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康熙带着老四胤禛、十三胤祥、十四胤禵，前往太庙祭奠，朝中诸事，由皇太子胤礽亲理。
康熙离开的第二日，胤褆的车马就往德州方向去了。
胤禟带着胤?一大早就冲到乾清宫。
着急地问道：“二哥，胤褆离京了你知道吗？”
“前些日子，你耗了他大半的存银，为将来计，他自然是要去找新路子的。”
胤礽没有丝毫慌张，批折子的笔就没有停下来。
他这样不慌不忙，胤禟就知道他一定有后招：“二哥，你是不是早有安排？”
胤礽抬眼看了他一下，胤禟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人相视一笑，独留一旁的胤?还处在蒙圈之中。
“什么安排？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告诉我呀！我不是你们最疼爱的弟弟了吗？！”
“哈哈哈，”胤禟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一脸阴险。
已经前往德州的胤褆，到达后直接被安排住进了清怡院。
“怎么来这里？”胤褆问道。
带路的是一个掌柜打扮的男人，他解释道：“我家老爷说，人越多的地方，越是隐蔽。
贵人放心，我家老爷已经为您选了一处最为安静的房间，一定不会让她们打扰到您。
若是您有兴致，挑几个看得上眼的，也是她们天大的福气。”
胤褆这才满意地点头。
给他准备的房间，位于三楼的最里侧，确实很安静。
“叫你家主子来见本王。”
掌柜赔笑道：“我家主子已经在准备东西，很快就会来拜见。”
话音刚落，一个被四位女子围绕的男人，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王爷久等了，是小人失礼。”
胤褆打量他：“你便是刘半槐？”
“正是小人。”
刘半槐推开怀里的两个女人，走到胤褆面前：“献给主子的东西，小人已经尽数准备齐全，主子请。”
胤褆走进了房间。
原以为这样的大家长该有些傲气的，没想到这个刘半槐竟然如此爽快。
“你当真愿意，将手中的营生都交给本王？”
“是。”
“本王不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说出你所求？”
刘半槐屈身，跪在胤褆身前。
“不瞒主子，我刘家虽然是有些积蓄的，但走的却是见不得人的路子。
从前小人也并不觉得是坏事，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犬子得主子庇佑，如今走了仕途。
刘家已然无法安居一隅，小人便想向主子效忠，以此谋求主子庇佑。”
胤褆沉默地看着他，像是在判断他的话中有几分可信。
“既然想要本王的庇护，便要拿出忠心来。”
刘半槐一个猛地起身，然后往房外走去，不久后，身后跟着下人抬着一大一小两个金丝楠木箱子。
刘半槐示意，下人将稍微小一些的箱子放在前，另一个放在后。
他跪下来，打开箱子，箱子里并没有装满，都是银票、房契、地契……
“主子，这些都是奴才明面上的买卖，今日便孝敬主子。”
胤褆抬眼看了一下，脸上没有喜悦，显然这些并没有让他满足。
高安可是说过，他家一年的总收入有近百万，这样一箱子明显是九牛一毛。
胤褆的目光看着另一个箱子，刘半槐会意，立即拿出钥匙。
这一箱子可不是半箱装一箱，而是满满当当的整整一箱。
盖子被拉开时，银票、田契、卖身契等等都溢了出来，飘得满地都是，里面许多字据上有血手印。
胤褆的目光被瞬间点亮：“这些难道不是孝敬本王的？”
刘半槐尴尬地笑道：“不是小人吝啬，这些玩意儿不太能见光，怕是污了主子的眼睛。”
两相对比，胤褆此刻哪里觉得这样东西不干净，简直是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
没有亲眼所见时，他还能保持理智，此刻他的眼睛完全被吸引住。
缓了缓神色，胤褆才挪开眼球：“说说吧，都是怎么来的。”
刘半槐憨傻地笑着，语气有些得意自豪：“小人祖上几代人都是，守着银矿放印子为生，如今到了小人这，确实做了些别的。
主子瞧瞧这里，几个女孩子便能掏空不少人的钱，就这小人便有不下十处。
这些女孩子又是从还不起钱的人家里带进来的，用不着多少花销。
将来主子若是需要，送给谁都是福气。
再有便是四处的良田、私盐……”
刘半槐说的兴致高涨，也带动了胤褆的情绪。
这单拎出来一样，都比老实营生翻了数十倍，甚至上百倍，实在太诱人了。
“小人听说太子身边可是有太子妃娘家哥哥这座金山，若您手中没有些筹码，如何与他相抗？
都说富贵险中求，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主子您的大业，待您功成之日，这些玩意儿丢了便是，不会影响到什么的。
退一步来说，真是被发现了，这不，还有小人在，只要犬子平安富贵，小人愿意为主子赴死。”
胤褆仔细地看着他。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刘半槐只有一个儿子，平素是千娇百宠，养成了糊里糊涂的性子。
但，为了这唯一的香火，刘半槐也不得不为他卖命。
因为除了他没有谁能护着那个草包，一旦买官的事东窗事发，他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既然你如此忠心，本王自然会护你那儿子。明日便带本王去看看。”
胤褆敲着手下的账簿。
刘半槐回道：“奴才遵旨，谢主子给奴才效忠您的机会。奴才一定上刀山下油锅回报主子恩典。”
“退下吧。”
“是，”刘半槐刚要退出门去。
胤褆又叫住他：“找两个干净的上来伺候。”
“奴才明白。”
退出门去的刘半槐，扯起嘴角，露出不屑。
两日后，胤礽收到了戴铎的传书，上面写着：厨艺进步，鱼汤鲜香。
看完后，胤礽顺手将其烧毁。
胤褆上钩了，很快他便再也无需顾忌。
……
刘半槐是谁？
便是易容乔装的戴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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