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焚烧一栋楼层，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从七栋传来，人与人之间相互残杀着。
迷失者在各个楼层中游荡，追猎着人类。
滚滚黑烟，向上飘起，遮蔽太阳，将天空笼罩，天一下子暗了下来。
大火在地下焚烧，腰坠的火光驱散了部分漆黑。
火光倒映在叶言瞳孔之中，耳边传来的是死亡的悲悯。
无数的生命之源如同点点星光，汇聚成一条碧绿的星河，不断的被叶言吸收。
虚空之树借此，又长高了不少。
叶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
这些楼主们为什么要杀自己的手下，这让叶言很是不解。
他们似乎有什么目的，难道和他们脑中的东西有关。
叶言想着想着，放弃了。
他来到这里也不过几天，情报实在太少，虽然有蝶皇在。
但还是不够，索性就不想了。
至于下方的厮杀，屠杀，这些都不关他的事。
不过他并不打算离开，还有一天。
他来这里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迷雾物种罢了。
况且，这大规模的死人，对叶言来说还是有好处的。
虚空之树长高了很多。
说来，前世有发生这样的事嘛！
在叶言的记忆中没有，那么就是被重生者改变了嘛！
叶言坐在高台之上，苏雅伴随左右，注视着下方乱象。
苏雅站在叶言身边，但并不如叶言那般无所谓。
看着地上不断死去的人，苏雅的心中不由得有些触动。
只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叶言的身边。
一道脚步声在这空旷的高空亭园响起。
哒哒哒……
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陌颜默默的走到叶言身后。
叶言没有回头，便知道来人是谁。
“你叫我过来，是为了让我阻止一切吗？”
叶言的声音很平淡。
“那你为什么还要加入呢的？”
他并不是很明白，在叶言记忆里，陌颜老师不是这样的人。
果然，人是会变的。
叶言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
回过头来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
他在等陌颜老师的回答。
原以为，叶言会得到一个标准的答案，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陌颜会这样回答他。
“因为我已经坏掉了。”
陌颜的声音带着自嘲，眼中流露出悲伤，脸上却是释怀的表情，很是复杂。
这些画面都通过蝶皇，传入叶言的脑海之中。
叶言沉默了片刻，说道。
“这是一个老师该说的话嘛？”
“老师”陌颜嘀咕着叶言的话，而后望向变成迷失者的学生们，似乎是在怀念什么。
“老师，我早就已经不是了”
“你希望我阻止你？”
叶言再次抛出了疑惑。
“不知道。”
陌颜摇头，随之向叶言问道。
“你不做什么吗？”
“你希望我做什么？”
叶言回头，用那双仿佛的能直视他人内心的眼睛，看向发丝依然苍白的陌颜老师。
陌颜陷入了沉默，没有说话。
“你的妹妹死了吗？”
陌颜撇嘴苦笑。
“你还真是直接。”
“杀了自己学生的感觉怎么样。”
“不好。”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来这里之后吧！”
叶言补充了一句
“我在这里没有看到一个之前的同班同学。”
陌颜嘴角流露出一丝无奈。
“本来教师的义务，就是不管好学生，和坏学生都该一视同仁的…”
陌颜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但不知为何停了下来。
“我不是一个好的老师。”
陌颜顿了顿，接着道。
“想听故事吗？”
叶言没有犹豫，直接拒绝。
“不想”
“那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陌颜轻轻一笑，说着。
“假如有两条轨道同时被绑着人，一边是五个，另一边是一个，而此时火车不受控制的奔驰而来。”
“你手中握着改变轨道的拉杆。”
“只要轻松一拉，就可以改变轨道的方向。”
“那么你会选择那边呢！”
听到陌颜老师的话，叶言觉得有趣微笑道。
“老师这是拿着名的电车难题，来考我吗？”
陌颜老师回一微笑道。
“所以你的选择是…”
只要有理智的相信会选择救下人多的那边。
但当选择真的摆在你面前，你能保证一点犹豫都没有吗！
你真的会做出选择吗？
“老师，其实在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吧！我的答案”
“一边是多条命，一边是一条命，这根本不用选择，也不用所谓的犹豫”
其实，这个问题本身对于道德伦理上，并没有所谓的答案，叶言知道，陌颜老师也知道。
陌颜轻笑一声，也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会拉下去，但这过程会犹豫，会恐惧，会自责…”
是人都有情绪，都会害怕。
但陌颜老师知道，他不一样，叶言他会毫不犹豫的拉下那杠杆。
甚至现在还能平静的和你讨论，这一切的合理性。
为了救五个人，去杀一个人，这毫无疑问是最理想正确的选择。
但真的是这样吗？这真的是对的吗？
陌颜也不清楚。
她再次提问，似乎是为了追求什么答案那般。
“那么要是在换一种呢，假如你要救一群人，你必须亲手杀了一个人。”
叶言轻笑：“和上问题一样，很无聊，拉下杠杆和杀，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是啊！
陌颜想着，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但很多人就是做不到，这并不只是单单做出选择，还能亲手结束对面的生命，一条无辜的生命。
这份罪孽将伴随他的一身，对于没有杀过人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很多人都办不到，但有事，这一点点的犹豫就会铸造很大的灾难。
也在此时，叶言再次开口了。
“但这些选择，也只是在不知道情况的时候做的，要是有足够的情况，去了解每个人的职业，能力，性格，社会地位，能为人类做出多少贡献，然后通过这些进行比较，便能做出对的选择。”
陌颜看着，他在讨论这些的时候，面上没有一丝感情。
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件物品，那些人命在他眼里不过是冰冷的数字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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