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哥哥，马球会还办吗？”兰芝问起了马球会的事情，当初成王让自己办马球会，就是为了借机观察其他人的反应，其实现在成王夫妇基本可以确认，是先皇后一派和四妃一派联手在对付他们，至于皇后一派，是否参与其中，还不得而知。其实皇后一派，也就是齐王，楚王到底是年纪小，只顾着玩儿，皇后还是更操心楚王的婚事。还有齐王妃，兰芝自信，就算齐王真的参与其中，齐王妃也不会插手的，齐王妃最大的可能是不理不睬，不管不问。
“兰儿想打马球吗？”成王问起兰芝的意见。
“想。”兰芝自从做了成王妃，每天的工作太过一致，兰芝可是巴不得能有机会，能好好活动活动筋骨。
“想打马球，就办。”成王完全支持兰芝，跟刚才还凶巴巴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要办，就好好办，多请些人。”
兰芝其实不想的，兰芝只想请颖国公府和海老将军家的姑娘，还有齐王妃、真宁公主和舒家。换个角度想想，其他人来不来的，又有什么要紧的，若来，便欢迎，若不来，也无所谓，若是过来砸场子，就直接轰出去。
“好。”兰芝脆生生的应了下来。
成王夫妇不知道的是，真宁公主当天晚上便向圣上反映了，考虑到兰芝大病初愈的，根本就没有给兰芝准备酒，兰芝不可能醉成那个样子。还有成王，成王虽然酒量不好，这次准备的是果酒，按成王往日的水平，喝上个三四杯是没什么问题的，怎么会一杯下肚，就成了那个样子。
皇后连夜派人开始调查，在成王夫妇用过的碗盏中找到了些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在侧殿里也有些不该存在的痕迹。具体是什么呢，男女欢好，以此迷情。正好，戴姑姑进宫，当日成王夫妇的异常，略微详细的跟皇后介绍了介绍，皇后正好把事情捅到了圣上面前。
这种东西，在宫中是禁用的，谁敢擅自私藏，还把东西下到了宫宴上成王夫妇的碗盏里。皇后查到了这些东西，也是一阵后怕，好在成王夫妇，在宫宴上没出什么岔子，若真有个好歹，自己想用成王府制衡先皇后一派和四妃一派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楚王现在还没有成长起来，还是得再等上几年才是，等楚王有了势力，皇后一派势头正盛的时候，成王府，也就没什么用了。不过留着这把“刀”也是不错的，如果成王府是个听话的，倒是可以好生留着，日后做个能臣干吏，若是个不听话的，便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于是乎，宫里，真的是要变天了，圣上下令，自皇后宫起，自上而下开始查检，皇后则是打着查检的名义，将四妃的宫里，搜了个干净，如今，只有三妃了。别说，还真的查到了不少东西，除了真宁公主的母妃，其他两位妃子的宫里都搜出了东西。那日好歹也是真宁公主的生辰，就算这母妃再想置成王于死地，也不至于在自己闺女的生辰宴上动手吧。更何况，因着真宁公主和兰芝关系不错的缘故，这位母妃，也不愿为难成王府。窦妃宫里，有不少钱财，宫里装饰奢华，跟皇后宫里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窦妃只说说是窦家接济或是荣王府孝敬的，其他一概不认。而那些脏东西，就是在另外一位妃子，宣妃，的宫里搜出来的。
没过多久，宫里便传来了废妃的消息，宣妃，妃位被废，贬为才人，才人不是最末等的，也差不多了，宣妃一昭失势，四妃一派的势力，便又弱小了几分。宫里的事情，自然不止宣妃降了位份这么简单，还有不少宫人，都沦为了炮灰，只是关于他们的消息，都不配传出去罢了。
成王夫妇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在兰芝例行进宫请安的时候，带着思齐一起去，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说到底，她们也不过是听命办事的，又有什么决定权呢，自己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
