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完数学题，季令姝心安了，气也顺了，果然一夜好眠，没再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怪梦。
只是因为熬得太晚，连续几天睡眠不足，她的精神状况实在堪忧。
人是醒了，但魂还睡着。
哈欠连天，睡眼惺忪，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季令姝洗漱完毕，从房间出去的时候，陆令湘也正好起床。
见她这副模样，陆令湘忍不住皱了皱眉。
倒也说不上不悦，但那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说话的语气也很平淡，像是那么随口一问，却隐隐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你昨晚几点睡的？”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这话容易引起误会，陆令湘顿了下，又问了一句：“是失眠了吗？”
听到这话，季令姝稍微有点心虚，还有那么一丝诡异的感动。
这也就是陆令湘。
发现她晚睡的第一反应是关心自己有没有失眠，而不是觉得她阳奉阴违屡教不改，总是熬夜玩手机，难怪会近视。
昨天找陆令湘问完题目，季令姝确实没有乖乖回房睡觉。
但要说玩手机，那也确实是冤枉她了。
隔壁贺九霄挑灯夜战创造奇迹的时候，季令姝也拿出了补作业的劲头奋笔疾书，手抄目录。
半本书抄下来，她觉得自己的眼睛精神还有手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想着，季令姝活动了下手腕，笑着回道：“没有啦，这不是我们明天要去京市吗？到时候玩疯了怕是想不起别的，就多刷了两套题，写得我手都酸了。”
她说着，动作自然地挽住陆令湘的胳膊，娴熟地晃着撒娇：“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别跟他们说好不好？尤其是老贺，他就是个告状狗，要让姥姥知道，我就死定啦！”
被挽住胳膊的瞬间，陆令湘的身体有那么一刹的僵硬，像是不习惯跟人靠这么近，却也没有挣脱，很快就放松下来，配合地放慢脚步，任由季令姝把她当人形拐杖，带着挂件慢慢往楼下走。
“你这话我听过不下十遍。”
每回都是诚恳认错，下次还敢。
陆令湘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呀，最好是真的记住了。”她抬起手，动作很轻地点了一下季令姝的额头，一本正经，语气严肃地告诫道，“熬夜对身体不好，会长不高的。”
高冷女主出场没有彩虹光环，也没有樱花特效，但会自带冰冻效果，声音冷冽，很是冻人。
换做旁人，怕是会被陆令湘的冷脸吓到，以为自己什么地方惹到了她。
可季令姝打小就是个会顺杆爬的。
尽管有些年没接触，两人之间生分了不少，可有些东西就像是刻进dNA的本能。
十几年前，连路都还走不太稳的季令姝就敢抱着姐姐不撒手，跟块强力磁铁似的，扒都扒不下来，挽个胳膊自是不在话下。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挂上去了。
听到陆令湘的话，季令姝愣了两秒，小脸一垮，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个子高了不起嘛？怎么你也嘲笑我！”
明明她从小学起按身高排队就站最后，圈里某些谎报身高的男明星都不乐意挨她边，回家就被哥哥衬成了小矮子，这人均大高个的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没有，我的意思是让你注意休息。”陆令湘微微偏头，脸上表情明显有些无奈，“熬夜看书会损伤视力，作息紊乱对身体的伤害也很大，时间久了会吃不消的。”
至于最后的那句“长不高”，单纯就是以前吓唬妹妹的时候说太多顺嘴了，脑子没跟上嘴巴，出口太快没改过来。
季令姝：“……”
哦豁，能让她姐说这么长的句子，情况好像有点严重啊。
“就是一丢丢的轻度近视，问题不大啦，平时不戴眼镜也不影响的。”她想了想，补充道，“而且我买的眼镜框超漂亮，才没有变四眼猫！”
说到这，季令姝的表情又活泼起来，兴致勃勃地跟陆令湘分享：“我买了好几个颜色，搭配衣服换着戴，还挺好看的。不过这事你别跟姥姥说啊，不然她又要念叨我败家了。”
陆令湘这次却没有让她轻易糊弄过去，冷静陈述道：“我认为这应该不是你买了多少眼镜的问题。”
季令姝：“……”
季令姝犹豫两秒，果断认怂：“真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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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归知道，狡辩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学习嘛，没办法的事。华国学生眼睛近视很正常呀，我们班一大半都戴了眼镜呢。”
大概是觉得自己同学陆令湘还不认识，说服力不是那么强，季令姝想了想，又拖身边的熟人下水：“安哥度数比我还高，宁宁的眼睛也近视了。”
“还有景老师，超自律超恐怖的一个人，照样戴眼镜。”
季令姝越说，底气越足：“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想收获成果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像你这样天赋异禀不近视的才是少数，不是我的问题！”
陆令湘：“……”倒也不必扯这么远。
她无奈叹气，揉了揉季令姝的脑袋：“好了，没有说你的意思。”
“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随口说她一句，她就能噼里啪啦瞎扯一堆，嘴皮子上下一动，就能把人往沟里带，说得人家找不着北，忽悠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这无师自通的天赋技能也不知道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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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间，两人已经从三楼房间晃到了客厅。
如季令姝自己说的那样，她虽然有点近视，但度数不高，不戴眼镜也没太大影响。
能不能看清楚另当别论，眼神确实好使。
才到楼梯转角，季令姝就看见了沙发上和钟九思坐在一起，正在跟两位长辈说话的年轻人。
长得好看的人是有那么点提神醒脑的神奇功效的。
仗着距离还远，季令姝仔仔细细将人打量了一番，遂收回目光，附在陆令湘耳边小声嘀咕：“姐，我问你个事儿呗。”
“嗯？”陆令湘看向她，神情疑惑，“什么事？”
“就是那个……”季令姝犹豫了下，支支吾吾道，“你觉得自己大概需要补多久的课，就不用再请家教老师了？”
陆令湘暗自思索，揣摩了下季令姝的意思，不太确定地开口问道：“你希望我赶紧补完让他走，是这样吗？”
季令姝：“……”老实讲，刚在二楼听到声音时，她还有这个打算，等看够了热闹就想办法让人下班，以免家教老师过于负责，挤压她的休闲时间。
可方才看到人的那个瞬间，季令姝心下一动，忽然就改了注意。
“其实……多来几回也不是不行。”
她笑了下，一本正经地偏头问陆令湘：“姐姐你看，他长得像不像我的观察素材？”
年少有为，才貌双全。
不仅是她大哥钟九思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还是江市唯一一个能跟少年状元庄羡安相提并论的天才。
十四岁跳级考入少年班，二十岁硕士毕业，书香门第，容貌卓绝，要放到网上，高低得封个在逃男主。
叠了这么多buff，书上却找不到他的名字。
不论这是个隐藏Npc，还是货真价实纯路人，刷久了总能掉点有价值的线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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