热水,再把你今天没卖完的高阶灵液倒一瓶进去,让他泡着。”
伍道人愣了愣,今天是留了一些灵液以备不时之需,都藏在储物袋里呢,这也能被发现?
这个人强得离谱。
伍道人打了个激灵,不敢多想,赶忙照做。
片刻后,被打得不像人样的姜武浸泡在药桶之中,小道童的饭菜也做好了。
姜武双眼紧闭,意识模糊,嘴里仍旧喃喃念着‘再来……再来……’,如同梦呓。
青衫汉子站在门口,瞥了一眼姜武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冷漠不语,随后转身,在院里的饭桌边坐下,不请自入地一边吃菜一边喝酒。
两个小道童趴在桌子上扒饭,大眼睛明亮而有神地望着那青衫汉子,倒没什么畏惧之心。
反倒是伍道人坐立不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两个小娃娃,来,陪我喝一杯。”
青衫汉子可能觉得一个人喝酒无聊,随手翻出两个小酒杯,提起姜武的酒葫芦便为二人满上一杯。
小女童赶紧把脑袋瓜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奶声奶气道;“我们还小,不能喝酒。”
倒是小男童跃跃欲试,有点想喝又不敢。
若是伍道人,肯定不敢拒绝这位差点把姜武活活打死的前辈高人,也只有小道童,天真烂漫,无惧无畏。
青衫汉子没有生气,反倒乐呵呵地循循善诱起来;“诶!不打紧不打紧的,这酒不是一般的酒,能助你们修行,觉醒你们的体质,百利而无一害。”
小男童大眼睛扑闪,将信将疑地问道;“大叔可不许骗人。”
“诶!我怎么会骗小孩呢?”青衫汉子笑道。
小男童其实早对酒水垂涎欲滴,尤其是之前见那个叫姜武的大哥哥喝酒时,那叫一个潇洒风流。
小男童想着以后长大了,行走江湖时,也要在腰间挂个酒葫芦,然后有事没事喝一口,一定潇洒。
但此刻他还不敢。
两个小脑袋瓜齐齐对准伍道人,征询师父的同意。
伍道人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前辈让你们喝,你们就喝吧,不会害你们的。”
于是,两个小道童同时放下碗筷,捧起那小酒杯,轻轻啄了一口。
“咳咳……好辣!”
两个孩子呛得眼泪直流,小脸蛋瞬间通红,窘迫又好玩。
青衫汉子大笑。
当然,他这么做,倒不纯粹是为了戏耍孩子,等宝箴宝鉴这俩小道童缓过劲来后,青衫汉子又让他们盘膝而坐,传授了一套口诀,并未避讳伍道人。
伍道人默默偷听,越听越是心惊。
那道口诀似乎直指本源,有大道初生,演化万物的原始真义,仿佛为太阴太阳体质量身定做。
伍道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这青衫汉子的到来,是福而不是祸。
……
姜武在药桶中足足泡了一夜,当红日初升,阳光洒进清风观时,他才悠悠转醒。
昨天挨了份毒打,浑身筋骨都似断了一般,而经过灵液一夜的浸泡,他身上的伤势不仅恢复如初,甚至力量更加纯粹了些。
“还没死的话就出来挨打,当然,你也可以跪下来磕头求饶,我会放你一条生路。”屋外传来青衫汉子冰冷的声音。
姜武噌地站起,眼神发狠,胡乱套了身干净袍子便冲了出去。
没有言语,只是倾力出拳。
青衫汉子甚至没有动用灵力,身法如魅,从容不迫,不时以掌击以拳擂,打得姜武皮开肉绽,浑身筋骨噼啪作响。
伍道人与宝箴宝鉴两个小道童一人一个凳子,并排坐在屋檐下,大人大凳子,小孩小凳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青衫汉子与姜武。
准确的说是,盯着姜武挨打。
两个小家伙不时被那血腥的场面吓住,小手捂着脸不敢看,又忍不住张开指缝。
“大哥哥好可怜呀,耳朵都在流血了。”
“肯定疼死了。”
小家伙们都有些担忧。
姜武被打得很惨,即便腿或胳膊已经扭曲变形,浑身上下就似在血水中浸泡过,他仍是一声不吭,一次次打着摆子站起来,一次次又被残忍打飞。
直到,姜武几次尝试爬起,又几次跌倒,最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青衫汉子才罢手。
伍道人见此情形,一溜烟跑过来,小声询问;“还是跟昨天一样?”
青衫汉子点了点头,然后坐在月桂下喝酒。
接下来几天,姜武每天都在毒打中度过,浑身筋骨血肉,破烂又愈合,血水泡了一桶又一桶。
直到第七日,当他再次站在青衫汉子跟前,双眸中仍然满是刚毅,不服输。
“你为什么不放弃?”
这一次,青衫汉子没有急着出手,而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冷声质问。
姜武一脚向前,一脚退后,摆出一个拳架,淡然道;“在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
青衫汉子终于露出赞赏的神色,淡然一笑道;“很好,那么接下来,你会承受更狠辣的毒打。”
“来!”
姜武大吼。
青衫汉子动了,一拳递出,雷霆万钧。
“这一拳,名天罡奔雷式,一拳至而拳拳至,快若奔雷,势如苍龙……”
青衫汉子出拳如疾风,一拳中,拳拳中,仅仅一刹,姜武便挨了数十拳,
“这一拳,名九天落挂式,神拳天降,一锤定音,山河大裂……”
青衫汉子的身影突然消逝,下一刻又出现在姜武头顶三丈,一拳轰下。
轰隆一声巨响,整座清风山都猛烈颤动起来,姜武如一颗钉子,半截身子被轰入地下。
这还是青衫汉子刻意压制了神力,且山头又有数层大阵守护,不然后果不可想象。
“这一拳,名拳破万法式,我只一拳出,万法均可破,神魔妖鬼,尽皆俯首……”
青衫汉子再次出拳,姜武意识涣散,只能看清他的出拳,至于这一拳打在身上是什么感觉?他体会不到,又一次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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