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声音响起，瓶子落在地上碎开，那些萤火虫飞了出来。
微弱的光线，司亦臣的面容透过那片朦胧的黄色暗光，却显的是那么的落寞。
他站在那里，眼睛里的光，随着那些萤火虫的掉落，而慢慢暗淡下去。
宋婉没再看他，将窗户关上，顺便将窗帘也给拉了起来。
回到屋里，她没有了睡意，下楼去喝了点水，这才重新回到楼上。
将窗帘拉开一道缝，此时司亦臣已经离开了，夜幕的深暗，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影。
收回眸光，她重新躺在床上，后半夜，几乎是在一个接一个的梦境中度过。
当她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昏沉，听到楼下传来声音，宋婉起来，披了件外套下了楼。
温娴正在给花浇水，听到动静，转过身，“小婉，你醒了啊？”
“妈，这是什么花啊？”
“这个啊，就是你秦婶儿子寄来的花，没想到真种出来了。”
宋婉凑到花盆前，小小的蓝色花朵，刚刚萌发，还分辨不出来是什么花种。
“好像没见过这种花。”
她对花没有太多的研究，看了一会，实在不认识，便放弃了。
“我也没见过这种花，应该是国外的品种吧，待会我拍下来给你秦婶发过去看看。对了，今天周末，你还要加班吗？”
“今天不用加班了，妈，今天我带你出去逛逛街吧，最近我太忙，都没时间陪你一起出去，正好现在换季了，给你买几件衣服。”
“我天天也不怎么出门，别浪费钱了，以前的衣服还能穿呢。”
宋婉看着母亲身上的衣服，仍然是以前在宋家时的那些，这几年她生病，身材比以前更瘦了，这些衣服显得有些肥大了。”
“就当是陪我去买吧，我也很久没买衣服了，那我去洗漱，待会吃完我们就一起去商场。”
拗不过宋婉，吃完早饭后，母女俩开车去了市中心商业区。
难得能这么轻松自在的时候，温娴的心情也很好，一件接一件试着宋婉给她挑的衣服。
“小婉，妈真不用再试了，你都花了好多钱了。”
看着面前好几个衣服袋子，当宋婉再一次将挑好的衣服拿到她面前时，温娴连忙摇头。
“妈，最后一件，这件衣服很适合您。”
她轻哄着母亲，温娴只得接过来，“真的是最后一件了，我逛累了，实在试不动了。”
“好，我保证最后一件，那您快进去吧。”
宋婉看着母亲走进更衣室，自己则走到配饰区，母亲长相优雅，任何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可以驾驭。
而且气质也特别好，就算现在生活这样，但与生俱来的修养还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宋婉替母亲挑了枚胸针，正在这时，店里传来声音。
“妈咪呀，听说这家店里换了新的设计师，不如进去看看？正好马上我要订婚了，让她帮您做件礼服。”
说话间，两个女人已经走了进来，宋婉随意的看过去，当她的目光落在年轻女人的脸上时，手顿了顿。
虽然那天晚上在宴会厅外面的灯光不是很明亮，但对方的模样，她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走进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沐家那位二小姐沐筱。
她马上将目光收回，转身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而这时，换好衣服的温娴，正好推门走出来。
“小婉。”
听到母亲喊她，宋婉连忙走到她面前，“妈，您试好了？那我们就买好去吃饭吧。”
“这件衣服我看了，价格好贵，还是算了，已经买了好多件衣服了。”
她话音落下，宋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嗤讽声。
“买不起就别试啊，穷鬼真是拉低这个牌子的档次。”
对方的话，让温娴脸上瞬间变的难堪起来，原本宋家还没落没时，这个牌子每年都会将最新款送到宋宅供她挑选的。
但现在的她，早就不再是宋夫人的身份了，这样贵的衣服，她实在是不舍得。
“小婉，妈不要了，我进去换下来。”
她低声说完，转身要回更衣室，却被宋婉拦住。
“妈，你一直喜欢这个牌子的衣服，而且你穿着很好看，不用换了，我去付钱。”
说完，她松开母亲的手，转身朝着跟过来的导购小姐开口。
“这件我们要了。”
“好的，小姐，请跟我来，另外这件衣服要装起来吗？”
“不用装了。”
宋婉说完，跟着导购离开，在她去付款的时候，温娴找来另一位导购。
“你好，能给我拿个袋子吗？”
导购看了她一眼，“请问是需要将衣服装起来吗？”
“对，我把自己的衣服装起来。”
温娴走进更衣室，将自己穿来的衣服拿出来，接过导购递来的袋子，准备装进去。
“这衣服好几年前的款式了吧？妈咪呀，你看看，明明没有那么多钱，还非得逞能，穷人为了赌一口气，可真是可怜。
你说会不会待会我们一走，她们转过头就把这衣服退了啊？”
温娴正准备装衣服的手顿住，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母女，优雅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难看。
“这位小姐，请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难听吗？我觉得我只是实话实说啊，像你们这样的穷人，根本不配来逛这种店。
万一再把这衣服穿过了再退掉，不是恶心别人的吗？我可不希望我买衣服的时候，碰到你们这种蹭便宜的穷人。”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退掉了？”
温娴压抑着声音里的愤意，“这是我女儿给我买的，难道我不能穿吗？还是说这家品牌是被你们买下了？别人都不能穿？”
“呵呵，妈，你看，穷人被拆穿，就是这样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了，还真是可悲。”
沐筱脸上满是讥讽，而站在她身边的中年女人，也跟着轻笑了声。
“女儿，人家已经够可怜了，这种衣服，这辈子她们可能就只够买一件的，你别让别人不好意思了，万一被媒体拍到，又要乱写了。”
“我只是不喜欢您和这种穷鬼穿同样的牌子，算了，真扫兴，我们换家店吧，以后这个牌子的衣服，别指望进我们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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