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向我动手吗。”‘神父’跨出一步，变成了艾尔模样。
连带着声线都发生了变化。
“欧格，你要带我离开吗。”‘艾尔’带着一身衣裙，来到了欧格身前。
“你……”欧格手中的剑刃僵了一僵，“别逼我！”
见欧格出声威胁，‘艾尔’笑了。
因为一个人的脚步，骗不了人——欧格后退的半步，证明他还是犹豫了。
“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是我，你也本该是……”‘艾尔’张开了手臂，做出了欢迎姿势。
“你……”欧格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还是暂停下了动作。
他并非是犹豫了，他只是在等——在等恶魔侵入这里。
不同位面跨越‘节点’，是需要时间段。
“战争、饥荒、瘟疫、死亡……任何制度都无法将其完全抹去。”
见欧格不为所动，‘艾尔’也是挥动起了手臂。
刹时间，周身斗转星移。
无数建筑拔地而起，‘艾尔’与欧格原地不动便来到了‘千年以前’。
“我，或者说我的前身。”
“那个时代，最出色的天才……”
“为了终结这一切。”
“为了那份理想。”
“曾做了无数尝试……我，想要消灭人间一切疾苦与不公，为此……理想之国，建立了。”
“我想从改变一城、一过来开始。”
“为此，我的前身放弃了很多东西……”
“但，人性与天灾却告诉我。”
“理想只能被践踏，只要存在比较，存在差异，就会出现嫉妒……”
“嫉妒、贪婪、愤怒……这些原罪存在于人类灵魂深处。”
“无法抹平。”
“哪怕我摆正了一切，将资源都公平的分散给了大家。”
“但。”
“最终却都失败了……”
“有时，起因仅是先天上的一点差异……”
“一点……并不重要的美丑、胖瘦。”
“种族。”
“甚至……性别。”
“所谓不平等有时看来真的很好笑。”
“但，那其实是无比可悲的。”
“人们都觉得，自己应该得到更多，都觉得自己应该得到补偿……”
“不论什么样的制度，总是会在执行一段时间后，快速的划分出派系，各自为队。”
‘艾尔’挥动手臂，百年历史转瞬而过。
无数争斗、制度，出现在了欧格面前。
不论何种环境。
争斗都从未停下——或明或暗，或大或小，或是‘正义’，或是‘荒诞’。
“我试过补偿，试过平衡，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家族子嗣！”
“但，都无济于事。”
“有些人啊，在得到补偿后，却总想要的更多……”
“我发现了，很多人，其实并不是讨厌不公平、不平等……”
“只是，想要特权而已。”
“人就是这样……”
“要么，就沉沦堕落；要么，争夺不休。”
“好像，永远都没法解决。”
“永远没法停止。”
“我，没法让每一个人都享受美好。”
“但，好在……”
‘艾尔’将周身画面调到了战争开始的前夕。
“我还是想到了办法。”
大雪刹时纷飞，寒流席卷八方。
大地崩坏坍塌。
在一声声哀嚎下，一名‘神父’站到了最高的高台之上。
在这一刻。
不论是入侵者，还是原住民。
似乎都毫无差别了。
“你看，让大家都痛苦，可容易多了。”
“不过，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要让人们都感觉到美好，让世界感受美好。”
在一声声哀嚎中。
‘神父’终是完成了他的仪式。
覆盖国度的阵法，笼盖了每一个人——无一生还。
结果，也很明确了。
“所以，你把所有人都吃了……”欧格再度捏紧了勇气之刃。
他怕自己忍不住提前上去砍了对方。
原来……千年前的乌托邦，根本就不是恩戈多所覆灭的。
而是被眼前的家伙给……
全部献祭了。
怪不得乌托邦会一下子消失。
这家伙，消失了的那段时间，怕不是都躲在梦里，统合、捋顺意识们冲突。
难怪，外面只有一个传说……
难怪祂能造出真实至极的心像造物。
“不，没有人会死了，没有人会饿了，没有疾病，也不会再有嫉妒与纷争了。”
‘艾尔’的体内响起了无数个声音。
“我们融为一体，迈向了进化。”
“我及是文明！”
共同声音的呼啸，犹如海浪，此起彼伏，一叠跨过一叠。
震撼而又宏大。
“你，明明将那些人都当做了货币。”欧格并未因一面之词而相信眼前的家伙。
他可是切身体验过对方所谓‘美好’的。
他可依然记得那些‘解脱’灵魂是什么样的。
这份解脱，这份美好。
谁想要？
“灵魂只是货币，汇聚一切意识的我，才是最终的答案。”
‘艾尔’再一次来到了欧格面前伸出了手。
“融入我吧，让我们一同战胜噩梦。”
祂再一次向欧格发出了邀请。
“心之祖……乌托，且先这么称呼你吧。”欧格笑了。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欧格相信乌托的话，相信对方是真的想要他加入。
因为，他已窥见了乌托的弱点。
没有灵魂能容纳百万人的意识——除非，祂是神。
“不知自诩天才的你……是否还有正常的情感。”
欧格抬手指向了乌托。
“心之祖！你还有自己的灵魂吗！”
“你会恐惧吗！”
是的，心之祖——乌托，已经没有灵魂、没有正常的情感了。
这也是亚伯能挣脱，能从世界夺得力量的原因。
亚伯，也没有灵魂。
这便是祂现在迫切想要欧格的原因之一。
祂想要通过欧格了解亚伯。
了解亚伯是怎么在没有灵魂（且不使用其他灵魂情感当做货币）的情况下，拥有如此力量的。
祂还想要欧格的灵魂。
因为准传奇级别的心像师灵魂与情感，也能帮助祂解决困境。
正如祂所说的那样——欧格太独特了，比祂所见的所有灵魂都要有价值。
在欧格未进入这方世界。
祂便看中了欧格。
神似真理神明的外貌。
强大而又奇特的灵魂。
以及那没有灵魂却胜似灵魂的心像——艾尔。
这都吸引着祂。
特别是艾尔。
那是祂都无法直接掌控的存在，就如同（后来的）亚伯一般特殊。
祂想不明白，为什么心像还能是这样的。
于是乎。
其与艾尔的赌约，便出现了。
……
“你看，他已经忘记你了。”
祂始终坚信自己的推演，不会出错。
人类就是这样，总能一遍又一遍的重蹈覆辙，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踏入泥潭。
“不，不是这样的……”
艾尔比谁都清楚这个世界的真假，她比谁都期望欧格挣脱。
“再来无数次，都一样的，没人能逃出自己的执念。”
乌托并不生气。
祂有的是耐心。
祂自诞生后，便拥有了无限的时间，可供其推演，供其思索。
尽管欧格很特殊，灵魂出奇的强大。
但祂依旧相信。
欧格最终也会如他人一般——灵魂一点点被洗刷干净，直至完成同化。
就是需要单独为其造一个世界；多花一点时间罢了。
“那你敢不敢从头再来一次！再让他做一次选择！”艾尔如是此般说道。
“这很简单，但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乌托反问道。
“你不是对我感兴趣吗……那我，那我就压上我的一切！这一次，结局绝对会不一样！”
这便是……赌约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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