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黑影进了书房，蒋晨瑞跟了上去，蹲在窗下。
杨培深先说话：“你总算回来了，看上去没有缺胳膊少腿。”黑衣人朗声一笑，说道：“杨大人，很期待我少点什么吗？不过我这人，要是少了什么，我都要双倍补偿回来，就如同杨大人一次都要两人伺候。”
“你，你在外面偷听？”杨培深怒斥道。
“偷听，笑话。杨大人这点癖好整个会宁县谁人不知？不过我也很佩服杨大人保养得当，宝刀未老。要不你传授点经验。”黑衣人的声音里听不出是调侃还是正色说道。
杨培深讪笑道：“天赋异禀，你相信吗？”、
黑衣人和他都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一阵后，黑衣人说道：“这是狸猫给你的信。”书房里沉默半响，应该是杨培深在看信，随后听着杨培深说道：“狸猫说那家人先不要管了，我们还是做好以前的事。”
黑衣人不语，给杨培深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从窗户直接跳了出去。黑衣人围着书房四周转了转，没有异样，这才从窗户回来。
这时黑衣人才说道：“今天感觉很怪，觉得附近有人。”
杨培深说道：“按照你的要求，我特意在前院建了这间独立的书房，四周不种任何花草。甚至屋顶都花了大价钱铺了透亮的琉璃瓦。各个角落都安置了捕兽夹，这附近的野猫也很少光顾杨府。总不可能连前院外面的树都要砍了？你是武功高手，有没有人还不知道？”
黑衣人点点头：“可能最近事多，我自己有点想多了。”又继续说道：“这月的朝廷简报你誊抄好了吗？”
杨培深没有说话，只是递给黑衣人一个信封。黑衣人又接着说道：“上次张大夫离开的事，你和田鼠太大意了。他的人在京都有信传来，在京城看见了张大夫去了梁府，但是梁家带到京都的马车都一一探查过，没有图上的那株草药，我们这里还是要盯紧百草堂。”
杨培深说道：“这次确实出了纰漏，我已经给狸猫写信了。”
黑衣人说道：“这原本也不是我们的事，他在东华国朝廷为官多年，自己的人手也没有到位，这些他们内部的事就他们自己解决。”
后来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蒋晨瑞再也听不清了。在黑衣人要离开的瞬间，蒋晨瑞先一步到了前院的屋顶，这里有一个屋角便于隐藏。
幸好刚才听见杨培深说话，蒋晨瑞落下的瞬间避开了屋顶的捕兽夹。呵呵，捕野猫，看来对方也是训练有素的暗卫出身，对暗卫经常的藏身之所都提前做了防备。
刚才黑衣人突然从窗里跃出时，差一点就发现蒋晨瑞了。幸好他的轻功要比对方高上那么一点点。就是这一点点，让自己脱险。
黑衣人走后，杨培深也离开了书房，他回到自己的房中歇息。蒋晨瑞没有跟着过去，而是再次溜进书房，想找刚才那封信，但是只看见纸片烧成灰烬的痕迹。
蒋晨瑞没有多停留，再过一会儿天色渐亮了。趁着夜色，蒋晨瑞也回到客栈，一觉睡醒已经巳时了。昨天问过那两个车夫，早上的马车回黎湾一半辰时三刻就出发了，下午的在未时，一般都是他们这样以拉货为主的车。
蒋晨瑞今天不坐马车，他的大事业还没有完成。会宁县的牛马市场在县城北街的最北端。蒋晨瑞来到这里时，里面的人不算多，毕竟买卖牛马都是一笔大买卖，自然不象市集小食摊那样。
蒋晨瑞看了一圈，只有两个商户卖马，而且卖的马都不多，加在一起也只有七八匹马。其中一家有一两匹品相稍微好的，都要二百两左右。价格不是问道，关键蒋晨瑞觉得那样的马不值这个价格。同样的马在大丽边城只需要五十两银子左右，在京都和并州这样大的地方，翻一倍一百两也算高的了。
看来想买好马的愿望落空了，但又不想购买牛回去拉车。正在蒋晨瑞无奈之际，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对方也认出了他，原来是崔管事。
蒋晨瑞先一步上前打招呼：“崔管事好。”
“蒋兄弟，你昨天没有回去吗？”崔管事看见他有点意外，昨天留他吃午饭，这人说要赶回镇里。
蒋晨瑞不慌不忙的说道：“我昨天在等马车的时候在想，要是我自己有马车，余记的很多货就能卖得更广。唐家商行在东华家喻户晓，就是唐家商行的商品新，质量好。”
“唐家商行的马车每天都在东华国各地的官道上，虽然我们小本买卖，但是也要心怀理想。我就没有走，想过来牛马市看看。结果昨天下午过来，才知道牛马市只开半天，只能在县城住上一宿，今早过来。”
蒋晨瑞这番的话说完，崔管事的笑容就没有断过。唐家商行在东华国的地位不然而喻，就连他只是县城商行里的一个负责人，也引来众多羡慕的目光。
崔管事问道：“蒋兄弟，有看中的马匹吗？这里我比较熟悉，可以帮着参详参详。”
蒋晨瑞说：“我以前做镖师时，跟随师父也学了些相马的方法，刚才看了几匹马，感觉县城的马都过于昂贵了。但是为了买一匹马专门去州府，最近也没有时间。”
“哦，蒋兄弟，你若不嫌弃，可以先去我那里看看。商行有几匹马更换下来的马匹，我正准备来牛马市找熟悉的商家寄卖。你可以先随我去挑选。”崔管事说道。
蒋晨瑞面色一喜，先去看看，起码又多了一个挑选的途径。和崔管事一起来到唐家商行，走进后院，这里有四五匹马。其中有三匹马是因为年纪大了，不适合商队这样的长途运输了。还有一匹马，中途被石块砸伤了腿，虽然治好了，但也不能在商行负重了。这样的马如果自己骑行都是没有问题的。
最后的那一匹马，一副病央央的样子，它是单独在一个马厩。崔管事解释道：“这匹马，是今年新买的小马。刚刚成年，据商队的人说，出发没有多久它就不吃不喝，原本他们一路向北去往东辽，结果它一副病弱的样子只好在这里把它替换下来。”
“我请马医给看了，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它吃喝也少，成天都是这副样子。所以还是和其他的马儿分开喂养好些，这匹你就不要考虑了。”
蒋晨瑞摇摇头说：“我和这马有缘，我刚才走进来，别的马都没有看我，就它一直看着我。崔管事，你开个价，我就要它了。”
“蒋兄弟，你可要想好了，这马再便宜也要几十两银子。这匹马感觉照这样下去，命不久矣。你的钱就白花了。”崔管事劝道。
蒋晨瑞坚定的说：“崔管事，马命也是命，我从它眼中看到了它想离开，想和我走。要是不满足它这个小小的愿望，我也于心不忍。钱嘛，我还年轻，还有机会再赚钱，但是小马驹的生命也只有一次。”
崔管事见说不动他，只好说道：“这样的马匹，按我们商行的规矩就是进价卖出，这匹马年初在大丽边城是40两银子购买的。现在也这个价出售，我是商行管事，还可以做主给你让5两银子，这就是最低价。”
蒋晨瑞爽快的同意了，马匹的交付需要写契约，这时崔管事都还在劝他。一旦双方按上红印，就再也不能反悔了。蒋晨瑞谢过崔管事，决绝的在契约上按上自己的手印。
当他从马厩里牵着马驹往外走时，崔管事看见马驹亲昵的蹭了蹭蒋晨瑞，也许蒋晨瑞说得对，这也是一种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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