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战战兢兢去开门。
甚至做好了门外是一只鬼的打算。
可是，打开门后，发现外面空空如也。
没有人，也没有鬼。
“是谁家小孩又来捣『乱』！『奶』『奶』的，别让我逮到你。”林年骂咧咧锁上门。
时间不早，林涵他们都已吃过晚饭，只有出去卖瓜的林年和林天錾没吃饭。
饥肠辘辘的林年，在二婶将香味扑鼻的菜肴端上桌子的一刹那，像一匹饿狼一样扑了上去，狼吞虎咽。
林天錾先去冲了个澡。
冲洗干净的林天錾看着满桌菜肴赞道：“不错呀，媳『妇』，你这西红柿调得挺稠糊呀，加了不少白糖吧。”
“我那是西红柿炒鸡蛋。”看电视的二婶头也不回道。
“西红柿炒鸡蛋？”
林天錾盯着那一盘西红柿凝视许久，然后一拳打在林年脑袋上：“鸡蛋呢？西红柿炒鸡蛋里面的鸡蛋呢？”
“媳『妇』，你今天都给我做了什么菜？”
“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猪肉炖粉条，一个回锅肉，怎么，这么奢侈了还不够吃？”
媳『妇』的话说完，林天錾都快哭了。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盘西红柿，一盘软软的粉条，还有一盘……嗯，回锅菜！
鸡蛋呢？
肉呢？
眼看二叔就要暴怒，林年一抹嘴，一溜烟跑到了『奶』『奶』那里。
“这孩子呀。”林天錾无奈一笑。
林年『奶』『奶』坐在轮椅上，前两年，林年『奶』『奶』的腿脚就已是不方便走路。
在以前，林年『奶』『奶』腿脚灵便时，几乎不怎么着家，成天到晚在公园待着。
林年有一次，去找『奶』『奶』，看见『奶』『奶』独自一个人，坐在小公园湖边，对着湖水发呆。
随着去公园找『奶』『奶』的次数多了，林年知道『奶』『奶』去公园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去看那里碧波『荡』漾的湖水。
林年不明白『奶』『奶』为什么喜欢那么做。
近些年，『奶』『奶』不仅腿脚不方便了，便连思维都有些紊『乱』，可她还是喜欢在公园逛。
无法出门时，她就坐在窗前，看外面。
身后，林涵和她同学，在吵吵杂杂地议论去哪里玩，有说去苏州的，有说去上海的。
“海……”『奶』『奶』突然含糊不清地说出一个字。
林涵连忙道：“『奶』『奶』想让我去上海？”
结果『奶』『奶』指着窗户外面接着说：“大海。”
通常情况下，s市一下雨，一些路段就会有很多积水，市民调侃说那是海。
“『奶』『奶』呦，您可真是越大越调皮了。”林年替『奶』『奶』『揉』着肩膀。
“小年，海……”『奶』『奶』回头重复道，一只手还固执地指着窗外。
“对对对，『奶』『奶』，那就是海，你看，一个海浪拍过来了。”
“海浪？嗯，海浪来了……”
林年顺着『奶』『奶』的话说。
他没有去纠正『奶』『奶』的错误。
窗外没有海，可『奶』『奶』眼里有海。
“我们去上海吧，我想去看黄浦江，在外滩走一走，看一看东方明珠。”林涵一位戴眼镜的同学说。
“我觉得上海也不错。”另有一名胖乎乎的同学表示赞同。
林年二叔手一抖。
林年二婶手一抖。
去上海？那得花多少钱啊。
虽然林涵表示，旅游的钱，她会自己出。
一上高中，林涵就为这一次的旅行开始辛苦攒钱。
三年下来，倒是攒了不少。
可要是不够，他们当父母的，肯定得给孩子垫钱啊。
“咳咳，小涵呀，有些地方，并不像书上说的那样好，其实上海也就那样。”林天錾『插』嘴道。
“叔叔去过上海？”胖乎乎同学问道。
“去过。”林天錾脸不红心不跳撒谎道。
可被林涵无情揭穿了：“得了吧，爸，你都没出过省。”
最终，林涵她们旅游的目的地确定了，就是上海。
林年二叔二婶一脸心疼。
得，接下来的两个月，看来得吃的无比清淡了。
由于下雨，林涵的同学，本来打算住在这里的，现在雨停了，几个人不好意思打扰，一块结伴回家了。
不，这么说不准确，因为还有一个女同学留下。
这位女同学穿着一件大花布衣裳，梳着两条长长的大辫子，穿着打扮，像极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人。
这人怎么不走？
嗯，看她的样子，家里应该不富贵，林涵她们决定去上海，那地方，可是纸醉金『迷』的奢华场所。
她这位同学估计不愿意。
林年兀自猜测着。
林涵真是的，计划事情时，也不知道动一下脑子，照顾一下这位同学。
林年觉得，这位花衣同学，肯定是想跟林涵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换一个消费低的地方。
林年走回自己房间。
这种事，毕竟不好当着别人面说。
可林年贴着门板很久，却没听见外面有一点动静。
林年轻微咧开一个门缝，那位花衣同学还是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林涵则在厨房削苹果。
“林涵，这么做可就是你不对了。”林年走出房门，“你还有一个同学在这儿，你怎么给自己削起苹果来了。”
林涵皱着眉头：“同学？什么同学？我同学都走了呀。”
“胡说，这不是还有……”林年声音戛然而止。
良久后，他才哆哆嗦嗦问：“林涵，今天一共有你几个同学来咱家？”
“五个。”林涵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林年，“这是给『奶』『奶』的，你去喂『奶』『奶』吃吧。”
林涵没有注意到，林年接苹果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
“五个？不可能啊！明明是六个，怎么会是五个呢！之前我可是数过人数的，是六个人！”
林年再看向那位花衣姑娘时，眼睛里已『露』出惊恐之『色』：“要是林涵说的是真的，那这个人就不是林涵的同学，那她是谁？”
林年想起了先前的敲门声。
“这位，是那时候进来的？”林年心脏噗通噗通剧烈跳动着。
“林年，你老盯着沙发看什么，我让你给『奶』『奶』喂个苹果吃，你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拿来，我去给『奶』『奶』吃。”从厨房出来，林涵见林年动也不动地盯着沙发看，不由很生气。
“别，赶紧回屋。”
林年已经确定，这位花衣姑娘不是人。
开玩笑，他明明是在盯着花衣姑娘看，可林涵说他在盯着沙发看。
要是林年还察觉不出来点什么的话，那他就是一个白痴了。
“你干什么！”林涵气恼道。
“喂，今天可是星期五，你最喜欢的娱乐节目可更新了。”不过林年一句话，立马让林涵屁颠屁颠回屋去了。
高考结束后，林天錾依照约定（主要是林涵软磨硬泡），给林涵买了一台电脑。
这几天，林涵对电脑，正宝贝的不行。
屋子里，只剩下了林年和『奶』『奶』，以及不明身份的花衣姑娘。
二叔二婶出去遛弯了。
林年额头上，都是冷汗。
妈的，书上没骗人，害怕的时候，真的会出冷汗。
林年随手抿了抿。
林年想将『奶』『奶』推进屋里，可发现这位花衣女鬼目不转睛地盯着『奶』『奶』看。
林年没敢轻举妄动。
女鬼是谁？
她来这里干什么？
林年努力平复情绪，走到女鬼身边。
他咳嗽了几声，脑子里，编排着要说的话。
约莫十分钟后，他才开口：
“美女，你来这儿做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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