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郁斯婓颇具危险性的质问，慕繁星先是一怔，然后不合时宜地顺势趴在郁斯婓的颈窝，低低笑出声。
郁斯婓的手指轻轻按着慕繁星的脊骨，若轻若重，带着某些欲色。
地下室阴冷，慕繁星拍拍他的肩胛，“这里好冷，我们回去吧。”
郁斯婓并不想放过他，但手下之人的皮肤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服传到他的指尖，最后他还是缴械投降。
“算了，谁叫我喜欢上你这个小骗子。”
慕繁星唇角微翘。
中央大厦。
秦与离看着又堆叠起来的文件，微微皱眉。
最近不知怎的，他的事务一下子多了起来，秦与离暂且把原因归结于当今执政官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
这些文件全都是柏溟之前的事务。
秦与离眼尖地看到其中有份标注了红色的重要文件，他抽出来，封面上没有说明。
是中央研究院医学部的一份希望补充资金的申请书。
秦与离翻到最后一页——“申请人：柏疏时”
这就有点意思了。
秦与离开始正视这份文件，他坐起身，仔细阅读里面的申请。
关于医学专业部分的，他并不清楚，不过……秦与离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漏洞。
文中诉说实验取得重大进展，需要更多资金研究药物，至于什么药物，只说是强身健体的药物。
关于是什么实验，柏疏时很狡猾地模糊了。
秦与离摩挲着文件纸张角边，心思浮沉。
若只是强身健体的药物，也不值得动用中央研究院的资源研究……
这份文件的申请时间是柏溟去南部前一天，恐怕等文件提请给柏溟，柏溟已经在路上了。
门被敲了敲，秦与离的秘书走进来，是一位身材娇小，但衣着干练的年轻女性。
见自己的心腹宿诺意进来，秦与离的脸色柔和了许多，将这份文件递给她，对她吩咐：“拿着这份文件，去请柏疏……”
秦与离稍顿：“……柏温过来。”
宿诺意颔首，领了文件便出去了，随后步子平常，眼睛一目十行，将文件里的内容最快速度记在脑中。
随后，她随意整整衣领，又恢复成秦与离身边最信任的秘书模样。
郁斯婓家中的餐厅里。
张叔悄悄看着坐在中间的两人，心里倍感欣慰，他还以为自家少爷要孤老终生了。
不过虽然他也想象过郁斯婓喜欢一个人的样子，但现实情况还是让他感到冲击。
狗血电视剧里的管家常常有的那一句“自夫人来之前，少爷好久没这样过了。”
张叔甚至觉得，现实更加过分。
他照顾着郁斯婓从小到大，一直觉得这个孩子游离于这个世界，亲近之人更是寥寥无几，有时他也劝过郁斯婓多交点朋友，多点社交。
然而，郁斯婓只是笑道：“我正在学习。”
张叔没有反应过来，但看到他脸上薄幸的神色，瞬间意识到自己看着长大的这个孩子，好像并没有任何感情。
郁斯婓在学习，在模仿，会观察着身边的人，会在适当的时候微笑，像个程序化的机器。
张叔那时才震惊于自己的发现，在郁斯婓的眼里，一切都很虚无，一切都很无趣。
郁斯婓将切好的牛排递给慕繁星，拍掉慕繁星想要够到甜酒的手。
张叔悄悄退下，嘱咐身边的人：“准备一点无酒精的果酒调味饮料送过去。”
吃好饭，慕繁星满意地喝了口饮料。
甜甜的果香飘在空气中，郁斯婓拉近与慕繁星的距离，“星星，留下来。”
慕繁星舔了一下嘴唇，在郁斯婓眼里变成了足以引诱他的糖果。
不出所料，慕繁星拒绝了。
郁斯婓拿起纸巾，轻柔地擦着他的唇角，循循善诱：“家里还有很多小蛋糕，本来做好了，想要讨好你，看来只能让别人吃了。”
不精明的戏码，但慕繁星就喜欢这套。
郁斯婓也不知，为什么他潜意识里认为慕繁星很喜欢吃小蛋糕。
见慕繁星面露纠结，郁斯婓佯装失落道：“还有些甜酒，只能给别人喝了。”
慕繁星两眼发光，随后答应下来：“这样啊，那我只好勉为其难为你们先品鉴一番。”
郁斯婓哂笑，他算是知道了，自家的爱人，就喜欢甜食这一套。
郁斯婓带他参观了这处宅子，最后拿出之前慕繁星使用过的星月-76，递给慕繁星。
“我也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慕繁星掂掂手中的枪，上面是银色与红色交织的花纹，像是暗夜中生长的玫瑰。
“经过改良了？”
郁斯婓眼角弯起，“小骗子还瞒了我多少事？”
他再迟钝，也能看出来慕繁星对于枪械方面的熟悉，如果说地下室里的场面只是使用方面的熟悉，但现在能从外观上就能感觉到变化……
慕繁星收了起来，低声说：“我会的东西，似乎还挺多，但有些东西，是不得不放弃的。”
翌日天明，慕繁星先起了身，被身旁的郁斯婓捞了回去。
昨天晚上，郁斯婓死缠烂打地进了他房间，慕繁星眼睁睁看着他爬上了自己的床。
门外张叔还很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郁斯婓倒也没闹慕繁星，慕繁星也纵容了他在身边。
一夜好眠。
但缺少了研究院的药，慕繁星还是在黎明时分惊醒，他的头上已是冷汗涔涔，浑身上下冷热交织。
慕繁星掰开郁斯婓的手，看了眼他眼底的乌黑，想来最近郁斯婓忙得连觉都没有好好睡过一次。
慕繁星小心下了床，将自己锁在卫生间。
镜中之人的脸青白不堪，青黑色的血管在时不时凸起。
慕繁星咬了咬牙，即使自己死不了，但长时间试药的副作用已经足够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以至于他对于研究院的药越来越有依赖性，甚至到达了药物成瘾的地步。
“再等等……”一切都会结束。
慕繁星轻声呢喃着，随后喘息起来，他抱着双臂蹲下，倚靠在卫生间的门后角落里，尽量放低声音，让自己渡过这次副作用发作。
门外，郁斯婓的额头贴着冰冷的门，静静听着里面慕繁星的呼吸，垂落在身边的手掌握成拳，几滴鲜血滴落在地，融于深色的地毯之中。
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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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阿婓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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