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云冲秦君豪招招手，“全哥儿，你过来。”
秦君豪在她另一侧坐下。仰起脸看着她，明亮的双眼里聚集起了一层水汽。
“都长大了啊！”谢晚云握着他的手，感叹着，细细打量着他。
眼前的少年，浓眉大眼，又高又壮，英气勃勃。
她还记得全哥儿刚到她身边的时候，雪白纤细，娇气胆小，还有些自私蛮横。被她打了戒尺后既害怕又愤怒，不敢反抗而哭哭啼啼地模样。
“全哥儿，谢谢你。”她抬起脸，看着站在一旁的谢四龙。
“还有你，四龙，谢谢你们一路陪着堇白。”
两个少年都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摇手，“大娘子，（谢夫人），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些年，你们在漠北都是怎么过的，说给我听听。”谢晚云看着几个孩子，满满的都是欣慰和骄傲。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你说一点，我补充一点，你说错了，我纠正一下。谢晚云嘴角含笑，眸中含泪，认认真真地倾听着。
刘盛派人来寻他们，“谢夫人，小谢将军，该回营了！”
谢晚云起身道：“孩子们，咱们回去再慢慢说，把这些年你们经历过的事，一件不少地都说给我听。”
几人笑着应了，上了马，向蓝月关行进，仍是围在她身边说个不停。
燕堇白突然想起，“娘亲，你是不是去过漠北？我们有一次在客栈遇上了几个强盗，当时还有一个身穿黑衣的夫人，功夫可好了，不会就是娘亲吧？”
谢晚云笑着点头。“正是我呢，过后我也怀疑过那少年会不会是我的堇白？谁知是当真是的。”
燕堇白连连摇头，一脸惋惜之色。“娘亲，你说我当时怎么那么眼拙呢，竟没认出你来，不然我们也能早些相见。娘亲你去漠北是为了见我吗？”
“是啊！可惜那天晚上太黑了，都没有看清楚。后来我在漠北皇室的围猎队伍里又见到你，当时就觉得眼熟。”谢晚云想起那次的围猎，她还遇了险。
“说起那次围猎，我和你玉坠姑姑，被惊马带到了猎场里，险些被人射杀，幸好有人相救，还给我们指了方向，这才脱险。”
堇白难以置信地睁圆了双眼。
谢晚云也怔住了。
不会吧，有这么巧？
“娘亲！那天的居然是你？那时我因不想跟他们争抢，便走到一旁，可巧碰到大王子，我便故意引开了他，原来，原来……”
几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是造化弄人。均是唏嘘不已。
谢晚云忽然想起一事，压低了嗓音问道：“堇白，你伯父，他其实是……”她犹豫着，在想怎么跟他开口。
燕堇白狡黠一笑，做了口型，悄声道：“他是我父亲，我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告诉你的？”谢晚云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我猜的，”燕堇白笑得眉眼弯弯。
“娘亲，等回去我洗了脸，你好好看看我，我长得既像你又像他。自小到大，父亲对我宠爱万分，他又没有兄弟，哪来的侄儿啊，后来我见他对娘亲这么殷勤，我就猜到了。”
“……”人小鬼大！
秦君豪好奇地靠过来，“大娘子，堇白，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燕堇白故意把他挤到一边去，“要你操心？我和娘亲说说悄悄话，不行么？”
秦君豪从小就被他挤兑惯了，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堇白你霸着大娘子好久了，我也想跟她说说话。”
“以后有你说的，偏在这时候跟我争，你看，四龙就不像你这样。”燕堇白只想把他撵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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