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白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想安慰程允川，想安慰程老爷子，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悲痛和无助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程允川紧紧地握住江沐白的手，指节泛白，手心冰凉。他感觉到江沐白在颤抖，将她搂进怀里，无声地安慰着她。
程老爷子的哭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听得人心里一阵阵发紧。他抬起头，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江沐白，声音嘶哑，“你满意了？现在你满意了？”
江沐白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痛难忍。她知道程老爷子此刻的悲痛，也知道他迁怒于她是人之常情，但她真的无法承受这样的指责。
“爸，求您……”程允川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什么时候是说这些的时候？”程老爷子猛地站起身，指着江沐白，“如果不是你，雨薇怎么会死！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
程允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一把推开程老爷子，“够了！雨薇的事情跟沐白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你为了她，连自己的妹妹都不顾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程老爷子怒吼道。
“我眼里有没有您，您自己心里清楚！”程允川毫不退让，“如果您非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程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程允川的手不停地颤抖，“你……你……”
江沐白拉了拉程允川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她不想看到父子俩因为自己而反目成仇。
程允川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爸，我们先处理好雨薇的后事吧。”
程老爷子没有说话，颓然地坐回椅子上，用手捂住脸，肩膀不停地抽搐着。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深夜。程允川一路沉默，脸色阴沉得可怕。江沐白也不敢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回到公寓，江沐白想起那个神秘的包裹。她拿出照片和信，再次仔细地端详着。照片上的女人，眉眼间确实和她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你在看什么？”程允川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江沐白抬起头，将照片和信递给他，“今天收到的，不知道是谁寄来的。”
程允川接过照片和信，仔细地看了看，眉头紧锁，“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江沐白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是……”她犹豫了一下，“我觉得她跟我长得有点像。”
程允川又看了看信上的那句话，“你并非一无所知。”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似乎想到了什么，“沐白，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不是江家的孩子？”
江沐白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江家的女儿，虽然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但她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份。
程允川的这句话，就像一颗炸弹，在她平静的心里炸开了锅。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些片段，一些模糊的记忆，一些让她感到困惑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了起来，打破了房间里凝重的气氛。程允川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他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警察，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程允川的脸色如同暴雨将至的天空，阴沉得可怕。他一把夺过警察手中的照片，目光如炬，“这位女士怎么了？”
警察公事公办地回答：“我们是来调查一起失踪案，照片上的这位女士名叫苏婉，一个月前失踪了。我们接到报案，有人在城郊的废弃工厂发现了疑似她的物品，经过dNA比对，确认了那些物品属于苏婉。而报案人提供的线索……”警察顿了顿，目光转向江沐白，“指向了你。”
江沐白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她怎么可能跟一个失踪案扯上关系？她甚至都不认识这个叫苏婉的女人。
“这不可能！”程允川立刻反驳，“我太太一直在忙工作，根本不可能去什么废弃工厂，更不可能跟什么失踪案有关。”
“程先生，我们只是例行调查，希望您太太能配合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警察的语气虽然客气，却不容置疑。
江沐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可以配合你们调查，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程允川紧紧握着江沐白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愤怒。他转头对警察说：“我可以陪她一起去。”
警局的审讯室里，灯光冰冷，气氛压抑。江沐白努力回忆着最近的行程，却怎么也想不起任何可疑之处。
“苏婉小姐失踪前，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警察的问题如同尖刀，一下下刺痛着江沐白的神经。
“我根本不认识她。”江沐白的声音有些颤抖。
“可是，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苏婉小姐失踪前曾经给你寄过一个包裹。”警察拿出那个神秘的包裹，放在江沐白面前。
江沐白看着那个熟悉的包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鬼鬼祟祟地将一个包裹塞进了她的邮箱……
“我想起来了！”江沐白猛地抬起头，“我确实收到过一个包裹，但是寄件人是谁我不知道。”
“你能描述一下那个寄件人的长相吗？”警察追问道。
江沐白努力回忆着那个男人的样子，却发现他的脸模糊不清，仿佛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我只记得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脸。”
警察的脸色变得凝重，“看来，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
审讯持续了几个小时，江沐白身心俱疲。程允川一直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看到江沐白出来，他立刻迎了上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没事了，沐白，没事了。”程允川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进江沐白冰冷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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