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沈醉利用师父的能力，在自己的房间布下了隔绝外界感知的结界。
然后，召来了月狼。
月狼冷峻的面庞，让沈醉都有些羡慕。
魔族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幻化成喜欢的人形。显然，月狼这家伙就喜欢这冷峻的模样。
就是有点帅过头了。
“你就不能低调一点？”没好气地白了月狼一眼，沈醉递给他一杯茶。
这家伙，似乎很喜欢喝茶。
沈醉并不想和月狼的关系仅限于主仆。
对方的实力强大，怎么可能甘居人下。如果有一天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势力孱弱的小子，不知道会不会暴走。强者的尊严，指不定会让月狼干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
所以，他还是希望和月狼做朋友的。
那种，真正的朋友。
“多，多谢主人。”月狼很明显地表现地有些不自在。
沈醉明明有比自己都还强大的实力，为何要压制境界在这里当一个小小的学员。
他可不认为是为了保护文晴竹。
真要保护，展现出自己的真实实力来，谁敢动她？
身为魔族，月狼是不懂感情的，也觉得这样的保护其实没什么必要。
弱肉强食，才是世界不变的法则。适者生存，是世界发展的规则。
那些在保护下成长起来的花朵，是很容易就被摧毁的。
“别这么拘谨。以后，你我还是以师兄弟相称吧，这样，自在一些。”抿了一口茶，沈醉继续道：“石门的禁制已经被那铃铛毁掉，这么说来，你倒是自由了。”
月狼刚放到嘴边的茶杯顿住，然后缓缓放下：“主人，我答应过的事情，会做到的。”
他以为沈醉是在威胁自己。急忙解释。
现在石门空间被破坏，禁制已经无法困住月狼，所以他能自由出入石门。
而在那石门空间里呆烦了的他，再也不想回去了。这段时间就一直都在苏柠的安排下住在大沧院。
当然，他也老实，知道沈醉能随时感知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沈醉轻笑，知道这家伙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不，自由是你应该的。既然石门空间已经控不住你，我也不会强求你继续呆在里面。我在里面呆了一年都受不了，何况是你。”
“以后，你就在大沧院当个好学生吧。既然是大沧院的学生，只要遵守大沧院的规矩就行了。其他的，我都不会太多限制你。只有一条，不许滥杀无辜。”
“能做到吧？”沈醉盯着他。
月狼也看着沈醉。
然后点了点头：“能做到，主人。”
“还叫主人？”
“呃，师，师弟。”月狼还不适应。
沈醉笑着点头。
“过几天我要去那遗迹看看，你就呆在大沧院吧。”顿了顿，他解释了一下：“我总觉得那个寇风不会就此罢休，很可能趁着大沧院的注意力在遗迹的时候暗中搞事，你在这里，我放心些。”
月狼点点头，见识过寇风的嘴脸，他心里也是有些怨恨的感觉。魔族除了修炼的方法有伤天和外，做事都光明磊落，极少有阴险狡诈的魔族。
而寇风的作为，实在是让月狼都恨之入骨。
要不是沈醉阻挡，他会让寇风师徒死的很难看。
“如果他们真的来，我能往死里整么？”月狼的嘴角，掀起怒意。
沈醉稍微一愣，眨了眨眼，“如果来的不是寇风师徒，你随意。不要太血腥就行了。一般的学员，恐怕吃不消。”
“哼，主、呃，师弟，恕我多嘴，大沧院的教学方式，就算以后学员成长起来，出去后遇到更厉害的人，他们也是一击即溃。一点血腥都见不得，能指望他们成事？”言语里，有着不屑。
他们魔族，可不会用这种方式培养后辈。
“哦？”沈醉皱了皱眉，他很认同月狼的话。
只是，大沧院一直都是这样的教学方式，他没办法改变什么。
不过，倒是可以用别的方法，刺激刺激。或许，苏柠她们，能从中得到启发？
“那，你就血腥点吧。”
“好。”月狼回答很干脆。
然后，沈醉问了很多关于魔族的事情。数万年前的历史，总会有许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而最让他惊讶的是，从月狼的描述看来，似乎魔族并不是像传说中说的那样十恶不赦的种族。
之前月狼的种种表现，沈醉都认为是对方因为害怕自己而刻意为之的。
深入了解后，才发现，这似乎就是人家本来的作风。
一切，都是因为偏见么？
……
大沧院正殿。
苏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下边，九大长老分坐两边。
她的脸色并不好看。
“各位长老，真的就不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九大长老中，除了两个中年男子外，其他的都是老者。
而那些老者，在听到苏柠的话后，都有了些恼怒的神色蔓延。
九长老冷哼了一声，也不看苏柠，而是转动手中茶杯，“苏院长。你还年轻，想法太过偏激。以后，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了。”
