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祸夜妖王下令撤退了。”
这还是纪长愿在祸夜的记忆里看到的，以前从未听说过。
江淮南却摇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他低声道：“不是，据说是祸夜妖王身死魂销，妖力化作绵绵细雨，将战场上的戾气淋散了，穷凶极恶的妖族这才退兵。”
纪长愿一点也不相信，他嗤笑一声，拍了拍醉无休的胳膊，道：“师弟，你说这江许是不是脑子越来越不够用了，这种故事也能糊弄住他。”
笑话，祸夜根本没有死，哪儿来的“身死魂销”一说，况且祸夜又为何要散了自己的妖力去福泽大地，他要是这么个自我牺牲的大好人，那干嘛还要应战，直接投降了不就得了。
“你不信就算了，我都说了是听说的，又没说是真的！”江淮南恼了，狠狠地瞪了纪长愿一眼，“而且还有更荒谬的传闻，说祸夜是雪老祖亲手杀死的，用不为人知的密法化了祸夜的肉身，这才有了那一场雨。我反正是不信的。”
有一个声音提出了抗议，那就是在纪长愿脑海里幽幽冒了句的白珩剑，它道：“我觉得雪落痕那老不死干得出来。”
雪老祖和祸夜的关系不一般，怎么可能会杀了祸夜，纪长愿怎么也不相信，但没想到他家师弟先开口了：“不是。”
纪长愿瞄了他一眼，跟着点头道：“嗯，我也觉得不是。”
“不过话说回来，祸夜居然还死过一次，也是难得，竟然有人能杀得了它，真是了不起。”白珩竟然说着说着觉得特别痛快，祸夜这狗东西，把它扔了就走，死了更好！
“胡说八道，都说了祸夜没有死。”纪长愿又一次忘了白珩只在识海里说话了，他这话直接说出了声。
江淮南听了，立马嘲笑纪长愿：“孤陋寡闻！都说了灵生妖和一般妖不同，他的肉体是经历了千万年才化成的，天生有仙骨，可与人类一样修仙。不过肉体也是会死的，但他只要仙骨尚在，即使肉体没了，总有一天会再修炼成人的。”
纪长愿心中咯噔一声，喉中突然干涩得厉害，没能立马反驳出声来。
江淮南又继续道：“所以祸夜妖王现在大概是躲到哪个地方修炼去了吧，估计再有个千八百年就又重塑肉身来。不过啊，只要肯放弃修仙，本体化个壳子，那不快得多！”
若有仙骨，千八百年后，他便能重新修道，再过个百十年，就能羽化飞仙。
可他的仙骨……没了。
纪长愿闭了闭眼，蓦地窜紧了拳头，觉得祸夜大概真的有可能死过一次的吧。
那他在幻境里见到的人形，应当是个与人体不同的躯壳，没有体温，没有心跳，也不能修道。
“所以这个孤坟冢里到底是什么？祸夜的骨血如果真的化成雨滴了，这土里埋的是什么，难不成是一瓶雨水？”江淮南朝那墓碑走近了几分。
忽地听闻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发现那些骷髅又往后退了好几步，似乎是在害怕他的举动会牵连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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