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掌柜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现在由我来向大家示范一次。”
说完，他走到弩箭后面。
伙计从大木箱中拿出一个布娃娃挂在绳子上，布娃娃是用一根短绳连接在一个圆环之上，圆环套在那根空中长绳之上。
林掌柜握住弩箭，大喊一声：“开始。”
那伙计将手中的娃娃推了出去。
林掌柜看准时机，手一松，箭支朝着布娃娃『射』了出去。
可惜，『射』晚了一步，布娃娃擦着箭支继续往前滑，停在了长绳的另一端。
“各位看清楚了吧，弩箭的方向不可调整，能不能『射』中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
林掌柜回到原来的位置，“我宣布，现在比赛开始，限时一个时辰，请参加比赛的选手到这里来交钱排队。”
看过林掌柜的示范之后，有些人开始踌躇不前。
“看起来没那么简单，好像有点难，『射』一次要三百钱，若是没『射』中，岂不是没了三百钱。”
“是啊，像我们这样的人，三百钱可以吃好几天呢。”
旁边一个小姑娘却向身边的『妇』人撒娇：“娘，我想要那个娃娃，叫侍卫去试试吧。”
“好。”
『妇』人答应她，便叫侍卫去排队。
最先上场的是一位穿着朴素的壮汉，他在上场前往人群中看了一眼，那是一个小姑娘，应该是他的女儿。
他只交了三百钱，所以只有一次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之后，喊道：“开始。”
伙计随即将布娃娃推了出去。
刚才林掌柜是在布娃娃离中点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就『射』出了箭支，然后晚了一步，让布娃娃滑走了。
他回忆着刚才的那一小段距离，在那之前抢先一步『射』出箭支，然后屏息看向了布娃娃。
“很遗憾，箭支早『射』一步，箭到了，布娃娃还没到。”林掌柜宣布结果，喊道：“下一位。”
又有几位选手上场，但都没有『射』中。
“看着很简单，为什么就是『射』不中呢？”
杨钊看着那四位伙计说道：“你们发现没有，那四个伙计每个人推布娃娃的速度是不一样的，有人快，有人慢，所以你没法判断布娃娃何时经过中点，也就没法确定箭支『射』过中点的时候能『射』中布娃娃。”
薛义听到他的话，仔细回想刚才的场景，确实如杨钊所说。
萧苓微瞄了一眼薛义，大声说道：“那就指定同一个伙计推娃娃，这样就能掌握他推出的规律。”
“这样”杨钊余光瞥见薛义往这边倾斜的身子，话语一转：“说也没错，试试就知道了。”
薛义听到这话，对身旁的侍卫吩咐了几句，于是那侍卫去报名参赛了。
“朝东，你是我们坊内最厉害的神箭手，你去试试吧。”
“我又不喜欢布娃娃，不去。”
“你不喜欢，可以送给你的妹妹啊，再说赢了第一还有一百两银子和神秘礼物呢。”
“那我就去试试吧。”
萧苓微听到对话看了过去，只看见一个伟岸的背影，看其身形，应该是每天都有练功。
很快就轮到了薛义的侍卫，他指着最左边的伙计说道：“我要他来推娃娃。”
于是，那名伙计走到绳子一端，挂上了他指定的娃娃。
他屏气凝神，一眼不错地盯着那个布娃娃，喊道：“开始。”
娃娃被推出，箭支『射』出。
“噔。”
箭支『射』在了长绳后面的树上，箭尾摇晃了一阵才停止下来。
“再来。”
伙计将娃娃拉回到原点，听到他说开始之后又推了出去。
没有『射』中。
“最后一次。”
娃娃移动，树上出现了三支箭，还是没有『射』中。
他沮丧地下了场，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薛义的身边：“少爷，属下无能。”
薛义低咒一声：“格老子的。”
这同一个人推布娃娃，每次的速度也是不一样的。
大家认出了那侍卫服饰，连辅国大将军府上的侍卫都『射』不中，可见并没有那么简单，场中的气氛逐渐变得肃静，大家的态度也都不再散漫，而是认真了起来。
“朝东，加油。”
几个汉子对着场中的人叫道。
萧苓微看向场中，这才看清楚了朝东的面貌，五官俊秀，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但眼角有一道细小的疤痕，给他清隽的面容增添了一丝粗狂。
他气定神闲地走到弩箭后面，随口说道：“开始吧。”
林掌柜说道：“您还没选布娃娃呢？”
“随便挂一个就行。”朝东毫不在意地说道。
伙计随手抓了一个娃娃挂上：“好了，可以开始了。”
朝东瞄了瞄，喊道：“放。”
伙计放开手，布娃娃沿着绳子滑了出去。
“咻。”
箭支飞出，牢牢地『射』进了树中。
没中。
“该死。”
朝东几位朋友喊道：“朝东，再试一次。”
一位穿着捕快服的汉子站在林掌柜身边，大声喊道：“朝东，我刚交了三百钱，你替我『射』，我相信你。”
“好。”
朝东再一次看向了布娃娃，喊道：“放。”
这一次，依然没中。
“朝东，再来一次。”那捕快又交了三百钱。
朝东咬咬牙，再一次喊道：“放。”
娃娃滑出，箭支擦身而过，还是没中。
朝东往地上呸了一声，气愤地吼道：“你们作弊。”
这一嗓子吼出，场安静，皆看向了他。
“你们固定了弩箭，不能让我们自由瞄准娃娃，又吩咐伙计们每次都变换速度推出娃娃，让我们『摸』不准速度，看似简单，却根本就『射』不中娃娃。
“你们作弊。”
林掌柜脸『色』一变，沉声道：“这位小哥可要慎言，比赛规则就是这么制定的，我们有没有作弊，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伙计的速度我无法控制，他们每次推出布娃娃的速度绝不可能一样。
“况且，我早就说过，这个比赛，能不能『射』中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
“老天都不站在你那边，我能有什么办法。”
朝东一噎。
人群中有人喊道：“掌柜说得对，你自己运气不好，怎么能说他们作弊呢。”
“就是，就是，运气不好就下去吧。”
“下去，下去”
周围的人跟着哄叫起来。
“朝东，下来吧。”几个朋友朝他招了招手。
朝东看了看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愧疚，退出了场内。
“对不起，我失败了，那六百钱，我明天还给你。”
“不用还，是我叫你替我『射』的嘛，当然算在我的头上。”
“别灰心，我们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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