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颜菀收获满满，小桶里装满了小鱼。
反观张伟桶里，空空荡荡，清澈见底。
他身上的怨气都足够养活十个邪剑仙了。
作为当代好孩子，颜菀不再刺激“老父亲”的心，在他绝望悲愤的眼神里收起小鱼竿，脚底抹油般溜走。
明智的在沈政川旁边找个石头坐下，相比于另一边的怨气冲天，这里就祥和自在多了。
沈政川默默看她一眼，收回目光，继续耐心观察着水面。
安安静静的用小木棍戳土玩，颜菀依旧主打陪伴，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小桶里的小鱼们游来游去。
鱼漂忽然动了动，鱼竿被一股力量拽的倾斜。
“啊！死人了！死人了！”
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响起，沈政川收杆的动作顿住，也不管鱼会不会逃跑，警惕性上线，目光凌厉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声音源头走去。
颜菀连忙跟上。
从河里冒出来一个人影，男人正拼命的朝岸边游着，慌张的大吼着，“来人啊！快报警！”
“河里，河里有鬼！他悬浮着！有鬼！”
“悬浮着？”沈政川的速度很快，顾不得冰凉的河水，快步把人拖到岸边，声音冷静带着令人信服的稳重，“怎么回事？慢慢说。”
男人不断咳嗽着，因为惊慌脸涨的通红，语无伦次的，“一个人，他漂在水里！”
漂在水里？
就算有尸体，也会随着浮力飘到水面上，怎么会悬浮在水中？
沈政川眉头皱起，把外套脱下丢到旁边，一个利落的猛子扎下去，准备亲自去一探究竟。
“小心！”
颜菀拿着他的衣服，一边安抚着男人的情绪，一边时刻关注着水面情况。
没一会儿，高大的身影从水面露出，沈政川水性极好，动作很快游到岸边，浑身都是湿漉漉的，水滴顺着皮肤滑下。
浑身湿透却不显狼狈，像大狗狗似的晃晃脑袋上的水，声线严肃，“河里确实有一具男性尸体。”
“通知队里，找蛙人打捞尸体，保护现场，拉警戒线。”
颜菀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动作很快，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男人听到真的有尸体，差点一个气没喘上来昏倒。
“我们是警察，”张伟拿出随身携带的证件，胖乎乎脸上满是凝重，“请你配合警方工作。”
“我就来游个野泳，怎么这么晦气啊......”男人哭丧着脸，觉得倒了大霉。
天色渐渐暗下来，黑暗笼罩大地，红蓝色的警车灯光闪烁着，由远及近。
临时调来的蛙人穿戴好装备，简单交流后，灵活的鱼儿般钻进水里。
“附近没有打斗的痕迹和血迹残留，应该为抛尸现场，”沈政川蹲在土路边上，看着残留在上面的浅淡轮胎印，用相机不断拍照取证，“联系交警部门，调取周边监控录像。”
“这里位置偏僻，抛尸者想要抛尸至此，肯定利用了交通工具，来往车辆不会很多，一一仔细调查。”
张伟赞同的点点头，声音颇为可惜，“这里可是个难得的风水宝地，只有一些钓友和游野泳的会来，调查范围很小，只要仔细找，肯定能找到线索。”
“哗啦”一声，蛙人同志们工作效率很给力，正合力搬运着尸体，朝岸边靠近。
几个警员迅速上前帮忙，把尸体小心翼翼的放在裹尸袋上。
尸体被河水泡的肿胀，几乎分辨不出五官，眼睛突出，嘴巴外翻，舌头外伸，衣服被撑开，半个身体都被绿色掩盖，肚子高高隆起，犹如气球般，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爆炸开。
做好防护，颜菀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鼻腔被腐败的尸臭味占据，专心检查着，“衣服完整，没有发现任何随身携带物品。”
“咦？这是个龙？”
努力辨别着尸体模糊不清的肩膀上的色彩，能清楚看到裸露的皮肤上，细细密密被啃食留下的坑洼。
越看，眉头皱的越紧，颜菀一副冷酷无情样儿，木着脸决定把辛苦钓上来的小鱼们全部放生。
不能想，想就反胃。
“确实是个龙形纹身，”沈政川看着尸体手臂内侧有些抽象的纹身，几乎遍布整条手臂和肩膀，带着手套的手放轻力道，触摸着皮肤上的一道狰狞疤痕，“为了遮挡疤痕纹身？”
颜菀顺着他手指的位置看去，细致观察周围皮肤，皱眉摇头，发表不同观点，“我认为不是。”
“这个疤痕在手臂内侧，并不显眼，不太会影响美观。”
“而且你看这里。”
手指指着一处疤痕旁的龙鳞纹身出，衔接位置微微错开，有几片鳞片更是没对上，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很容易被忽略。
声音认真，带着肯定，“我更认为是死者在纹身后受伤，继而留下疤痕。”
“我猜，给死者进行缝合的怨种医生，肯定对手术过程中还要拼拼图这件事记忆犹新。”
被她的话说服，沈政川点点头，深邃眼眸犹如黑暗夜空，神秘，危险，头脑清晰，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提取死者dNA在信息库中作比对。”
“调查近期失踪人员，把纹身照片发给各大医院进行走访调查，尽快查到死者身份。”
“已经很晚了，张哥，把尸体运回局里，通知法医部门连夜解剖。”
张伟晃了晃手机，“姜法医已经准备就绪，万事俱备，只差尸体了。”
修长的手指挑起死者脚上一道不明显的鱼线，韧性极好，把脚腕上的皮肉割出极深的伤口，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鱼线，钓鱼爱好者。
两个信息在脑子里被画上等号，沈政川压下内心的猜测，抬头看向蛙人，“鱼线的另一端是什么？”
“石头，”蛙人指了指脚边的巨石，微微喘着气，“大概有三十多斤。”
一端绑在死者脚踝，一端利用石头沉入河底，石头的重量和尸体向上的浮力形成对抗，鱼线在水中又几近透明，所以才会有了“尸体悬浮在水中”的诡异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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