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号”缓缓地向着北方前行着。
因为不赶时间，所以，平均航速只保持在10节左右，对速度不敏感的人，站在“不死号”上，几乎会以为它是静止的。
杰西雅没坐过船，一直担心会不会晕船，或者船上能不能站稳，会不会摇着摇着就被摇到大海里去等问题。
不过，随着她登上“不死号”，船只的豪华程度，已经让她无暇去顾及其他。
“不死号”的拥有者已经被贴上了赫蒂的大名，虽然是梅因临时编造的故事。
但也不能说不对，毕竟这艘船的打造资金，可是赫蒂一力承担的。
当然，也是有赫蒂在前边挡着，霍尔才能逃过杰西雅的一再质问。
他不过给了梅因两亿克朗，就差点被编排成了诈骗团伙的一员。
要是让杰西雅知道，这艘单材料费就超过十亿克朗的豪华游轮，真正的拥有者是他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想他呢？
如今这样多好，一律与钱有关的事情，都推给赫蒂。
反正也不算骗人。
赫蒂是真的有钱，而且霍尔如今赚到的钱，也真的大部分都是源自于她。
……
……
1430年12月30日。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今年的尾声。
按照这个速度，他们或许可以赶在新年的钟声敲响前，抵达圣克莱伯。
不过，那样一来，他们怕是得过一个非常匆忙的新年。
一名合格的管家，就是要主人想到的，他能想到。
主人没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托瓦正是这样一位管家。
所以，在霍尔给了他三天，实则只是一天不到的采购时间的前提下，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安排。
托瓦并不是绯罗帝国的人，不过因为可莉雅的关系，里克男爵一家，都会说一口流利的绯罗话。
而且对于绯罗的文化，也有很深入的了解。
作为绯罗的贵族阶层，打从年底开始，直至跨年之夜，都会参加三到五场的中大型宴会。
尤其是跨年之夜，一场美丽、耀眼、震撼人心的烟花舞会，更是他们的标配。
上到绯罗王室，下到普通商旅。
都会按着各自的阶级，举办不同级别的烟花舞会。
这些事情对霍尔来说，自然是完全不懂的。
不说他，此刻他身边的这些人，除了托瓦，其他人了解的甚至还不如他呢！
在这个世界，枪械发展说起来确实不尽如人意。
因此，对于火药的研发，渐渐也走进了沦为观赏性烟花的岔路里。
而且颇有在这条岔路上狂奔到底的趋势。
试放过托瓦准备的跨年烟花的其中一部分，不知道是不是海上的夜晚，将烟花的绚丽衬托得更加出众。
总之，霍尔结合另一个世界的烟花秀的感官，都说不出眼前烟花的不足。
这还只是在科恩的一个小县城里兜售的烟花而已。
质量根本没有一点保证的。
实在难以想象，圣克莱伯那些大阶级、中阶级、小阶级，还有那顶级阶级们的跨年烟花舞会又会如何壮观。
不过今年就算了，即便可以提前赶到圣克莱伯，他们也没机会参加那些阶级举办的舞会。
还不如和亲人朋友们，一起在这豪华游轮上，举办一场他们自己的烟花舞会。
论虚岁的话，零点钟声敲响，奥古斯就已经五岁了。
早已不是流着哈达子，咬着长生锁玩的那个小屁孩了。
到了船上后，他一点都不认生，跟在奥斯丁和可莉雅屁股后面，整日和他们一起疯玩。
如今，两小只的心理问题都已经解决，也恢复了以往的活泼。
没几个旅客的“不死号”，愣是被他们三人制造出了人潮挤挤的假象。
既然他们活力十足，所以，今晚烟花秀的现场布置，便让霍尔把他们抓来当了壮丁。
托瓦原本十分担忧霍尔这位主人的艺术细胞，布置的现场不说糟糕，只能说太糟糕了。
而随着可莉雅等人的加入，这样的糟糕，已经沦落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但他反而不再唉声叹气了，而是一个劲给可莉雅的布置拍手叫好。
看的霍尔那叫一个郁闷。
更重要的是，他还很有理。
说什么大人的思维框架已经形成，所以只能尽可能要求完美。
而小孩子正是发散思维的年纪，不管多么混乱无序，都自带一股子童真童趣。
好吧，嘴长在他身上，他想怎么说都可以。
“能不能跟咱姐姐说说，每天下午的姐妹谈心可以不要么？”
霍尔刚刚在托瓦管家的纠正下，摆放好一处烟花，赫蒂便苦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见此托瓦很有眼色地给两人的谈话腾出空间，自去招呼可莉雅他们到另一头布置烟花去了。
“你说什么她又听不懂，怎么还能把你愁成这样？”
在杰西雅登上“不死号”后，她便有意无意地找赫蒂一起说话。
几天下来，她们甚至形成了固定的姐妹谈心的时间。
每到下午，她总会将赫蒂找过去聊上很久。
霍尔其实很好奇的，毕竟他们和赫蒂能够无碍交流，那是因为绑定了翻译石的缘故。
但杰西雅可没有翻译石。
她是听不懂赫蒂说什么的。
这种情况之下，她居然每天都能拉着赫蒂聊上一两个小时，霍尔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聊的。
“可是她说什么，我却听得懂啊！”赫蒂愁眉苦脸道，“咱姐姐聪明着呐，抓着这点，天天要我教她赤潮语，这才几天，虽然说还不太行，但是她已经可以听懂不少了。”
“这倒是很杰西雅了，她学东西确实非常快。”想起以前的苦日子，杰西雅可是一人兼着数份兼职，每一份还都做得人家老板无话可说。
之后接触古董市场，前面跟着梅因学，到后来已经完全可以替梅因做主了。
她的眼力甚至比梅因都强。
“不过，就算这样，你不应该高兴才对吗？至少两人可以正常交流。”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我哪里知道，姐姐想学赤潮语，只不过是想听明白我的意见而已。”
“什么意见？”霍尔的好奇心被勾动了起来。
见他这样，赫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是不是你挑唆姐姐这样问的？明明说好，拿回我的过去后，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追求的机会，怎么就变成我眼巴巴地倒追你了呢？”
“啊，呃，哦！”
被赫蒂调戏了不知多少次了，尤其是她真变回女儿身后，一次比一次威力更大。
霍尔真怕哪天把持不住，就从了她。
已经尽量不把话题往那个方向引导。
没想到杰西雅一来就直接命中，只不过，头一次看到被这个问题逼得如此窘迫的赫蒂，感觉也蛮新鲜的。
你也有这一天呐！
她急了，霍尔自然就不急了。
看到他居然在看自己笑话，赫蒂更怒了。
而就在她张牙舞爪地要扑向霍尔时，突然，啪嗒一下，“不死号”的灯火全部熄灭。
紧跟着，啾的一声破空声响起。
一束烟火直串入那漫天繁星的夜空之中。
下一秒，炸开成了一朵璀璨而华丽的烟花。
仿佛在与他们遥相呼应，航道的尽头，那一座绯罗最繁华的都市之中，也开始绽放出了一朵又一朵的烟花。
零点的钟声敲响了。
新的一年来临了。
而圣克莱伯就在眼前了。
“你好，新年！”
“你好，圣克莱伯！”
（第二卷不老泉结束，第三卷京华录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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