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歆月听到这话瞪了一眼。
就算他现在四肢残废了，也别想睡在一起！
她勉强弄出个地铺，睡衣穿得整整齐齐躺在上面。
“睡你的吧。”
她关了灯。
许是现在霍沉渊没有攻击性，她没有多少警惕。
累了一天了，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霍沉渊并没有入睡，黑暗中看着天花板，久违的困意袭来，鼻息间萦绕着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
他在思考，如何不露痕迹地和她睡在一起，抱着她？
早知道，把助眠香也带来了。
他正想着，突然地铺上的小人儿动了。
墙角留着小夜灯，散发柔和光线，让屋内勉强可以看清物件轮廓。
简歆月爬起来想喝水。
她拿起杯子，发现空空如也，就去饮水机边倒。
喝完后，眯着眼回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那一刻，霍沉渊的呼吸都屏住了。
她迷糊之际显然忘了家里多了个男人。
她很熟练地钻入被子。
不多时，匀称的呼吸声传来。
简歆月彻底睡熟。
霍沉渊也不知道自己憋了多久，他竟然能紧张成这个样子。
他小心翼翼地去抱她，她察觉到什么，嘟囔了几声也就没下文了。
他这才大胆地贴近，用自己的胸膛贴着她单薄的脊背。
大手，环绕在她腰际，轻轻落在她小腹。
他微微一愣。
她看着瘦瘦的，肚子倒是挺有肉的。
他忍不住摸了摸，并没有想到别的上面。
他终于能满足的睡去。
翌日，阳光照进来。
简歆月只觉得浑身舒坦，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
她后知后觉，自己怀里似乎抱着很大的“娃娃”，自己几乎是挂在“娃娃”身上。
等等？
她哪来的“娃娃”？
她赶紧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霍沉渊帅气到过分的面容。
她就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霍沉渊的身上！
昨晚她不是在地上睡的吗？
“你终于醒了？”
男人懒洋洋地睁开眼，还轻咳了两声：“我都快被你压死了。”
“不是，我怎么会在这？”
她赶紧松开。
“半夜你喝了水就上来了，我想推你，奈何我现在病弱西子，推不动。”
他抬了抬手臂，分明结实有力，偏要说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样子。
他压着内心的欢喜，看着她惊慌的面容，眼底噙着几分玩味和戏谑，似乎在逗弄自己的猎物。
简歆月细细回想，似乎有这么一回事。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身边袭来热浪。
霍沉渊突然凑近，呼吸喷薄在脸颊，让她的脸不自觉烧了起来。
“简歆月……你确定对我没想法吗？昨晚你对我可是又摸又亲。”
“真的？”她瞪圆了眼睛。
这自然是假的。
反正她什么都不记得，霍沉渊可劲添油加醋地说。
他扯了扯领口，里面有两道红痕。
是她昨晚指甲误伤的，不过看着的确暧昧。
“我……我晚上和小姨睡。”
霍沉渊原本眼底全都是笑意，此刻全都阴沉下来。
眼看她要落荒而逃。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低沉怒吼。
“你敢，晚上和我睡！”
前一刻，他还“柔弱不能自理”，可现在突然爆发戾气，如同暴跳的雄狮。
简歆月错愕看着。
“霍沉渊，你……”
“我晚上……不要一个人睡，全是噩梦，别丢下我。”
他声音依旧低沉，示弱都是这般硬邦邦的。
他要是再强势蛮横，肯定适得其反。
霍沉渊下颚紧绷，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修长手腕太过用力而关节泛白。
他是真的慌乱了。
一时间，简歆月竟然无法拒绝。
“晚上再说。”她模棱两可地回答：“我要洗漱上学了。”
“回答我。”
他面色很白，衬得眼尾的一抹红异常鲜艳欲滴。
就像是……濒临崩溃的妖物。
“可是我睡觉不规矩。”
“没有不规矩，睡得很好，没对我做任何事，我胡说的。”
“啊？”
“晚上，还回楼上睡。简歆月，好不好！”他快没有耐心了。
“好。”
她鬼使神差点头。
霍沉渊这才一根根松开了手指。
她慌乱下楼，在下面洗漱后，匆匆吃了两口早饭就离开了。
……
午间放学，简歆月没有回去，在食堂解决。
没想到季焕端着餐盘过来了，周围女学生都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
“学长？”
“霍沉渊……在你那儿？”
明明是问句，却那样笃定。
简歆月本来还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那房子是季焕的，估计也认识左邻右舍，知道霍沉渊住进去不是难事。
“嗯，他现在有点惨，我没办法置之不理。”
“为什么是你？他不是很能耐吗？难道身边就没有人收留他？”
季焕语气有点急。
“学长，你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霍启明现在到处找他的麻烦，并没有把他往死里逼，却像是猫戏老鼠一样慢慢羞辱。你收留他，你也会倒霉的。”
“歆月，我很担心你。”
“可你看，我现在很好。”
“你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我知道。”
她吐出一口气：“也许我也有支撑不住的一天，为了小姨为了自己，会明哲保身，对他置之不理。可现在，还没有到那么糟糕的事情，就让我把他赶出去，任他流亡，我也做不到。”
“我可能无法完成学业，到时候大不了带他一起走，离开帝都霍启明也许就不执着了。”
“你要为了他放弃学业？”
季焕弄错了她的语次顺序。
她是因为怀孕，无法继续上学，到时候学校遣退，不如她先请病休一年，然后再回来。
她可以带着霍沉渊离开帝都，先去治病。
不论治好治不好，都不是她能干预的，她做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她也不能直接和季焕说自己怀孕的事情，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你就这么理解吧。”
季焕眼中满是错愕，显然无法理解。
“学长，我吃完了，你慢用。不管我什么时候办理休学，在此之前都会把比赛完成的。”
她转身就看到隔壁桌的陈颖。
陈颖戴着耳机，似乎在听歌，有条不紊地吃饭，看都没看她一眼，似乎没注意到隔壁桌是简歆月。
简歆月也没上前打扰，很快离开。
季焕失魂落魄地走了。
陈颖将自己听来的，一五一十告诉霍沉渊。
挂断电话，他沉默良久才轻启唇瓣。
“她竟然为了我做到这一步？”
霍沉渊平淡无波的心湖，像是砸下了巨石，猛烈回荡着一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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