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一月中旬，冷空气才算真正的来临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露在外面的鼻尖都能感觉空气变得凉飕飕的。
幸好钟子曼晚上睡觉前，特意往炉子里埋上一铲子碳。
隔天早上稍微捅开一点儿，还能有零星的火星，再加上些燃料马上就烧起来了。
因为炉子在钟青瑞他们的屋子里，所以早上钟子曼过去生火的时候，钟青瑞和钟嘉荟也就醒过来了。
两小只窝在被窝里看着钟子曼把小炉子的火点起来，又感受着身子下面的火炕逐渐变得暖和起来，懒懒的窝在被子里不想动弹。
钟青瑞慵懒的在被窝翻了个身：“好暖和啊，姐，不想起床了~”
钟子曼往炉子上坐了一壶水烧着，去了在厨房把牛奶倒在了碗里。
听到钟青瑞这么说，她翻了个白眼，认真的回答：“看来你知道这种天早上早起有多么痛苦啊？那你应该也能体会我这么早从被子里出来有多么艰难吧？”
说着，她端着牛奶进了屋子，看着缩进了被子里，努力装缩头乌龟的钟青瑞：“既然这样，就不要让我的早起白费，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现在每天能这么早的起来意味着什么！”
因为天色的问题，斛山小学其实已经改了时间。
现在早上天亮的晚，下午天黑的早，因为上下学都要爬山的关系，钟青瑞他们学校为了学生的安全考虑，特意前后各提了一小时。
虽说上课的时间压缩了点儿，但是他们现在毕竟还都是小学生嘛，课业不需要那么紧张，而且大部分的家庭送孩子上学的目标就是会认字读报就行了，上不上初中还是两说。
其实斛山小学在山里条件算是不错的了，他们这边还有几个正经的老师分开教几个科目，起码能让孩子们多涉猎一些知识。
只是想要跟城里保持同样的学习进度，同样的作息，单单时间方面的条件就不允许。
钟青瑞他们现在差不多早上七点多才从家里出发，钟子曼虽说不用像夏天那般起的那么早，但是天冷的时候从被窝里挣扎着这个动作就很煎熬！
“啊哈哈……姐，人家开个玩笑，窝在穿衣服了呢……”
钟青瑞在钟子曼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她浑身散发的怨气，心虚的赶紧从炕上爬了起来。
钟子曼这才缓了缓自己灼热的眼神，转而看向另一个缩在“龟壳”里的小人。
钟嘉荟当然也早就醒了过来，只是她看看已经穿好衣服下炕洗漱的钟青瑞，和坐在炕沿在向她“施压”的钟子曼。
眉头紧皱，纠结的想了想，冲着钟子曼奢侈的掀开自己被子的一角：“来！”
让你感受一下我温暖又崭新的被窝！
钟子曼：……
谢谢你啊！
“伺候”钟青瑞吃完饭，给他热了下中午要带去学校的饭，钟子曼顺便把自己的饭也一道吃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钟子曼吹灭了蜡烛，只留下桌上的煤油灯燃着。
她看着放在钟青瑞手边的干粮摇摇头：“青瑞，以后中午要不就回家吃吧。这就算是给你热了，等中午再吃的时候也凉了，而且就只能吃点儿干粮咸菜，别的啥也没有。”
钟青瑞中午在学校吃饭，也不能大喇喇的拿些肉菜什么的去。
其实就算是在家里，钟子曼也是隔上个一两天才让他们吃上那么一次。
就这也算是冬天的功劳了，夏天都是只有在钟子曼出门回来的时候，才能给他们买点儿肉做肉吃，平时实在是没有可以将肉留住的借口。
钟青瑞上小学的地方不算是特别远，钟子曼想要是中午回来吃怎么也能比在学校里吃得好。
更何况就他们那个破败的小学，里面别说食堂了，就算是老师想喝热水都要现烧的！
之前天热的时候都好说，但是现在天冷了，一天到晚不吃点儿热乎的，对胃也不好，身上更不可能暖和过来，钟子曼实在有点儿不放心。
“没事儿姐，这段时间中午留在学校的人不多，所以副校长就让我们中午跟他一起吃！我们中午放了学就坐在一起，烤烤火烧点儿水，一边就把饭吃了！”
钟青瑞吃完他姐给煎的鸡蛋饼和牛奶，抹了把嘴：
“而且我可喜欢你给我做的这个玉米饼了，天天吃都吃不腻！”
“副校长？”钟子曼回忆了下，“是咱们村的那个吗？黑子的舅舅？”
好像是叫张春志来着。
“对，就是他！我们有时候上学放学也一起走，不过黑子怕让他家里看见，就老是避开……”
钟青瑞吃着饼子，没察觉到自己的嘴秃噜了，说到这看到钟子曼好奇的眼神才突然住了嘴。
要糟！
“怕被他家里看见？”有啥是张婶子不能知道的？
钟子曼好奇的问道：“为啥不能让他家里人知道啊？”
“哎呀姐，我说漏了！你可不能说出去！”
钟青瑞一把抓住钟子曼的胳膊：“你可千万不能跟张婶子说！黑子说他去上学的时候张婶子还嘱咐了让他别搭理他舅！”
“啊？为啥？”钟子曼虽说不会传人八卦，但是谁会不想吃瓜呢，看着着急到要跳脚的钟青瑞，她安抚道：“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跟张婶子说这件事的，你出了门今天这事儿就相当于没发生过！”
钟青瑞没办法，这个时候也只能选择相信钟子曼。
“黑子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舅以前跟他家挺好的，后来他大了莫名其妙两家就不走动了，他娘就只嘱咐让他离远点儿，别的也没说。”
“你们那个副校长不是黑子的亲舅舅吗？”
一家人怎么可能闹成这样？
在钟子曼看来一家人有矛盾要么调停和好，要么像她们一样直接撕破脸见一次薅一次头发，既然有矛盾怎么还能让他们处在一个环境下。
“不是亲舅，是他大姥爷家里的舅舅！”
钟青瑞吃完了自己的那些早饭，怕钟子曼还要继续追问，连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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