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六这话一出，在场的气氛全都变了。
一块鸡骨白，都已经是罕见。
苗六说，他不只是成对。
如果真是随军令，那价值不菲啊。
“成多少？”胖老板急忙激动的问。
可这时候，苗六已经不想说话了。
他说：“老板，成单，您给的价格已经够少了，成多少都没用了。刚才给你看了，就算是涨了一个眼吧。这个，我暂时不想卖了。”
胖老板哪里愿意，他急忙说：“别这样啊，生意是可以谈的。你有什么需求，现在还可以提。”
苗六也不客气，直接说：“我想回去想一想，这就是我的需求。”
胖老板的脸色，当场就绿了。
他问：“没有别的吗？”
苗六说：“没有了。”
胖老板说：“行，咱们先别说这货了。都是云南的人，咱们是一家亲，你在缅甸，过得也不怎么样吧。以后回来这边，可以随时找我。
我这人，就是热情好客。
别的不说，在这附近的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苗六只说了一句：“谢谢了。”
胖老板的脸色，更是尴尬。
他能察觉到，苗六不想搭理他。
越是这样，一个人的求生欲越强。
再加上我也确定鸡骨白是个好东西，胖老板更是舍不得，他硬是把苗六留下来，又聊了几个小时。
天都已经黑了。
整个德龙都已经关门。
胖老板这才准备放苗六走。
临走之前，胖老板说：“东西的确是好东西，我也不藏着掖着。一般来说，内行的人卖古玉，都会变着法子给你压低价钱。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给你说实话吧，我这个人性子直爽，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喜欢的东西，我愿意多花钱。”
“不管是瑞丽，谁给你开了价格，你到时候都可以来找我谈。”
“实在不行，你可以把你这东西，先放在我这店里寄卖。我按照正常，抽取百分之十的佣金就行。”
苗六犹豫了片刻。
但还是摇头。
胖老板最后说的方法。
几乎是一本万利的。
只有傻子，才愿意听他的话。
胖老板实在没办法了。
这时候，他才说：“行吧，有别人的价格，你都可以来找我问。”
苗六一边出门，一边加大声音，说：“胖老板，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这生意，多半是做不成。我有好东西，我也不愁卖不出去价格。”
胖老板在门口，还在追。
别看他一个大老板。
但真正遇见好货的时候，人是没有办法抗拒的，什么尊严面子，他都放在了一边。
追到门口，苗六才说：“真的不行了，抱歉哈！就这个价格，你已经让我伤心了。”
胖老板气得跺脚。
等苗六走了，胖老板一脸懊恼，回头对我说：“陈叶，这真是好东西吗？我看，的确也很好。随军令，妈的，买不到……刚才你应该劝我一嘴，我就给都买下来。你知道，就这么一块小玉牌，他要多少吗？五百万啊。现在的料子打出来，五万我就能给他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只是没有年代感。”
我说：“古玉就是这样，行价就是这样。如果是随军令，五百万，不高。要知道，这里是云南，吴三桂虽然被灭了，还是有不少人，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人，都遵从他。如果真是他手下的东西，五百万应该也是一个大漏。”
胖老板听我这话，立马说：“要不，我去追回来？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有收藏价值。如果卖给大藏家，卖给博物馆，甚至卖给外国人，都是大赚特赚的。”
我站在窗台旁边，对胖老板说：“不用了。”
胖老板惊奇问我：“为什么不用？好东西，咱们不怕丢脸。”
我说：“第一，这东西并不保真。
第二，就算他保真，你来也来不及了。
你看，对面的绿玉会，现在还开着灯呢。”
胖老板凑过来一看，骂娘说：“这群傻逼，平时早就关门了，今天怎么还开着。”
果不其然。
苗六刚从我们的店里走出去，杜明就出来了。
他一脸恭敬，对苗六说：“老板有什么好货，给我们掌掌眼呗。”
苗六冷哼了一声，说：“不看不看，我着急回去了。这天，都黑了。”
杜明就在门口，立马说：“着急什么，反正天都黑了，我在附近给你找一个酒店住下。你放心吧，附近什么东西最好，我都一清二楚。咱们瑞丽的姑娘，水灵着呢。”
苗六自然知道，杜明这是想要找个女人，把他拿下。
但他一声冷气，说：“我都说了不用了，我得回家了。”
杜明吃了一个闭门羹。
但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苗六手里的东西。
他说：“给我看一眼再走呗。”
“有什么好看的，一堆破东西。”苗六说完，转身就走。
这戏，做得很足。
买古玉这东西，和赌石一个样。
有时候，就是一句话的事。
一个念头上来了，哪怕他高几个价，你也会死心塌地想要买。
古玉，就是如此。
果然。
苗六刚走，钟倩就缓缓走出来了。
“什么玩意，这么不得了。”钟倩哼了一声。
杜明忙说：“小老板，你是不是知道……在德龙，敢这样耍脾气的人，可不多啊。能耍这样脾气的人，一般有两种，一种就是不想在这里混的，另外一种，就是真正有好货的人。不然，他耍了这脾气，以后还想不想在行里混啊。”
钟倩说：“按照你这么说，他手里刚才拿着的东西，是好货了？”
杜明拍着胸脯，保证道：“不仅是好货，而且……是高货。不然的话，你看他在胖老板的地方，坐了一下午，到晚上才骂骂咧咧的出来。这是因为啥？因为胖老板想要买他的东西，但他们的钱不够。”
这时候。
钟倩也看到我们的店里，我和胖老板，正透过窗户，在看着她。
她冷哼一声，像是一只高傲的母鸡，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你有心思买，没钱出啊。杜明，去看看那货，到底是什么……他们没钱，咱们有。
没钱，就不要在德龙开店。
没胆子，就不要做玉石的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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