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呢喃的低语，急促的嗓音夹杂着热气冲击着她的耳鼓，黑暗的夜，看不清来时的路，只听到此起彼伏的音，在山谷中回荡......
来不及消散的热染红了脸庞......
她怎么了？
毛毯的绒毛遮住了她的肩，白皙细长的手指微微抓着毛毯一角，手心的软让她舍不得放手。
窗帘缝隙穿进来的光，让她看起来愈发的柔和。
“一定是做梦了吧。”
刚握住她的小指，来不及抽回已经被她握住，翻身覆在小脸上。
“好暖啊，一定是小柯醒了。”空虚的手心被填满，舍不得放开。
“老公......”呓语。
刚好触碰到唇的拇指指心，被传来的热气，卷进了她的唇......
指尖的吮吸填充着刚才那个空虚的梦......
......
光的角度靠近了床，房间夜愈发的亮，沉重的眼皮一张一合，背着光的男人，轮廓愈发清晰。
瞬间清醒。
看着手中紧握的手，慌乱拿开，手撑着床铺坐起来。
“子言哥，怎么是你？”往上拉了一下毛毯，盖住脖颈。
“做梦呢？”估计从她梦起，已经来了。
“没。”这个时候也精神了，一秒都没有停顿就摇头。
“怀着孕都不消停。”手指点着她的额头，有点戏谑的看着她。
往后一仰，“啊。”脑瓜子都嗡嗡响。
没有怎么羞红了脸，“我的爷爷奶奶啊，好想沿着那道光，不变成一道光消失不见。”
砰，整个人躺下躲在毛毯中，腿来回蹬着，看上去就像一条蠕动的大青虫。
“你出去你出去你出去.....”
“好，快出来吃饭。”要是不走，她可真羞得不出来了。
春天的静电格外的炸裂，钻出来头发都炸开了花，脸上都擦不掉。
看着她像偷了别人的鸡窝一样猫着身子溜进洗手间，手里的豆浆都被晃得溅在手上。
“哈哈哈哈哈。”
贝贝也被大人的声音吵醒。
这是枕着玩具兔的脸睡了？脑门都留下一个很深的印子。
踩在小板凳上，个子才勉强到她的肩，半蹲着给她擦脸，刷牙。
看到头发上夹了一个粉红色夹子，喜欢极了。
“爸爸，你看我的夹子，好看不？”已经迫不及待的给爸爸看。
“昨天路边看到买的。”幸亏有贝贝，不然有些事还过不去了。
今天吃的是油条豆浆，阿姨一早做了春卷，搭配鸡蛋蓝莓玉米。
刚把筷子伸进油条那里就被拦了回去，“吃春卷，里面有蔬菜，油条少吃。”
“就吃一根嘛。”看着他不为所动，“半根，三分之一。”
已经好几个月没吃油条了，好不容易胃口好起来，还不让吃。
“就吃一口。”哀求可怜的眼神看着他，筷子就没放下来。
没有哪个男人能逃得了这个样子的哀求。
“就一根。”松开筷子让她夹走。
“嘿嘿。”
呲，用力把油条按到碗底，直到被豆浆完全淹没，咕噜咕噜开始冒着泡泡，等泡泡越来越小，这才能夹起来，先张大嘴巴，刚刚好，一口放进去。
好吃，嘴角挤出来油条里的豆浆，急忙用手接着，蹭着下巴的豆浆汁。
此刻，贝贝和郝子言就这样看着，原来，吃油条是这样的？
“再来一根。”还没等她咽下去，又夹了一根放进她的碗里。
嘴里的油条还没有吃完，这根还不能按下去，急忙夹起来。
“等等，会泡软掉的。”像个兔子似得咀嚼着。
咕咚。
好香啊，本来脆干的油炸物经过香甜的豆浆一沾染，解了腻，舔了心，满了胃。
父女俩等着她吃完，迫不及待的跟着她学着吃起来。
一按，一压，一泡，咕噜咕噜，啊，张大嘴......
食物带了情，人也变得欢喜。
看着她，想起照片里的男人，他一直没有问过她，今天借着这股劲索性问问，在舒童这里，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你很爱他？”
“谁？”愣了一下。
朝着油条使了一个眼色。
“以前。”
“你是怎么做到同时爱两个人的？”说着竟然又丢了一根油条在她碗里。
扑腾，溅起的豆浆滴在桌子上。
哎呦，这是吃醋了。
“我还可以同时爱三个人！过去，现在，未来，哼！”
竟然抬起手数了起来。
看着她折叠的大拇指，食指，中指，脑门一阵子火。
“服了你了，吃饭。”筷子击打着她的碗铛铛响。
“哈哈哈哈哈哈。”三岁的贝贝反正也看不懂，只是看着大人打闹开心的笑。
......
送走了他们父女俩，舒童迫不及待的整理着昨天带回来的资料。
现在她恨不得把每一分钟都用好。
打开录像机，读着资料上的每一句话和每个数字，详细的给他讲解着需要注意的地方，昨天公司的近况也都一一做了汇报。
还有他的房间，镜头推进，记录着角角落落。
这些都是她不想隐瞒的事情。
只是想告诉他，郝子言帮忙和关心让她很内疚，只能照顾贝贝来弥补亏欠，想着张震柯会理解她。
今天给他带的书是《城南旧事》：天真烂漫的英子和她眼里的世界。
这也是舒童反复研读的一本书，此刻，这个故事格外的让她有感触，成长的代价大抵不过如此吧。
阳台上晾晒好的被套床单整齐折叠好，软绒绒的枕巾包在里面。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有点大，一直都是盖自己准备的床褥。躺的越久，越怕生褥疮，所以换的格外的勤。
手上拎的东西让她走起来有点吃力，鲜花后面的小脸却无比的幸福。
和走廊上的护士打着招呼，擦肩而过的人身上也沾满了荔枝玫瑰的花香。
门吱呀一声打开，正好看到家里的阿姨在拖地，看着她进来，放下拖把接过她手里的包。
“孩子，以后我去拿就好了，这么重，你身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就不方便了。”
“没事。”说笑着已经看到了他的脸。
“老公，闻一下。”
花束不大不小，刚好挡住他的脸，用不了多久，花瓣会开的更大，到时候可真挡住他的脸了。
“香吧。”
低头，轻吻了他的唇，瞬间唇上也沾满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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