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别人或许避之不及，但我恨不能他们真有灵魂存在。”
沈清歌原本想一口否定战北宸的话，告诉他世上本来没有魂魄的，可突然想起，自己何尝不是一缕来自于异世的魂魄呢，一时间愣了愣。
听说，这个忠烈祠就是战北宸请旨，并且亲自负责督建的，给战亡在异乡的将士们一个魂归之处。每年清明与十一，还会亲自前往忠烈祠祭奠亡灵。
由此可见，这个男人也算是有情有义吧？
沈清歌在战北宸身边坐了下来，伸出手来，切住战北宸的脉搏，不由微蹙了眉尖。
战北宸并未说话，安静地等待着。
她略一犹豫，还是拿出了听诊器，将探头搁在战北宸心口之处，蹙眉细听。
两人离得有点近，沈清歌的小手就在心口的位置游移。
战北宸瞬间觉得心如鹿撞，“砰砰”地跳得厉害。
他低垂下眸子，沈清歌如缎一般的秀发就在眼前，鬓角上还别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十分可爱。
有丝丝缕缕的发香钻进鼻孔，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别乱动！”
沈清歌嗔怪。温热的气息就喷在裸露在外的脖颈处。
他忍不住呼吸一窒，紧张地挺直了脊梁，手心里甚至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来。
沈清歌眼帘低垂，浓密而又卷翘的睫毛在眸底投下一抹剪影。鼻尖小巧圆润，樱唇微抿，神情专注而又严肃。
她突然抬脸，疑惑地看了战北宸一眼：“你府上没有郎中吗？”
战北宸就像是做坏事被捉了现行一般，慌乱地移开目光，摇摇头：“没有。”
“难怪，看起来挺壮实，怎么身体这么虚？”
“虚？”战北宸不以为然：“我以前不觉得有哪里不适？”
“或许症状没有多明显，但是你的心肝脾肾肺几乎没有一个好的，都需要好生调理。”
战北宸不说话了。他大病初愈，觉得身体好转。以为已经无碍，只喝了几日汤药就停了。她所说的，不无可能。
“需要吃药吗？”
“当然。”
沈清歌紧皱着眉头：“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就不要去了，看你把自己身体都糟蹋成什么样了？有空跟着你九哥练练功夫，强身健体。免得伤了肾不说，或许还沾染那些难以启齿的毛病回来，后悔也晚了。”
战北宸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不想吃药，太麻烦。”
沈清歌突然就冷了脸，厉色道：“再多的困难也没有身体重要！谁家年纪轻轻的，像你这样一身毛病的？”
话里满是斥责之意，很有一点夫子教训学生的架势。
战北宸老老实实地点头：“我吃还不行么？”
沈清歌这才和缓了面色，回屋拿了纸笔，写下药方，递给战北宸：“按方抓药，一天早晚各两次，饭前服用。若是有哪里不适，记得赶紧来找我。”
战北宸接在手里，扫了一眼手上的药方：“你怎么会懂这些？”
“别人学琴棋书画的心思，我用在了草药上而已。了解清楚各种草药的药性，自然就能开出方子。”
“我听吆五说，九哥的命都是你救的。”
“碰巧而已。”
“可李御医却为此升官发财，捡了大便宜。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我原本就是碰巧而已，锋芒毕露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我觉得，你的医术很神奇。”
沈清歌也不辩解：“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师父，独辟蹊径的原因。”
“既然你懂得医术，我觉得，咱们两人兴许可以合作。”
“怎么合作？”
“我有意开一个药行，由你来打理，如何？”
沈清歌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觉得你可以开一个青楼，我来做老鸨。”
战北宸瞪着她：“我是说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做生意嘛，需要一定的经验，开青楼最适合你，而且你肯定也有客源与人力资源。这才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担保可以财源滚滚。”
“治病救人才是你最擅长的。”
“不，看病我是业余的，我更擅长当鸨娘。”
战北宸唇角抽了抽：“你会教导些什么？琴棋书画，还是跳舞唱曲？”
沈清歌不屑地轻嗤了一声：“勾引男人么，用得着这么费劲儿？绕一大圈子，最终还不是直入主题？”
战北宸的面色越来越黑：“说的好像你很在行？”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当然，在十爷你跟前，我是班门弄斧了。”
“你若是能把我九哥勾引到手，我就信你。”
“勾引他？他行么？上次中毒，我给他请脉，人都差不多废了，比你这情况还要差。”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没兴趣。”
“九哥对女人也不感兴趣。”
沈清歌撇嘴：“等我开了青楼，第一个就先宴请你九哥前去捧场，给他安排一个车轮战，让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战北宸瞪着她，一字一顿：“你还真是贤惠善良大度的好妻子！”
“过奖，”沈清歌毫不谦虚：“虱子多了不觉痒。你九哥初恋情人，媳妇儿，小妾都有了，就是缺个刺激了。我成全他。”
战北宸“呵呵”冷笑：“你与别人说话也这样放肆么？”
“这院子就我一个人，我想放肆，也放肆不来啊。”
“院门没有锁，你随时可以出去。”
“一个大笼子一个小笼子的区别而已，这里有吃有喝也自在。”
“那你就甘愿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那要看你九哥能熬得过我不，万一他命短呢？”
战北宸的牙根都咬酸了：“你还真是不把我当外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跟我说。”
沈清歌浑不在意：“我就等着你跑你九哥跟前告状呢。他若一气之下休了我，那是最好。否则我就占着这个九王妃的名义，他也要打一辈子光棍儿。”
战北宸头一次觉得自己嘴拙，在这个女人连炮珠一般的轰炸之下，竟然接不上话。
“你要知道，被我们皇家休弃的女子，是没有人敢娶的。”
沈清歌嗤之以鼻：“我又不用男人养，又何必要冠他人之姓？别说我，你怎么还不成亲？”
战北宸犹豫了一下：“自然是不如一个人自在。被别人管束有什么好？”
“总好过你身体糟蹋成这样，也没人疼没人管没人问，大半夜的不回家，跑到别人府上找别人媳妇儿聊天解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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