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回来！”
当看到王春生驾驶战机直接冲向日军轰炸机的时候，第二飞行中队的中队长蒋清和上尉在通话器里大声的喊着。
可是战友没有任何回应，反而将飞机的飞行速度提到了最快，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战斗机和轰炸机剧烈撞击在一起，天空中出现一团绚烂的红光。
撞击过后两架飞机都发生了爆炸，视野里是密密麻麻的飞机残骸，已经无法分清楚哪些属于战斗机，哪些属于鬼子的轰炸机。
两行清泪从蒋清河的脸颊上滑落。
在驾驶飞机冲向日军轰炸机的前一刻，蒋清河偏头看了队长一眼。
此刻蒋清河的大脑里只剩下了那一个眼神。
刚刚与日军的战斗机结束，战斗地面雷达站立刻报告，炸了南阳的鬼子轰炸机正在返航，让他们立刻拦截。
空中的战斗非常激烈，二中对幸存的大多数飞机已经将弹药消耗完，最后只有三架飞机执行拦截任务。
弹药打光了，但是天上还有小鬼子的轰炸机，蒋清和焦急无奈。
他也曾想过直接撞上去，与小鬼子同归于尽。
可是现在南阳的空中力量还很薄弱，战斗机的损失能够很快得到补充。
可是飞行员的情况不一样，每牺牲一个不仅少了一份力量，还少了一个空军的种子。
想及此处，蒋清河便咬牙忍耐了下来。
眼睁睁地看着日军轰炸机远去。
在布尔什维克空军学校的时候，王春生的性格就颇为执拗，认定好的事情轻易不会放弃。
可是蒋清河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今日的战斗中，这个执拗的战友竟然会违背自己这个队长的命令，不顾一切的与日军飞机相撞。
现在并非到了不可挽回的时候，与小鬼子同归于尽，在蒋清河看来不划算啊。
可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咬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在王春生之后，身旁仅剩下的战友也蠢蠢欲动，不能再有牺牲了。
————
当乌尔里希一家人从防空洞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天空中布满了黑烟，空气中充斥着燃烧的味道。
伊万的舅舅看着远处城市的一角生腾而起的黑烟，用俄语低声问道：
“小伊万，这座城市会经常遭到日本人的轰炸吗？看上去怎么那么不安全啊！”
伊万弗拉达索维奇乌尔里希面带惊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他之前经历过许多次轰炸，但是只有这一次日本人的飞机真真正正的来到了南阳的上空。
城市的很多地方升起黑烟，消防警报的声音取代了防空警报。
刚刚从防空洞里出来的警察和行政人员见此情况和小伊万一样惊讶。
那些刚刚上岸的老百姓人人面带忧色和不安。
在人们的传言里，南阳是世外桃源，是天堂一般的存在，可他们才刚刚到达这里就经历了一次生死。
心中的期待遭受严重打击，一些人甚至心生后悔。
伊万能够理解自己亲人和周围人的心情，他收回目光，转头对舅舅说道：
“以前也经常有轰炸，但是日本人的飞机一般无法靠近城市，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
看样子日本人把他们的力量都集中起来了，要重点对付南阳。”
简单分析了一番后伊万继续说道：
“不过请舅舅、姥姥和姥爷放心，这里一定比上海安全，日本人最多嚣张一时，长久不了。
走吧，大家跟我一起回家，送你们回去之后我要立刻赶往单位。
今天这种情况，人手一定非常紧张，我得去帮忙。”
一家人沿着街道边缘往城市中心走去，一路之上小伊万紧皱眉头，没有过多的介绍。
如小伊万一般的人很多，当看到日本人对南阳造成巨大损失之后，他们又心痛又愤怒。
没有人感到恐惧和慌张，因为他们对莫凡对南阳充满了信心。
只是想着找日本人报仇，将今日的损失千百倍的奉还回去。
各行业、各单位、各部门各司其职，让南阳这个巨大的机器重新高速的运转起来。
军统局的戴局长跟随人流走出防空洞，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他微蹙眉头。
身后的一人是情报处的副处长，出于职业的本能，副处长从人们的讨论声中收集有用的信息，走出防空洞，站在街道上后副处长说道：
“局座，看来南阳并非经常遭受这般大轰炸，老百姓对此颇为不适应。
我们之前对南阳的防空力量做了一些评估，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们的防空力量比重庆还要强大。
防空力量如此强大，日本的轰炸机还能将炸弹丢下来，看来情况有变化了。”
戴笠轻轻颔首，指着街道上来往的人群说道：
“虽然这次轰炸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但很明显没有造成太多人员伤亡。
我们亲身经历了一次撤离，亲身感受了南阳行政部门的高效率。
想一想，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重庆，恐怕又有上百人遇难。”
说到这里的时候，戴笠又想起了先前莫凡说的那番话。
南阳的强大不在于莫凡个人，不在于第一集团军，而在于整个系统的高效率运转。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常常呼出一口气后说道：
“莫凡现在肯定忙得焦头烂额，我们就不再去打扰了。
走吧，回重庆。”
副处长担忧的说道：
“可是领袖交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啊，这就回去，恐怕…………”
戴笠苦笑了一下，
“如果他亲自到南阳走一趟，恐怕想法就不一样了。
南阳这座城市在全国独一无二，待了这两天，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她的特别之处吗？”
副处长眯眼回想了一番，随即轻轻点头。
戴笠向前走着，声音有些飘忽：
“人家莫凡说的没错。
回去之后是该好好整顿一番了，否则觉都睡不踏实。”
三人步行出城，一边走一边观察。
来的时候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离开反而该大大方方。
戴笠可以肯定在暗地里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出城之后他坐上了南下的汽车，还朝着窗外挥了挥手。
相关情况被立即报告到了军情局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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