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微月听到这一声娘，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今天好像是他的生辰，也是他母妃的忌日。
每年的今天，墨淮澈都会喝得酩酊大醉。
柳微月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坐在石桌上的俊美男人，神色复杂。
她父母恩爱，父亲没有像别的男人一样妾室成群，一辈子只守着母亲一个人过日子。
父母只有一儿一女，在柳微月上面，还有个兄长。
由于是老幺，还是个女儿，理所当然地受尽宠爱，养成了天真任性的性子。
柳微月虽然只是个商户之女，从小却并没受到过多少委屈。
与之相反。
墨淮澈虽然是身份尊贵的皇子，但身份尊贵只是相对于普通百姓而言。
在众多皇子之中，他其实是处境最为艰难的。
他的母妃曾经是皇帝最宠爱的女人，却不知犯了什么错，被打入冷宫，他是在冷宫中出生的。
出生之后，皇帝对他不闻不问。
直到他七岁的时候，他的母妃在冷宫中引火自焚，他才被皇帝接出冷宫，放到无儿无女的德妃膝下抚养。
在他十岁之前，德妃是真心待他的，但是，在他十岁那年，德妃怀孕了，次年生下了九皇子。
自此，德妃对他冷淡了许多，一心为她自己的亲生儿子打算。
可想而知，他在宫中的处境有多艰难。
直到十六岁出宫开府，被封为闲王，日子才稍微好过一些。
但是，也只是稍微而已。
在那个梦境之中，柳微月就是在日渐相处之中，得知了墨淮澈的处境，开始心疼他，直到爱上他。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心疼男人是要倒霉的。
柳微月收起心底那刚升起来的心疼，心肠变硬。
她坐到墨淮澈旁边，摸小狗一样拍了拍他的头。
“娘在呢。”
反正现在他醉了，也是他自己叫她娘的，就别怪她占他便宜。
谁让他在未来那么欺负她？
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现在逮到机会了，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得到了回应，墨淮澈眼神变得激动，头埋入柳微月的胸口，手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裳，眼角有泪光闪烁。
“娘……”
“娘……”
“娘……”
柳微月没料到会他会抱住自己，惊得小脸通红，立马就要把他推开，心底也有些后悔了。
“你走开！”
早知道就不逞一时之快了。
墨淮澈却把她抱得更紧了。
“娘，淮儿乖，你不要讨厌淮儿，不要不要淮儿好不好？”
柳微月不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对手，根本推不开。
男女授受不亲，她还是第一次跟叶谨延之外的男人这么亲密过！
不对，就算是跟叶谨延，也没有这般亲密。
他们靠的太近了！
感觉到胸口那个毛茸茸的脑袋，柳微月脸颊更红了。
要不是知道墨淮澈醉了，她都要以为他是故意来占她便宜的！
她现在纯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莫公子，你放开我，我不是你娘！”
墨淮澈坚持道，“你是！”
柳微月恼怒道，“不是！”
“是！”
“不是！”
“是！”
“不是！”
“是！”
……
柳微月跟墨淮澈争执了不知道多久，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她没想到喝醉了酒的墨淮澈竟然这么气人！
她要被气死了！
“老娘才十八岁，哪来你这么大个儿子？”
墨淮澈委屈巴巴，“娘，你不要讨厌淮儿。”
柳微月，“……”
娘的，听不懂人话是吧？
算了！
她跟一个醉了酒的傻子计较什么？
对上墨淮澈委屈的眼神，柳微月气消了些。
她抬手捏了捏墨淮澈的脸颊，一只手不够，还两只手捏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扯了扯。
“好，我是你娘。”
“你听不听娘的话？”
墨淮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淮儿听话，娘是不是就永远都不离开淮儿了？”
柳微月点了点头，继续糊弄道，“是。”
墨淮澈眼底划过一道微光。
“好，淮儿听娘的话。”
柳微月满意了。
“那你学两声狗叫试试？”
墨淮澈眼神迷茫。
“狗怎么叫？”
柳微月，“？？？”
“你长这么大，没有听过狗怎么叫吗？”
墨淮澈认真点头。
“没有。”
柳微月满眼怀疑。
“你真的醉了？”
墨淮澈歪了歪头。
“醉了是什么？”
柳微月这下确定，他是真的醉了的。
算了，她不跟醉鬼计较。
“娘教你。”
“汪汪！”
“这就是狗叫声，学会了吗？”
墨淮澈乖巧道，“会了。”
柳微月立刻兴奋了，双眼放光地盯着他。
“你叫两声娘听听。”
墨淮澈认真叫了两声。
“娘。”
“娘。”
柳微月，“……”
“我是让你狗叫两声，不是让你叫我两声娘。”
墨淮澈双眼迷茫。
“狗怎么叫？”
柳微月瞳孔放大。
“我刚才不是教你了吗？”
墨淮澈似乎仔细回想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忘了。”
柳微月瞬间握紧了拳头，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下一刻就要忍不住揍他。
“你是金鱼的记忆吗？”
“这才多久你就忘了？”
“你是不是故意占我便宜？我都狗叫了两声，你却不肯叫给我听！”
墨淮澈揪住她的衣袖。
“娘，别生淮儿的气，淮儿很听话。”
柳微月都要被他气笑了。
“你他娘的那叫听话？你都快把老娘气死了！”
“表面上听话，实际上对我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严重怀疑墨淮澈的母妃就是被他气死的！
墨淮澈又把柳微月抱住了，脑袋放到她的肩膀上，还侧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娘，不气。”
他抓起柳微月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淮儿不听话，娘打，不生气。”
柳微月突然被亲，原本是该生气的，但是，现在她突然不气了。
她问道，“我真的可以打你？”
墨淮澈点了点头。
“娘打，淮儿乖，不躲。”
柳微月心动了。
但是，她还有个担忧，今晚的事情，墨淮澈应该不会记起来吧？
她听说很多喝醉了酒的人，第二天醒来，基本上都不会记得喝醉之后做过什么。
看到地上堆满了的空酒坛子，柳微月心底充满安全感。
对，他肯定不会记得的。
“啪啪啪！”
柳微月狠狠甩了墨淮澈几巴掌。
这下她终于爽了。
今晚的目的也达到了。
她没再跟墨淮澈继续纠缠，推开他准备爬树离开。
谁知刚双脚盘在树上，就被人拉着腿拽下来。
“砰！”
她摔倒在地。
这一次，她在下面，墨淮澈压在她的身上。
他低着头看他，眼神深幽。
“娘？“
柳微月莫名打了个寒颤。
“是我。”
“你把我放开，天色太晚了，我该回去睡觉了。”
墨淮澈唇角缓缓勾起。
“睡觉？”
“对，我们该睡觉了。”
柳微月愣了一下，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我要回自己的院子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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