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
方诗牧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睛仿佛还在刚才耀眼光芒的刺激下隐隐作痛。
耳边也是一直嗡嗡响个不停，不过脑子总算清醒了一点，
“怎么又是这个梦，一连几天做同一个梦还真的是有点怪！”
说完，拿起枕边的手表看了一眼，2时17分。
刚刚那个……真的是梦吗？
…… ……
神州共和国西原省某条国道上，一名二十多岁的边防军中尉抬起左手，看了下时间，2时17分。
“兄弟们加把劲，根据情报，那伙人极有可能可能走我们这条路。”
正在铺设阻车钉带等路障的二十多名边防军战士，闻言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排长，这天真够冷的啊！”
一名边防军下士刚刚带着两名战士铺完一条阻车钉带，跺了跺冻的有些发麻的脚，冲那名边防军中尉说道。
“兄弟们辛苦了……”
那名边防军中尉话没说完，突然冲部下打了个手势。
边防军官兵们端起了手中的枪，留下4人和那名中尉继续站在路中间，其余人四散隐蔽。
一辆熄灭了车灯的越野车快速驶来，站在路中间的一名边防军下士打出手势，示意对方停车。
突然，咻！咻！咻！
还在行驶的车中射出几串子弹，几名站在路中间的边防军官兵中弹倒地。
隐蔽在周围的战士们马上开枪还击，一时间枪声大作。
…… ……
方诗牧放下手表，看着无边的黑暗，脑中回想着刚才的梦境——也太真实了点，仿佛那才是现实，现在才是梦。
方诗牧的眼睛慢慢地适应了黑暗，看了一眼周围熟睡的战友，听着不时传来的呼噜声和梦呓声，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翻了个身正准备继续睡，突然，
“嘟——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嘟！嘟！”，
方诗牧一个激灵——紧急集合，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迅速穿衣、整理随身装备，耳边也陆续响起了战友们穿衣的窸窣声。
营区内，运兵车一字排开，已经领取武器装备完毕的近300人在车前列队肃立，寒冷的冬夜，冰冷的月光。
方诗牧心里蓦地有点无名紧张，他用眼角余光瞟了下右边的中队长和指导员，发觉他们和自己一样懵。
方诗牧不安的感觉越来越越强了。
“稍息！立正！”值班军官转身快步跑向一个“两杠一星”的军官，立正、敬礼，
“大队长同志，机动大队集合完毕，应到277人，实到277人。请指示！值班排长张克明。”
“请稍息。”
“是！”
“接上级命令：5名歹徒抢劫杀人后疯狂逃窜，在一处边防军临时哨卡处受阻后，现已弃车逃往深山，我部奉命前往追击。”
大队长脸色阴沉，冰冷的声音继续传达着：
“上级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在这伙歹徒越过边境线之前将他们缉拿归案，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
近300名官兵齐声呐喊。
教导员和大队长交换了下眼神，开口说道：
“大家务必小心，这些人穷凶极恶、装备精良，刚刚他们冲闯哨卡不成，引爆车辆。
枪战加上炸弹爆炸，边防官兵共有9人壮烈牺牲，8人不同程度受伤。
本次搜捕，不必再拘于先警告再开枪之类的规定，发现对方踪影直接开枪。”
教导员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句：
“大家活着回来！”
营区内一片安静，没有人出声回应。
但是，凛冽的寒风中，官兵们挺直的身躯、坚毅的神情，却是对教导员最好的回应。
“登车！”
随着大队长的一声令下，方诗牧和战友们迅速而有序地登车。车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大家坐在车里沉默不语，身子随着颠簸的运兵车不时抖动一下，一个个心思沉重。
说不紧张是假的，和平年代，他们只是内卫部队，又不是特种部队，平时也就是对付下一些拿着刀具的不法分子，遇到个拿着土制枪械的都成大新闻了。
突然遇到一伙装备精良的家伙，谁不紧张。
老兵们虽然也是有点紧张，但毕竟也算见过风浪的，既然命令下来了，干就完了。
2个上等兵就有点坐不住了，甚至脸都跟白纸一样了。
方诗牧说道：
“兄弟们，打起精神来，有什么好担心的！就当这是一次演习，按照平时的演练来就是了，出不了岔子的。”
“是！排长。”
听到方诗牧的话，两个上等兵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不过脸色慢慢还是了一些，谁让方诗牧是他们的排长呢，有他在，又有什么好怕的。
说起来方诗牧，在整个支队甚至整个总队都是排的上号的人物，大学毕业后入伍，特训一年，第二年开始担任排长。
虽然神州共和国军队里人才济济，但是像方诗牧这种文武双全、不是特种兵但胜过特种兵的还真挑不出几个。
虽然刚入伍时有人因为文绉绉的名字取笑过方诗牧，但是很快就被打脸，毕竟人家在总队4年一届的大比武中，拿下了射击、格斗、体能几个项目中的4个冠军。
“孟哥，你要罩着点你们班那两个小子啊，别死的时候还是雏，那就太悲催了。”
“这个还要你来说？话说，你不也是雏吗，要不要哥也罩着你？”
“就你？我罩你还差不多！”
“周末我们吃火锅去，一想起那大腰片……”
“瞧你那点出息，把哈喇子擦了！”
“你还说我，你的哈喇子还不是流出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车内紧张的气氛被冲散了。
战士们现在信心满满，但是方诗牧心里清楚，这个时节，老兵刚退伍，新兵还未补充，加上休假等原因。
原本400多人的一个机动大队，目前还不到300人，除去执行留守、警戒等其他任务的人员，用于搜索追击的怎么都到不了200人。
200人听起来不少，可在这茫茫大山，这点人撒进去，如同撒把沙子到海里，水花都冒不起一个。况且他们还不到200人。
方诗牧透过帘布的缝隙，看着月光下朦胧的景物，入伍五年的经历像幻灯片般在脑中快速闪过。
毫无背景的自己，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镇考题家，凭着超强的记忆力和别人无法比拟的努力，考上了位于蓉城的一所985大学，但专业却是就业前景惨淡的历史专业。
临近毕业找工作时，方诗牧才体会到什么叫绝望，大城市的岗位几乎都有专业限制。
不要说和It、工商管理这些热门专业比，哪怕是号称文史哲不分家的中文、哲学这两个专业，也把历史专业按在地上摩擦。
留在蓉城肯定无望，似乎唯一的出路就是回家乡考公。
但是当他得知初高中同学里的学渣们，凭着族荫都混到副局长了时，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想下他当年嘲笑别人学渣，现在搞不好却在人家手下混饭吃，被那些学渣们唤来呼去，太惨不忍睹了！
于是，方诗牧一咬牙，毅然选择了参军。
没想到方诗牧运气还挺好，刚好遇到军队在大学毕业生中招收军官——入伍即中尉。
方诗牧参军后每天玩命地训练，就是为了当时机来临，自己有能力做到脱颖而出。
平淡地三年多时间转瞬即逝，时机终于来了，可方诗牧心里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好预感。
“一次简单的任务罢了！”方诗牧在心里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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