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令姝倒也不是真有的多相信塔罗占卜。
找大师算一卦也就是口嗨两句，过个嘴瘾而已。
只是正好在妙华堂看见柳雁，这才临时起意，找人算一卦塔罗。
她敢用卡里的钱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跟柳雁串通。
在进妙华堂之前，季令姝根本不知道这位业余玩塔罗的哥们在云泽。
从见面到算牌，整个过程都是在她姐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而她跟柳雁相识不过月余，数面之缘，并不存在什么默契，根本没有季令姝操作搞事的空间。
可无心插柳无非就是那么回事。
柳雁的解牌准不准暂且不提，他的话正好说到季令姝心坎里，给了她开口的机会。
可真的见到陆令湘的反应，酝酿的话突然就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诚然，陆令湘的状态跟压抑低落一点都不沾边。
她说那番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
季令姝能感觉到她的情绪。
不是公式化的营业假笑，不是故作欢颜，而是发自内心地感到轻松和释然。
她是真的不在意女主光环，也不在意输赢与否。
或许是在她跟自己摊牌的那一晚，或许是她找陆令湘说出天命的那一刻，也可能是在更久远之前，她就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可是，不该是这样，也不能是这样。
季令姝是真的想创飞该死的剧情，但不该以她姐姐作为代价。
她垂下眸，掩住眼底翻涌的不明情绪，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回道：“不会的。”
“占卜而已，不一定准。能算出来的坏结果一定是能被改变的。”
“再说，塔罗占卜讲究的是下意识的反应。”季令姝双手环胸，继续找补，“你报数字的时候明显思考过，占卜结果有误差很正常。”
“或许吧。”陆令湘弯唇笑笑，眼神平和，眸光清亮，不见丝毫阴霾。
她抬起胳膊，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季令姝：“好了，测着玩而已，不用当真，早点睡觉，明天晚上还有考试呢。”
季令姝瞬间顾不上占卜的事了，抱头哀嚎：“怎么这么快？又星期五了吗？”
“是啊。”陆令湘回道，“半个月后还有联考，应该比班级打赌重要。”
季令姝脸色更白，难得没崩住，声音有些发颤：“真打赌了？”
“也许？”陆令湘淡笑道，“我暂时也不知道，等明天睡醒了告诉你。”
季令姝：“？”
好家伙，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季令姝气得暗暗咬牙，又无可奈何。
她背对着陆令湘，一边在心里嘀咕“有记忆了不起啊”，一边在陆令湘现场给她编的番外故事中美美睡下。
不出所料，季令姝又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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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她睡前嚷着要把死变态踹海里喂鲨鱼，这次季令姝梦到了海。
她站在游轮边缘眺望海面上的夕阳，身旁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说是身旁，其实两人相隔很远，说话的声音稍微小一点，对方都听不见。
于是梦里的她扶着护栏，花式问候了一遍对方全家，然后侧目看了一眼，就果断收回了目光。
她迎着海风，用最夹的少女音说着最气人的话，听得季令姝自己都忍不住皱眉头，幸灾乐祸的意味怎么都遮掩不住。
“期限到了哦，他俩还好好的在一块，都回去见家长了呢。”她勾起唇角，语气嘲讽，“看来天王巨星的魅力也不过如此嘛。”
季令姝能感觉到身旁人的视线。
如果刀人的眼神能化作实质，她怕是已经被扎得血肉模糊了。
梦里的那个她却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不仅不怕，还笑得更畅快了些。
等笑够了，她才笑着出声。
声音不大，笑得很甜：“跟你抢人的是骆清淮，看不上你的是陆令湘。有种找他们去，少冲我撒气。”
说完，她顿了下，笑得更欢：“哦，差点忘了，陆令湘带那只大苍蝇回明家了。”
季令姝微微侧头，支着下巴，继续阴阳怪气：“你见不到人，还不知道打电话吗？不会是被人家男朋友拉黑了吧？”
闻言，男人眉头皱的更紧，语气不善喊了一声：“季令姝。”
“别忘了你的身份。”
男人语气不算重，他的警告对季令姝来说显然没起到作用。
她勾起唇，嘲讽地嗤笑一声：“吓唬我？你算老几？”
这话一出，男人脸色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不爽，气势愈发逼人。
季令姝却丝毫不惧，是明目张胆的挑衅：“有种你现在把我踹下去弄死，没种就别逼逼。”
按照常理，正常人听到这话会更火大。
可男人的目光却蓦然平和下来，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平淡无波地回了句：“你嘴皮子功夫倒是厉害。”
男人语气说不上嘲讽，但也不像是夸奖。
季令姝假装谦虚，实则拱火：“一般一般，不过比您这位连亲爹都哄不住的黑道太子爷还是要厉害些的。”
黑道太子爷的心理素质比季令姝预料的要强一些，倒是没有因为这句话破防。
瞧他脸色，明显很不爽，但还是忍耐了下来，只凉飕飕地警告她：“我耐心有限。”
季令姝很无所谓地“哦”了一声，不以为然：“那你忍忍，忍不住就滚。”
她眺望着海天一线的霞云，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丝毫不见对黑道太子的尊重：“反正Eric不止一个儿子，我不介意麻烦一点，让深渊换个少主。”
被威胁的少主也没恼，只嗤笑一声：“自信是好事，但你是不是太自负了些？”
“你以为自己是谁？”他转过头，似笑非笑，“老头给你几分面子罢了，还真以为这里轮得到你做主吗？”
入梦的季令姝气得想冲过去一脚踹人下海，可梦里的她却没有丝毫恼怒的表现。
她偏过头，抱着胳膊看了对方好一会儿，才笑盈盈地反问道：“我是不能，那章家呢？”
“你要不用你那个连对象都追不上的猪脑子好好想一想，章家是想要一个精明能干的少主，还是更愿意扶持一个好操控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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