正如兰芝所言，刺杀一事，归结到了凌霄阁头上，而下药一事，以宣妃被贬为才人，都告一段落。
京城，某茶馆。
“嘿，听说了吗？成王殿下，又在朝会上，搞的丞相下不来台。”
“也不能怪成王殿下，成王殿下不过是提及京郊治安不太好，希望丞相能加强对京郊治安的管理。”
“我觉得成王殿下说的挺对的啊，京郊要是治安好的话，成王妃娘娘也不至于在京郊遇刺，听说舒家的习惯，每年中秋都会去普净寺上香，祈求舒家长子在边城无恙。成王府、庆国公府、傅家、舒家、薛家都涉及其中，能不重视重视吗？”
“是得重视重视，别说成王府了，我还听说，越国公府也遇到过，面对这些高门大户都是如此，更别说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了。”
“就是就是，普净寺可是京郊最灵验的寺庙，最近刺杀的事儿频出，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不敢去普净寺上香了。”
“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又怕些什么？”
“你不知道，我听说啊，那伙山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什么时候能把山匪都料理干净了，咱们就算出远门，也能放心家里的老婆孩子。”
“是啊是啊。”
……
“成王殿下，是真敢说。”
“成王殿下又说什么了？”
“我听说啊，成王殿下这次说的是闹市纵马。”
“闹市纵马？！”
“我也是听说的，成王殿下直言，有不少权贵，在闹事纵马，即便是真的伤了人，也是扔下银子了事，大家虽然是怨声载道的，却又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有权有势呢。”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成王殿下还说了马车挡道的事情。”
“可算是有人愿意替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说话了。”
“成王殿下也是王爷，只怕是雷声大雨点小。”
“闹市纵马、马车挡道，官老爷们都认为是小事，连衙役都不愿意管，成王殿下能把这些情况看着记着，还能上达天听，成王殿下是真用心啊。”
“谁说不是呢，旁的不说，成王殿下好歹也是王爷，可成王府是什么规格，在看看一些朝廷大员的府邸是什么规格，就冲着成王殿下愿意替咱老百姓说话，成王府的规格，我也信成王殿下。”
“就是成王妃的出身有点低，配不上成王殿下。”
“礼部尚书府的姑娘，出身还低，人家是眼高于顶，你是根本没长眼睛吧。”
“颖国公府片叶不沾身，却独独对成王妃另眼相看，成王妃可是不简单。”
“成王妃可是个厉害的，齐王妃刚入大夏的时候，可是谁都不搭理的，也是独独和成王妃交好。”
“荣王府都让她噎的说不出话来。”
“荣王府那是活该。”提起荣王府，就有人不忿儿了起来。
“慎言慎言。”也有人提醒，还是要谨言慎行的。
“我既然敢说，就不怕他听着，窦家也好，荣王府也好，不就是仗着有个得宠的窦妃吗？嘁。”这人说的也倒是实话，确实，全靠窦妃得宠，不然窦家啥也不是，荣王也会是众多皇子中的一个，不会像如今一般如此得脸。
“就是不知道圣上会怎么处理闹市纵马、马车挡道的事情。”话题又被拉回到了闹市纵马的事情上来。
……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
“京兆尹刚出的告示，除过军情大事等特殊情况，报备京兆尹之外，京城主干道，均不许纵马。”
“可以骑马，不能纵马。”
“还有马车挡道的事情，也有说，马车不得无故停留在京城主干道，最多可以停留一炷香的时间。”
“成王还真办成了。”
“京兆尹已经安排衙役，加强京城的巡逻，重点整治闹市纵马和马车挡道。”
“像成王殿下这样的，实实在在替咱老百姓考虑问题的权贵人家，要是再多点就好了。”
“你说，咱能不能把一些问题，直接跟成王殿下反映反映，说不定成王殿下就能给咱解决了呢，就像这闹市纵马的事情一样。”
