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来的时候整个急诊的医护人员都是行色匆匆，很忙碌。
他放下袋子，在急诊台后面坐着等待，看着一旁架子上的现代医学书籍，索性拿起来看着，和脑海中的基础医学相互印证。
到十二点多的时候，急诊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下来。
“真是无语，好好的圣诞节，一晚上就没消停过，忙死了，总算是能喘口气了。”
燕子来他身旁坐下，抱怨一通后猛灌着水。
李浩将书放回原位，问道：“怎么了？”
燕子呼了口气：“没什么，就是流感，患者有点多，病房都挤满了，现在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了。”
“方医生的话，你还要等一会儿，她还在做记录。”
李浩点点头，医院虽然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但忙碌，也就代表着很多人有了疾病，不是什么好事，他虽然待在医院的时间不多，但这段时间下来，也看过了不少生老病死，内心十分感触。
医生真是个需要意志十分坚定的职业，他每看见人间悲色一次，就心疼方丝语一分，所以他来医院来的很勤快，就是为了多陪陪她。
这种内心情绪积累纠缠的感受他十分清楚，外人无法承担，陪伴就是最好的良药。
这也让他不禁想起以前，姑姑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他们等会儿就应该来了，我去热一下。”
燕子站起身提起袋子。
“一起吧。”
饭菜热完后，几个医生在急诊台等待着，聊天。
李浩和燕子发着盒饭，和医生们寒暄着，没多久，方丝语抱着一沓病历本走了过来，对他笑了笑，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疲惫。
“交给你了啊。”
李浩对燕子说了一声，然后提着袋子在他们的调笑声中走向方丝语。
来到休息室，邱主任等人已经等待着，正在探讨着今天的流感，对李浩笑着道谢，众人开始边吃边讨论。
李浩也不插嘴，静静的坐在方丝语旁边给她夹菜。
吃完后，方丝语收拾完，洗了个苹果递给他。李浩开心的吃着苹果，陪着她，看着他们探讨。私下里不时和方丝语说着悄悄话，做着小动作。
慢慢的气氛就不对劲了，讨论声也小了。
“小李啊，最近闵弘文那边也没闹什么幺蛾子，你也不用盯得这么紧吧，医院虽然忙，但你们应该还是有时间谈恋爱的吧。”
邱主任语气带着幽怨，方丝语微微低头，暗里打了李浩手一下。
李浩敞亮的说道：“邱主任，我家小鱼你又不是不知道，沉迷医学，恨不得每天泡在医院里，她哪里有时间陪我，就只要我来陪她了。”
“您也是过来人，应该能体谅吧。”
闻言，邱主任笑了笑，环顾一周，有些感慨道：“这倒是没说错，我和我爱人刚结婚的那段时间，她也是天天抱怨，能找个体谅医生的伴侣不容易啊。”
“学习是好事，但你们也要多关心关心身边人。”
“单身的也抓紧时间找，找到好伴侣才能更好的投入医学当中，不是吗?”
“就按小李这样的标准找，通情达理，会照顾人，知道疼人。”
众人皆是一笑，纷纷应和着，开着他们两人的玩笑。
李浩没皮没脸，笑呵呵的，方丝语就有点尴尬了。
邱主任摆摆手：“行了，我们方医生面皮薄，不怕她再卷你们啊。”随后对李浩道：“这样，我做主给小方放半天假，小方啊，你明天后半夜再来。”
“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培养培养感情。”
李浩举起大拇指奉承道：“还是您通情达理，邱主任您放心，我明儿肯定给您做顿好的。”
“哈哈...那我可就等着了，记得多做点，我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好嘞，没问题。”
“行了，患者情况基本稳定了，你们出去打情骂俏去，我们还要讨论一下。”
在众人的笑声中，李浩拉着方丝语出去了。
“去外面走走？”
走廊上，李浩拉着方丝语的手轻声问道。
方丝语平复着心绪，无奈道：“你跟着他们起什么哄。”
“开玩笑嘛，他们也是好意。”
“不去外面了，患者情况虽然稳定了，但还需要人，去天台吧，吹吹风醒醒神。”
“好。”
医院天台。
黑夜中五彩斑斓的城市格外美丽，方丝语张开了手，狠狠的吸了口气。
李浩站在一旁，两手拄着围墙，问道：“休息想去哪儿？”
方丝语舒展着臂膀：“不知道，回家？”
李浩转头看着她，“幽怨”道：“我陪了你那么久，你也不想着陪陪我吗？真是好狠的心肠～”
看着他作怪的语调和模样，方丝语噗嗤一笑：“你这是跟宁宁学的吧。”
“行，听你的。”
李浩连忙说道：“那可说好了，听我安排。”
方丝语温声一笑：“好。”
起风了。
“冷吗。”
“还行。”
李浩将自己的风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方丝语想了想，又将衣服给他披上。
“嗯？”
李浩疑惑的看着她。
方丝语白了他一眼，眼波流转，没好气道：“之前不是没皮没脸的么，现在怎么这么呆？”
“什么意思？”
方丝语有些无语，是自己给的暗示不明显？
“呆子，你自己想。”说着转过身看着城市街道。
李浩笑了笑，从背后抱住了她，将衣服裹好，头抵在她脖颈之间，轻轻嗅了嗅。
“见到你就呆了，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耳边的轻声细语，呼吸气息在脖间流窜，从李浩身上的传来的温度，结实的臂膀...好像羽毛轻拂皮肤，撩动着她的心弦。
她羞红了脸，不自然的动了动，低头小声道：“痒...”
“别动。”
李浩轻声道，然后伸出手：“你看。”
看什么？
方丝语抬头看向他的手掌，一朵细小的雪花落在掌心。
“下雪了。”
今年江城的初雪。
雪花很小，很薄，零零散散的随风而动，穿过夜色灯光，泛着别样的色彩落入城市慢慢融化。
有一种娇弱的美感，让她心中生出一种难言的感动。
“好美。”
“嗯。”
李浩轻声应着，看着城市上空的点点白色，眼神微恍，仿佛看见了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张笑颜。
他在她耳边轻语：“不及你美。”
胜雪的肌肤顿时泛起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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