“是啊，苏院长。你这样做，是在把学员们往火坑里推。能来到大沧院的学生，哪一个不是天资骄子。他们的父母家人为了他们已经费尽心血。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去冒险。这样才能对的起他们的家人，也对得起大沧院的名声。”
胡子都发白了的六长老附和着。
其余几个老者也都纷纷点头。
“哼！你们这些老家伙，真是迂腐！”身为之法长老的秦长老，四十来岁，他是站在苏柠一边的，“千年了，大沧院如今已经没落成什么样子了？”
“你们一个个把学员当宝贝一样宠着，这真的是为他们好？没错，学院是可以保护他们，让他们安心成长。可出了学院，谁来保护他们？十年前，大沧院最优秀的那个弟子，毕业才一年，就被人活活吓死！被吓死！这是多么大的耻辱。”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我们保护的太好了，他们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觉得自己是大沧院出来的，很厉害，有背景。可现实的残酷却一点都不知道！”
“你们……”
“好了！”苏柠打断了秦长老的话。有些叹息，“今天的议事就到此为止吧。遗迹的事情，就按大家商量好的去做吧。”
说完，苏柠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向后殿。
“苏院长。”秦长老唤了一声，看到苏柠没有丝毫犹豫的背影，感觉到了一丝无奈。
然后，他愤愤地扫了一眼那些长老，甩着袖子离开了大殿。
另外一个中年长老摇头叹息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剩下的长老们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有的气愤，有的怅然。
秦长老说的，他们何尝不理解，但是，真的要用极端的方式来培养学员吗？
那样的方式培养出来的学员，或许会更优秀，更有担当和血性。可，也必然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折损。
如此一来，还会有人愿意来大沧院学习吗？
可如果不极端一些，这些温室出去的花朵，哪里又经得起风吹雨打？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
苏柠回到后殿，看到了文晴竹。
“晴竹，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她有些奇怪，文晴竹一直以来都很自律，这也是她欣赏的一面。
文晴竹似乎在犹豫什么，咬了咬嘴唇，然后抬起头：“师父，请让徒儿进十方炼心塔修炼。”
闻言，苏柠脸色大变，她震惊，又有些意外：“十方炼心塔？怎么突然想去里面修炼了？”
文晴竹走到苏柠面前，微微行礼：“我知道，师父不想让徒儿冒险。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在大家的保护下成长。徒儿曾经也以为，只要安心成长，实力强大了，就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了。可是，经历过寇风的事情后，徒儿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那天，我才知道什么是无助，什么是力不从心。师父，你知道吗，在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只是被动的应对。后来才明白，自己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不只是单纯的修炼。”
说着，她看向某处，笑了笑，道：“以前的醉哥哥，可不像现在这样。他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成长太多了。不仅仅是实力境界，还有心性、阅历、智慧。这些，都是现在的晴竹学习不到的。”
“所以，我想去十方炼心塔。”收回眼光，和师父对视，透露出坚定。
听完文晴竹的话，苏柠突然展开笑容，伸出手在自己爱徒秀丽的头发上抚摸着，“晴竹，长大了啊。”
刚才还在和长老们争论是否改变教学方式，开放十方炼心塔，让学员们去里面历练。
现在，自己的爱徒就主动要求进去修炼了。
对苏柠来说，这是很好的安慰。她能听出来，文晴竹是自己想进去，想要变强。不仅仅是实力的变强。
“你可知道，塔里有多危险？”她试探着问。
“师父，不危险，徒儿还不去呢。”文晴竹笑笑。
“哈哈哈，好！师父明天就给你安排。”
“多谢师父。”文晴竹甜甜一笑，“那，师父，徒儿先去休息了。您也早点休息。”
苏柠点点头，看着文晴竹离去的身影，心绪莫名。
文晴竹走后不久，月狼的身影突然出现：“苏院长放心，我会看着她的。”
闻言，苏柠略微一惊，然后了然。
月狼叫文晴竹女主人，自然会保护她的安全。
看来自己的担忧，有些多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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