“就凭你，还想登成王府的门，别逗了。”
“成王殿下可是‘冷面王爷’，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成王殿下，确实能实实在在帮咱解决问题。”
……
“听说，荣王殿下不知怎么了，刚下了朝会，就要跟成王殿下动手。”
“我可听说，成王殿下的身手，是一等一的好，荣王殿下，怕不是成王殿下的对手。”
“谁说不是呢。”
“我听说的是，成王殿下顾及荣王殿下是兄长，都没还手，一直躲来着。”
“圣上为此事还发了好大的脾气，连带着窦妃娘娘、荣王殿下，都被狠狠地训了一顿。”
“所以荣王殿下是因为什么事，要对成王殿下动手。”
“这个我听说了，圣上询问百官，关于吏治改革的意见，成王殿下重新提起了案牍文书的事情。”
“我听说是，当年成王殿下刚接手查案的时候，被刑部为难，直接上告圣上，刑部文书繁琐，连带着六部不都进行改革了吗？”
“我也记得有这么回事儿？”
“你们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当年，是有这么回事，但也只是刮了一阵风，风过了，就没了，还是老样子。衙门日常查人口、田地，还是一堆的文书。成王殿下便再次提起这事儿。”
“这是好事儿啊，每次来查人口、田地的，衙役们都得在我们村儿磨磨唧唧好半天，一直说有文书要写要写的，还让我们村儿的，乱七八糟签一堆东西，我们又不识字，还不是他说签什么就签什么，到后面再拿着我们签的东西，找我们交各种钱。”
“好事儿！好事儿！”
……
“当真？”兰芝没忍住，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
“小的不敢欺瞒娘娘。”云汉和行苇可不敢在兰芝面前胡说八道，他们还想多活两年呢，“如今京中酒肆、茶馆，讨论的都是王爷。”
“这也太……”兰芝一时语塞，成王向来低调，如今却成了京城的谈资，指不定其他人怎么想呢。
“小的细细打听了，关于王爷和成王府的言论，都是正面的，很少有负面的言论，娘娘可以放心。”云汉解释道。
“我问你们，你们有没有觉得，王爷，好像和从前不大一样了？”兰芝压低了声音问道，若是从前，就算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成王不会闹得满城风雨，议论纷纷，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议论，都不会，可如今，成王是明摆着要下众人的面子，不管是谁。成王向来循规蹈矩，即便如今闹成这个样子，也是在各种条条框框允许的范围之内，让人挑不出一丁点儿的毛病。成王虽然也不喜欢这些规矩，却能灵活且熟练的运用这些规矩，既不让旁人好过，旁人又挑不出成王一点儿错。
云汉和行苇互相看了看，想说，又不敢说。
“想说什么，你们只管说，她们不会泄露的，我也不会。”兰芝说的她们，是跟在兰芝近身服侍的采薇她们。
云汉和行苇又彼此看了一眼。
“我又不会生气。”兰芝又补了一句。
“娘娘，”云汉到底是开了口，“小的和行苇，是和王爷一同长大的，王爷向来小心谨慎，这也是小的这么些年来，头一回见王爷如此横冲直撞。”
“娘娘，王爷从前即便是又看不过去的，也不会选择这么直接得罪人的方式去处理，小的们不敢揣测王爷的心思。”行苇顺着云汉的话往下说。
行苇又看了看云汉，示意云汉说，云汉则是戳了戳行苇，示意行苇说。
“小的们看得出来，王爷是紧张娘娘的，王爷，或多或少也受了娘娘的影响。”到底还是行苇开了口。
兰芝怎会不明白，成王如此行事，都是为了替自己出气，刺杀也好，下药也好，其他几位王爷，谁也别想摘干净，既然你们不让成王府好过，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娘娘，小的多嘴，”云汉朝兰芝行了个礼，才敢继续往下说，“王爷孑然一身，您是唯一一个走进王爷心里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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