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秃子特意打来电话感谢垃圾，当然主要目的还是探口风，“胡老弟，你们公司说的现款现货能不能推迟实行，我们公司响应你们公司的号召，准备加大投入，多铺些货，你也知道我们的实际情况，这要现款现货的话，实在没钱。”钟秃子知道在朱咪咪面前硬不行，朱咪咪也不搭理他，他这走的是曲线救国的政策，想着从垃圾这边开个口子，变着法子来抵制金维高的现款现货政策。
“扯鸡巴蛋，你他娘的少给我耍花枪。”对于钟秃子这样的老油条，从来不能给笑脸，要不然他就会借坡上驴，得寸进尺。“你没钱，做什么生意？没钱免谈。”垃圾知道钟秃子肚子里的干货不少，他这样弄，无非是给下面的事情做铺垫。现在涂料生意这么好做，他舍得不做？钟秃子是公司以前的客户，几乎整个公司的销售都在他手里做过生意，反正公司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比谁都先清楚。
“那胡老弟，你就想想办法，给我弄点钱，我这钱，他妈都给压货上去了。”
“这倒可以，我帮你问问。”
剩下的都是些花话，哪里又开了家ktv，哪里又开了家酒吧，要不是跟钟秃子打过几次交道，垃圾还真以为他改行做老鸨了。“胡老弟，晨晨可是对你念念不忘。”说完话的钟秃子哈哈大笑，一副你懂得的意味。
“哪个晨晨？”
“妈的，给老子装。”说到类似这样的话的时候，钟秃子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我们公司就一个叫晨晨的销售，我徒弟，你他妈说哪个晨晨？你是怎么把她哄上床的？现在裤腰带紧着呢，谁都不让碰，你到底跟她说过什么话？”钟秃子的名言是，想要学得会，先跟师傅睡。朱咪咪不愿意搭理钟秃子，就是因为这厮花花肠子太多了。除了一些大单，只要觉得不顺心的业务，朱咪咪都会介绍给垃圾。
垃圾也不点破钟秃子，说了句，接下来要去开会，得挂了。晨晨以前从钟秃子身上学到一些东西，得到了一些人际关系。跑销售的嘛！最现实，从你身上再榨不出油来，可不得裤腰带紧，他钟秃子现在能教晨晨什么？
为什么说皇家一号是东江县最贵、最豪华的KtV呢？光从站在门口的迎宾小姐就能看出来，一个个珠肌玉肤，丰乳翘臀，最让人受不了的穿的还都是低抹胸，“先生，欢迎光临。”众美女说完，一个躬身，真是要人老命啊！
垃圾没有这份定力，所以不敢在众美女中站太久。看着收银台后面的电子价目表，垃圾不由得咂舌，这小包间也要168一个小时，这不是坑爹嘛？另外加上餐饮服务，最低也得四五百，他娘的，也就是被人请的时候才不心疼。今天，邓华东在这里请客，因为食品公司那块地马上要动工了，邓小刚也会过来，为了热闹，邓华东基本上把认识的人都请来了。
单论ktv来说，皇家一号最有特色，坐落在东江龙王庙边上，俯瞰整条东江。这里的小姐品质也是最高的，年轻、高挑、靓丽。喝花酒的话，光小姐小费就得一人200。皇家一号的名声，垃圾只听说过，没来过。
“坤哥，你这保健品的批文怎么这么快就下来啦？”邓小刚跟黄一坤不熟，听邓华东介绍过几次，黄一坤做的生意也有些耳闻。
“这还快？我跟你说，我还是县食品公司总经理的时候，就在搞这个批文，算下来已经有一年多了。”推杯换盏间，喝了点酒的黄一坤有点喜不自胜。
“那你在食品公司的时候不搞这个生意，非得等着破产后自己搞？不会是有什么私心吧？”刘德民跟黄一坤熟了，开起玩笑来也随便多了。
“刘哥，你也算是官场上的人，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你不成熟，这是我的私心嘛？单位上向来都奉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要是在单位上搞这个保健品生意，赚了钱，我还是个小公司老总，还是拿那么点死工资，亏钱了，我得引咎辞职。”黄一坤有一些能耐，在食品公司的时候，就把自己后路想好了，行动能力强，想好的事时机成熟了就去做。他的占有欲也强，什么东西都想着自己来主导，保健品生意是这样，老食品公司房地产开发选邓华东这样不入流建筑公司也是怀着这样的目的。“刘哥啊！言语道断，动辄得咎。”黄一坤勾住刘德民的肩，又开始诉起苦来。
刘德民比黄一坤大一轮，但是论见识，他比不过黄一坤。他突然有点后悔，黄一坤的保健品生意自己怎么就不投点钱？黄一坤的思想深度，自己是比不上。
“我跟大家说，除了进财办下属的县食品公司我找人托了关系外，其他的都是靠我个人努力的。我从一个农村娃读上中专，分配到县财办，之后到食品公司做销售副科长，一直做到公司经理，那都是我个人努力的。别跟我说他妈谁谁谁厉害，我都不服。”黄一坤借着酒劲把这么多年的苦闷说出来，从他进入食品公司就知道这是个烂摊子，常年靠政府财政补贴。他当上公司总经理后，也想着把公司做大做强，自己造血，后来他放弃，他发现这个公司人际关系太复杂了，真是庙小王八多，不做事没人管，你做了事就好多人盯着你那一亩三分地。
“坤哥，不对呀！我怎么总觉得你除了打牌，就是吃饭喝酒，没看到你努力啊！”垃圾也开着黄一坤的玩笑。
“以前哪能跟现在比，以前是单位的企业，主要要维护关系，破产不丢人，现在是股份制企业，目的就是赚钱，要是倒闭了，那就是领导不行。你去问问梅花，你看我最近什么时候晚上八点之前回过家？有时候跟各省的经销商开会都要开到十一二点。”黄一坤并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也喜欢跟人开玩笑，为了开展业务，前半个月他基本上在出差，广州去了，兰州去了，南昌去了，成都去了，上海去了，北京去了。“这个月我出差了好多地方，也见了好多人，发现我们国家的领土真大，机会也真多，真有点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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