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驾上的朴易笙，脑袋里一直在回放刚刚看到的画面。
无情的医生、冰冷的手术刀、甘愿被任人宰割的供体......德叔究竟有多少这样泯灭人性的产业？朴正道让他来接手，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人蛇偷运\"，那他为什么......
对了，朴正道也做过肝脏移植手术！那肝是哪里来的呢？当时他只赶着在规定时间前把肝脏带到医院，并没有细想。难道......
莫耿操控着方向盘对朴易笙说：\"怎么？有什么想问的，你就直接问我。别做浪费时间的推理，很多事不是靠想就可以明白的。
朴易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我爸，就是朴正道，你认识吗？\"
\"当然，他跟方天济可是德叔忠心的信徒。你现在坐的位置，不就是朴正道替你求来的。\"
\"大半年前，他曾经做过肝脏移植手术，我想问......\"
\"我知道了，你猜的没错，就是这样的。那个肝脏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切好的。
他血型比较特别，虽然不是什么熊猫血，但也不是随便能配上的血型。所以那次德叔特地叫我用点心。
怎么，知道自己父亲也是这样的人，受不了？\"
朴易笙问莫耿要了一颗薄荷糖，丢进嘴里直接用后牙咬碎。
\"舅舅的事情让我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只是没想到他比我想象中更恶心。不过，德叔对他那么好，他倒是跟了个好主人。我应该替他高兴。\"
\"怎么，对自己老子下不了手？\"
\"不是下不了手，而是对他下手没用。
据我调查，朴正道和方天济都只是组织里的小喽啰，根本不成气候。 他俩之所以跟德叔关系那么亲近，纯粹因为马屁拍得好，彩虹屁吹得足。
朴氏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有用的证据。\"
\"paul和Nat你见过吧。\"
如果不是莫耿提起，朴易笙都要把这两个左右护法给忘了。
\"见过，我和方澜箫订婚那天，他们带我们两家人去见了德叔。\"朴易笙回忆道。
\"他们可不是普通人，是德叔身边真正的'左右护法'，这可不是吹的。
我刚来的时候，他们还是小娃娃，德叔把他们带在身边，一点一点地训练他们。
他们身份很神秘，连我的脸色他们也不用看的。
德叔把他们放在朴氏，证明朴氏肯定是有重要的东西需要看管。
你不要看轻你老子，要知道，你老子还是你老子啊。\"
\"你是在嘲讽我吗？\"
\"不好意思，这些年当老大当惯了，说话是没个分寸，别介意哈。\"
莫耿笑了笑，继续开车。
莫以杭找借口离开了酒吧，她没有朴易笙的联系方式，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女孩只能在那天遇到他的旧城里头，漫无目的地转来转去，不敢放过一家店，一个巷子口。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她觉得腿很酸，加上本来就有脚伤，她需要找个地方歇歇脚。
于是，在一家工艺品店门口，她看到靠墙处有一张长长的石凳子，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地中海气候雨热不同期，随着月份增加，最近的天气越来越热，越来越干燥。
本地的居民几乎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平日里本就少人的旧城，如今显得更加冷清。
正当莫以杭坐在热浪中发呆时，突然有一个老人跌倒在石凳旁边，女孩被他吓了一跳。
她准备跑开前，看了这老人两眼，似乎是真的需要帮助。
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吸不了。眼睛跟手都在紧张地寻找东西。
莫以杭赶紧走到老人身边，看清楚了老人的模样。
这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一头鹤发，穿着非常干净的白色唐装，身旁有一根木质的龙头拐杖跟他一起倒在地上。
女孩看他长着一副东方人的嘴脸，低头用中文问道：\"老伯伯，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老头抬眼，真的有人，他赶忙喘着气说：\"我有哮喘，快帮我找那支喷雾......\"
作为大医生的妹妹，莫以杭当然知道哮喘喷雾长什么样了。她马上帮着寻找起来，很快，在石凳底下找到了。
她把喷雾递到老人面前，老人一看，眼睛马上亮了，立刻把喷雾放到嘴里，对着喉咙喷去。
过了一会儿，老人的气终于顺了，莫以杭把他扶到石凳上坐下。
\"老伯伯，你好点了没？要我帮你叫救护车或者通知你的家人吗？\"
老人这时才认真看了看女孩。女孩长得软软白白，慈眉善目，怪像菩萨旁边的小仙童。
\"小娃娃，谢谢你啊，你真是菩萨心肠。我现在好多了。你放心，等下会有人来接我的。\"
\"那就好。嗯......我还是陪你等人来吧，这里平日很少人经过，万一你再出事，那就不好办了。\"
老人这下更喜欢这个'小仙童'了。
\"小娃娃，你是这里人？\"
\"不，我是Z国人，跟着哥哥们来到了这里。\"
\"这么巧，我也是Z国人。我是来这里做生意的。\"
\"哇，那老伯伯你真是老当益壮，这么厉害能把生意做到这里。\"
\"小娃娃，你过奖了。其实大多数生意都是小辈们接手了的，我也只是来帮忙看看，提点一下，说不上出力。
你现在是大学生？\"
莫以杭听了，小脸不禁泛起红晕，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成绩不好，考不上，没读了。现在哥哥的店里帮忙，我只会做西点。\"
老人见女孩好像有点抬不起头，他安慰道：\"别丧气，小娃娃，读书也不是唯一能让你出人头地的道路。像我就没读过什么书，还不是好好地活到现在？你心肠好，菩萨会保佑你的。\"
两人后来又聊了一会儿，女孩越来越喜欢这个老伯伯，他慈祥，说话又有道理，她第一次跟长辈这样聊天，很是新奇，很是高兴。
这时，两个东南亚面孔的男人向老人跑来。
老人笑笑说：\"小娃娃，我的家人来接我了，谢谢你啊。你叫什么名字，或许有缘我们会再见。\"
\"我叫莫以杭，莫愁的'莫'，可以的'以'，杭州的'杭'。\"女孩向老人详细地介绍自己的名字。
\"莫以杭，也是姓莫的，真是缘分。小娃娃，你的名字很好听，清尘脱俗，很适合你。大家都叫我德叔，道德的'德'，杭杭，我们有缘再见了。\"
\"嗯，德叔，我记住了。我也还有事，先走了，你要保重身体啊，再见。\"
女孩挥挥手，似乎真的有急事，很快就拐进小巷子里消失了。
paul上前扶着德叔：\"德叔，那是谁？\"
德叔笑道：\"那是上天派来的小仙童，我可要好好供着。\"
paul和Nat不懂德叔打的是什么哑谜，不过他们也习惯了，他们的责任只是保证德叔的安全，其余的一概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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